那丫鬟本能的一哆嗦,擡頭就瞧見了風曜,一張俏臉瞬間就白透了。
她在這裏等了有一會兒了,滿腦子都是如何讓蘇雨昕當衆出醜。
所以一見着蘇雨昕就忙的衝了過來。
第一時間根本沒留意到和蘇雨昕手挽手站在一起的風曜。
否則就是打死,她都不會衝上來的。
“活閻王”的名號,誰不怕?
“沒,沒有。”那丫鬟吞嚥了一口唾沫,嘴脣抖着,結結巴巴的說道。
“本將軍近日軍務繁忙,不能帶着昕昕提前過來賀壽,既是祖母怪罪了,那本將軍待會兒親自去解釋一二。”風曜擡眸,掃了那丫鬟一眼,如結了寒霜。
“不,不……”那丫鬟忙的擺手,一副想哭卻又想陪個笑臉的樣子,看起來可笑至極。
“你剛剛說‘可算來了’,難道不是嫌棄我和昕昕來晚了?”風曜沉着臉的時候,那兩道疤就越發顯得猙獰可怖。
“不,不是……”那丫鬟拼命搖頭,聲音中都帶出了哭腔:“是老夫人想姑奶奶了。”
“今日是祖母六十六壽誕,福壽喜慶的日子,你哭哭啼啼成何體統?”蘇雨昕眯起眼睛,和風曜還真有幾分相像。
她在風曜面前就是隻可愛乖萌的小奶貓,但若有人想欺負她,她就會毫不猶豫的伸出貓爪子,撓的他們滿臉花。
絕對不會再像前世那般好壞不分,被人賣了還幫着人家數錢。
“奴婢,奴婢不敢。”那丫鬟嚇的腿腳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害怕風曜很正常,這盛京中就沒人不害怕的。
可是爲什麼會對蘇雨昕心生懼意?
分明蘇雨昕的聲音輕輕軟軟的,慢條斯理的,可卻像是踩在了她的心尖兒上,那種懼意是從她心底泛上來的。
她不知道,這是蘇雨昕經歷了一世生死輪迴,是從骨子裏沉澱下來的氣勢。
風曜瞧在眼裏,心裏很開心。
對待這種人,小貓爪子就該是利的,抓的他們爹孃都不認識才好。
這樣日後自己出徵,才能更安心。
“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這時,蘇雨湘從裏面走出來,穿着一襲粉嫩的長裙,眉宇間透着溫婉優雅。
只是在看到蘇雨昕和風曜十指相扣後,眸底立刻閃起一抹狠厲。
“是不是花枝衝撞了大姐和將軍?”蘇雨湘用盡全力才終於平復下了心裏的嫉恨,溫溫柔柔的問道。
她始終都拒絕管風曜叫“姐夫”的。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蘇雨昕笑的人畜無害:“我和夫君纔剛剛進來,這丫頭就又跪又哭的,我也是一頭霧水。”
“夫君”兩個字,蘇雨昕刻意咬重了幾分。
風曜的眸底立刻涌起一抹狂喜。
之前蘇雨昕都是“將軍”“將軍”的叫他,雖然也帶着柔情蜜意,但終究是比不得“夫君”二字。
“將軍”是他的職位,大家都可以這樣叫,但是“夫君”這兩個字,是小丫頭的專屬,這輩子只有小丫頭可以叫。
袖袍下的手緊攥成拳,精心修剪過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中,尖銳疼讓她生生的壓下了心裏再次瘋長的嫉恨。
“幾日不見,大姐和將軍的感情變的真好。”蘇雨湘幾乎是用盡全力來維持這個溫婉的笑臉,可還是顯得很僵硬。
“多謝二妹妹關心,我和夫君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蘇雨昕揚着笑臉,眉眼彎彎中透着幾分幸福的羞澀。
“那就好。”蘇雨湘抿着脣,憋的都快瘋了。
可這裏人來人往,她也不能當衆爆發,不然她苦心經營了十幾年的溫婉形象就要崩塌了。
“剛剛那丫頭不是說祖母想你了嗎?走吧,我陪你一起去。”風曜無視蘇雨湘,直接親暱的颳了刮蘇雨昕的小鼻子,說道。
蘇雨昕則是羞澀嬌俏的一笑,兩人之間滿是甜蜜的泡泡。
蘇雨湘氣的眼睛都紅了,只恨不得衝過去掰開他們兩個人,讓他們離的越遠越好。
“二妹妹的眼睛怎麼了?紅的有些嚇人,要不請大夫來瞧瞧?”蘇雨昕故作關切的問道。
“多謝大姐關心,我沒事兒,就是剛剛不小心吹迷了眼睛,請恕我先告退。”蘇雨湘忙的擡手遮住眼睛,轉身就走了。
她本來是打算給蘇雨昕個下馬威,當衆羞辱蘇雨昕的,沒想到結果竟然是她狼狽逃開。
蘇雨湘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鎖好門窗,將桌子上的茶壺茶盞狠狠摔了一地。
可就算如此,她的心情也沒有好半分,那一雙眸子,反而越發的赤紅起來。
這口氣,她咽不下。
桃紅小心翼翼的說道:“姑娘彆氣,咱們不是還有一手嗎?”
蘇雨湘死死抿着脣,表情猙獰可怕。
幸而自己還準備了一手,一定能將蘇雨昕狠狠踩進泥潭裏,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到時候,將軍休妻,就是自己的機會。
等自己坐上將軍夫人的位子,一定要讓蘇雨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想着,蘇雨湘胸口憋悶着的怒火才總算是平息了幾分。
“都安排好了嗎?”蘇雨湘捏着手指,問道。
“姑娘放心,妥妥的。”桃紅拍着胸脯說道。
“只能成功,不許失敗。若是事成,好處少不了你的。若是失敗了……”蘇雨湘赤紅的眸子轉向桃紅,眸底帶着一抹陰霾。
桃紅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忙道:“絕對不會失敗的,都已經提前演練好幾天了。”
“嗯。”蘇雨湘點了點頭,然後靠在玫瑰椅上,微微閉目養神了片刻。
再睜開眼,眸底的赤紅已經褪去,眸色也恢復了正常。
“給我重新梳妝更衣。”蘇雨湘的聲音,還有些發沉。
“是。”桃紅點點頭,立刻忙碌起來。
等重新梳妝更衣過後的蘇雨湘,又變得溫婉端莊起來,便是聲音也恢復了原本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