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七八歲的時候，確實很長一段時間都沉迷中藥、中醫，只是興趣愛好，沒往其他方面想過，也照着藥方配置過很多藥物。
龍家古北的老宅，到現在還有一間房是龍仟兒時的實驗室，不少藥物就在那間房裏配出來的。
而唐心洛……
在紂山的時候，曾鳳儀曾問過他，以前有沒有見過唐心洛，他當時撒謊了。
是見過的。
依着龍洛兩家的情況，兩人小些時候見過一兩面也不稀奇，但可是，唐心洛把這段記憶忘了，龍仟記着的也有些模糊，畢竟過去好些年了。
之所以否認，不是因爲龍仟想起了什麼，恰恰相反，是因爲在龍仟殘餘的記憶中，兒時的唐心洛……很招人煩。
和現在截然相反，愛哭、愛說話、跟個小碎嘴沒什麼區別。
龍仟那時候頭疼腦熱，老爺子就會帶他來洛家，鍼灸一下，再喝點湯藥發發汗就好了，有幾次無意中就見到了一個小丫頭，很小，很瘦，沒什麼好的印象，若非說有的話，那就是太吵了。
跟在龍仟屁股後叨叨個沒完，嚇唬她一下，坐地上就哭，扯着嗓子能哭半鐘頭，可難哄好了。
當時龍仟還騙她爬過樹，看着她跟個猴子似的往上竄，他就走了，唐心洛摔了下來，胳膊腿兒都骨折了。
就這點事了。
不太光彩，也不是什麼好回憶。
所以龍仟真不想提。
但不得不說，他也是做夢沒想到，小時候嫌棄煩的不行的小丫頭，長大了竟成了自己的心頭寶……
“爺爺，有些話沒有真憑實據，不能亂說。”
小的時候，他只去過洛家幾次，也只見到過唐心洛兩三次，每次不到十分鐘，最多就是打個照面，他承認，當時他快煩死那丫頭了，但還不至於給人喂藥下毒。
老爺子看了他一眼，沒什麼好氣的，“我都查過多少遍了，要能有假……我倒還希望是假的了！”
“知不知道，就因爲這件事老曾差點要跟我拼命……讓我把你交出去，割了你舌頭，剁了你的手，替她孫女兒報仇！”老爺子沒有危言聳聽，曾鳳儀爲了孫女兒是真敢這麼做的。
而且憑着洛家的勢力，跟龍家魚死網破也是未嘗不可。
龍仟，“……”
他不住的皺眉，“爺爺，說重點。”
老爺子深吸口氣，“藥是你弄出來的，你還當個寶走哪兒帶哪兒，最後一次你見到唐心洛，你倆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在那之後，不到三天的時間裏，唐心洛就變了啞巴，再也無法說話，那年她剛四歲。”
唐心洛四歲的時候，龍仟也才十歲。
最後一次見面……
人，隨着年歲增長，很多不重要的記憶都會模糊，智商再高的人也會如此，不可能時時刻刻發生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都會記憶猶新，這方面有特殊天賦的除外。
十歲的記憶，有誰還能如數記清？
龍仟又從兜裏拿出煙盒，倒了一根菸，一邊點燃抽着，一邊慢慢回想……還是記得不太清晰了。
但因爲這些藥，還能隱約記起一些零星碎片。
好像是裝藥的瓶子碎了，他就找了個玻璃杯裝，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