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婦驚訝道。
“怎麼,我的名氣這麼大嗎?”
“當然!雲來鄉這麼多村子,基本都聽過你的名字啊。”
少婦激動不已,胸前一陣抖動,隔着一層薄薄的小背心,看的陳元目瞪口呆。
“名聲其實算不了啥,關鍵還是得看我幹了些啥事。”
陳元收回目光,接着笑道:“對了,大姐,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婦不好意思道:“我叫孫婕,灘塗村本地人。”
陳元看向了後院柵欄:“孫大姐,你平時就養鴨子嗎?”
孫婕搖了搖頭:“我之前是種地的,這幾隻鴨子還是鎮上來幫扶扶貧的時候,送過來的鴨仔。”
“其他村民都沒養成功,要麼就是養大了就殺了吃了。”
“可能是我這裏位置環境好一點,所以這幾隻鴨子才能養到現在,平時還能撿鴨蛋喫。”
陳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從孫婕的話裏,他倒是也能猜到爲什麼此前灘塗村的幫扶扶貧都難以成功。
歸根結底,還是得讓村民的意識跟上去。
見陳元正在沉思,孫婕猶豫的開口:“陳老闆,要不要進我家坐一坐?雖然我這裏也沒啥好的招待,但辛苦你跑一趟,還是喝杯茶吧。”
陳元笑了笑:“孫大姐客氣了,叫我小元就行。”
隨後,陳元跟着孫婕進了她家的土磚房,下意識的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
毫不誇張的說,孫婕的這棟房子,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四個字來形容。
土磚房,年久失修,沒有冰箱,沒有電視,更沒有洗衣機。
甚至最顯眼的電器,就是那個懸掛在大廳裏的電燈泡。
恍惚之間,陳元甚至還以爲自己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孫婕同樣有些不好意思,殷勤的請陳元坐下。
“陳老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泡杯茶。”
“謝謝了,孫大姐。”
同時,陳元內心也忍不住感慨。
難怪嶽南秀鎮長這麼急着要把灘塗村的經濟發展拉起來,原來這裏的情況已經嚴重到了這種程度。
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咳嗽聲直接吸引了陳元的注意力。
憑藉醫生的感官直覺,一聽聲音,陳元就知道,這絕對是病患。
循着聲音來源,陳元走向了一座房門,只聽見裏面的咳嗽聲越發急促起來。
就在陳元想着要不要直接推門而入的時候,孫婕已經端着茶杯,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大概是我婆婆醒了,陳老闆,請您讓一下。”
看得出來,孫婕已經適應了這種情況,開門後,陳元馬上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藥味。
“媽,您沒事吧?”
孫婕關切的走到了牀前。
陳元放眼看去,牀上躺着的一個老太太,病痛顯然已經將她折磨的瘦骨嶙峋,連坐起來都費力。
“小婕,家裏來客人了?”
老太太疑惑的看着陳元,孫婕則點了點頭。
“這是鄰村來的陳老闆,來幫咱們灘塗村脫貧致富的。”
老太太連連點頭:“陳老闆,辛苦您跑這一趟了。”
陳元擺了擺手:“不用那麼客氣,比起這個,老人家,我能看看您的病嗎?”
這下,孫婕和老太太都有些喫驚。
陳元笑道:“別擔心,我的本職工作其實是一名醫生,讓我看看,也許就能看出病症來源。”
老太太嘆了口氣:“勞您費心,但我這肺病已經十多年了,去了很多醫院都沒能看好。”
孫婕的目光也隨之黯淡了下去,但很快便再度堅定起來。
“媽,別這麼說,只要等我養這幾隻鴨子賺了錢,咱們再去醫院給您瞧病,絕對能看好的。”
光從面相上來看,老太太得的估計是肺癆一類的疾病,用更現代的術語來說,就是肺結核。
不過,還沒等陳元過去進一步診治,門外突然想起了一陣急促粗暴的敲門聲。
“孫婕!快給我開門!”
孫婕頓時表情大變,老太太也變得面如死灰。
陳元皺眉回頭:“出啥事了?是誰在敲門?”
孫婕侷促的站了起來:“沒事,這事不該和陳老闆您扯上關係。”
孫婕緊張的前去開門,門外的叫嚷聲還在不停。
“快開門!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失誤!今天你我的錢,怎麼着也得還清!”
孫婕打開門後,之間大門外站着五六個村霸打扮的混混,都是一副二流子樣。
爲首的混混長着酒槽鼻菸漬牙,一看見孫婕開門,醜惡的臉上頓時堆滿了淫笑。
“孫妹子,之前你欠我的錢可是拖了幾次了,這次,怎麼着也得有個說法吧?”
孫婕因爲恐懼而臉色蒼白,聲音更是有些顫抖。
“牛哥,求您再寬限我一陣子,我那幾只鴨子還沒養成,賣不出去。”
“等到時候養肥了賣了賺錢,我第一時間就還給您錢。”
牛哥一聽這話,滿臉不屑道:“孫妹子,幾隻鴨子能賣多少錢?別忘了,你欠我的可不是啥小數目。”
牛哥直接比出了三根手指:“三萬塊錢!一分都不能少!”
孫婕正爲難不已,房間中的老太太已經咳嗽的越發厲害,滿臉悲憤。
“都是因爲我,都是因爲我才連累了小婕啊!”
陳元看了過去:“老太太,這怎麼說?”
老太太面如死灰:“都是因爲幫我籌錢治病,小婕纔會去找牛二這種鄰村的村痞借錢,結果現在就比他給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