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隨意的朝着巷子裏走去,頗有一種“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校服被她扔在了肩膀上。
只不過,剛纔在咖啡館的衛生間裏吐了咖啡,現在肚子很空,難免體力不支。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是組織那邊的,楚月接了起來。
那邊的聲音很急,“你可算是接我的電話了。我之前不是讓你行事低調一點嗎?怎麼最近什麼小蝦米都來找你?”
楚月勾了勾脣,“什麼樣的蝦米?”
她剛打了一架,神清氣爽,語氣不錯。
對方聽出楚月心情還好,也輕鬆了起來,“是一個叫什麼楚家的。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的,點名要你的命。”
楚月的臉色一陣生冷,她本來打算走的,又轉過了身,很冷酷的對着那邊開口,“有事,掛了。”
本來被打得已經暈厥的這羣人看到楚月又回來,一瞬間全都嚇呆了。很快的從地上爬起來,馬上要跑,楚月一手抓着一個離自己最近的,一張精緻的臉上沒有一絲暖意。
“俠……俠女……饒命啊……我是被迫的啊!”
楚月的一張臉笑得極其好看,儘管雨夜深沉,她好看的眉頭挑了挑,“那你跟我說,是誰?”
男人的喉結明顯的滾動了一下,“是……是楚家那個……楚浩!”
楚月鬆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瞟過來已經是居高臨下,她看了一眼旁邊放着的摩托車,從口袋裏扔出一個扳指給了就近的一個男人,“這摩托車我用一下,在這等着我回來,不然,這扳指我會追你到天涯海角!”
那男人小心翼翼的捧着手裏的扳指,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用力的點頭。
摩托車的聲音很快消失在街角。
楚月像是風一樣趕去楚家。
楚家。
一家人坐在飯桌前,正在歡樂的涮羊肉。
楚輝夾了一塊涮肉,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看着楚浩,“浩兒,你不是說,那個組織不接你的單嗎?有沒有找到什麼原因?”
楚浩抓了抓腦袋,“我是按着上面的要求下單的,但是,他們只給我回復了兩個字‘不接’。”
說來也奇怪,按理說這種小任務,很自然的就接了,怎麼不行呢?
“不過,爸,不用別人,我也把這事給辦妥了。楚月現在肯定正在哭着求饒,不過,誰也不會管她的。”
曹穎欣的眼底閃過一抹厭惡,“這丫頭原本原本就不知檢點,不然,那兩個小野種是怎麼來的?”
楚雪彷彿揚眉吐氣似的,擡了擡下巴,她忽然有些怨怪的放下筷子,“爸、媽,我還是覺得太便宜楚月了。你們想想,她在學校是怎麼欺負我的?”
一想到她被楚月逼着給林小語道歉,楚雪就渾身難受,恨不得當面掐死楚月!
曹穎欣看着楚雪,“是讓你受委屈了。不過,現在也教訓了她,你哥也說了,以後,你都不會看到那個禍害!我們楚家,也總算是沒有這個掃把星了!”
外面的門忽然被打開,一陣冷風襲捲進來。
曹穎欣有些不滿,“賈叔!”
沒有人搭理。
一陣腳步聲傳來,接着,楚月穿着一身校服,戴着頭盔出現在大廳裏,她摘下了頭盔,很自然的甩了一下中長髮。
大廳裏的四個人看到她,一個個的眼神都像是見了鬼似的。
楚月根本不在意,緩步走過去,停在了他們面前,目光朝着桌子上的豐盛晚餐瞟了一眼,“看着很不錯啊!不過,聽說,這晚餐是爲了慶祝我以後不在這個世上才做的。”
彷彿冰塊沉在了整個大廳裏。
四個人鴉雀無聲,楚浩放下了筷子,人站了起來,盯着楚月好半晌,“你……你怎麼會在這?”
這會,楚月不應該是藥效發作,然後,和那幾個人玩的開心?最後,精神失常自殺而死嗎?
他已經讓媒體那邊想好怎麼寫了,一切計劃的天衣無縫,但是,這個人,現在怎麼還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楚家大廳裏?
這簡直和見了鬼一樣的驚悚。
楚月的杏眼忽然落在曹穎欣的臉上,曹穎欣的心“咯噔”一下,臉“唰”的就白了。
“你故意把水灑在我身上,就是爲了在咖啡裏放東西,可是,我沒有去衛生間,在門口都看到了。”
曹穎欣的臉更白了,張了張嘴什麼都講不出來。
楚月的目光又落在了楚雪的臉上,她在笑,可是,那雙好看的杏眼裏卻沒有一絲溫度,總覺得威懾力強大。
曹穎欣忽然大叫了一聲,“雪兒!”
楚月按着楚雪的肩膀,楚雪根本動不了,卻害怕的哇哇大叫,“爸!媽!”
楚輝忍不住吼了一句,“楚月!你要幹什麼?!”
楚月的眼底閃過一抹冷寒。
這就是這個家!這個家就是這麼對待真正的楚月的!在他們眼裏,“楚月”根本就不應該存在!她一定要替“楚月”算了這筆賬!
“這就是你們最受寵的女兒?長相一般,學習一般,在一流的大學裏隨便欺負同學,把我的宿舍砸了,還覺得自己不應該道歉?”
她按在楚雪肩膀上的力道忽然加大了,繼而又鬆開了手,她站的遠了一些,看了一眼自己的那隻手,彷彿是覺得髒似的,忽然對着在場的所有人又笑了笑。
“記得,你們從今以後都要清楚,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楚月,都和你們楚家沒有絲毫關係!還有!我的兩個孩子,如果他們傷了一根汗毛,我一定會讓楚家馬上消失在京城!”
她說完,像是風似的走過去,拿起頭盔就離開了。
外面響起了摩托車開走的聲音,楚家的大廳裏,所有人都嚇傻了,面色慘白。
楚月離開的那個巷子裏,剛纔被楚月扔了扳指的男人還站在那,不停的擦着胳膊來取暖。他哆嗦了好一會兒,感覺自己要凍僵了,忽然聽到了摩托車的聲音,好像是被救贖了似的,朝着那邊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