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他所處的狀態,其實屬於一種非常高明的法術,並非是單純的靈體出竅,而更像是在遠處生成一個靈體化生。
這種高明的術法當然不是他現在能做到的,很顯然,這次出去,其實主體是他腰間佩戴着的長劍。
換句話說就是,別人是帶劍出門,而他,很不巧,是被劍帶。
不過還好,他的劍可不是普通的劍,而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他也沒什麼羞恥感,被朋友帶飛那又怎麼了?
他這樣做也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畢竟要是真的讓他靈體出竅的話,雖然需要準備一會兒,但是還是做得到的。
但是,靈體出竅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很多人肉身被毀,真靈逃掉之後還能重塑肉身,但是靈體要是被毀,那就是真的死定了。
以秦梓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一無所知的把命賭上,所以他是準備好了,一旦在陰司他輸了,就立馬帶着朱楚瑜他們跑路。
還好,最後不需要他做出這種事情,講真的,其實他也是不太願意這樣的,畢竟同行一路,隨意拋棄這些人也不是他所想的。
不過還好,陰司之中的危機,整體都在他的承受範圍內,至少從交手之後開始,那位土地神的節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而在最後,他甚至還成功得到了一部分幕後黑手的信息,這也能算是意外之喜。
其實秦梓也不太清楚自己爲什麼要去知道這些東西。
因爲其實這些人與自己本質上是沒什麼仇的,即使是這次陷入危機,也只是他們間接導致的,加上自己也沒出什麼事情,按理來說是沒有什麼血海深仇的。
但是秦梓還是覺得,只要是在能力範圍內,自己遇到那些幕後黑手時,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其實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還是確信自己只要是有機會一定會去做的。
這種事情,其實已經有點與他一直以來的信條有些違背了,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並沒有錯。
如果是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去做了。
好在,現在的他距離那些事情還很遠,就算是他現在有點實力了,但是距離那些人恐怕還是差了不少,況且,更重要的是,自己現在雖然知道了一些情報,但是很顯然這裏的土地神,屬於是那種沒什麼傳承的那種,就算是見到了那些人,也不能直接認出身份,只能猜測他們屬於道門傳承。
要知道,根據之前秦梓在落劍山的時候瞭解到的情報,全天下除了西賀部洲,其他四大洲有至少一般的宗門,究其源頭屬於是道門傳承。
當然,這些宗門發展到如今,其實已經和道門沒什麼關係了,估計也是沒什麼道門傳承的功法。
畢竟他們的祖上,也大多隻是在道門學過一陣的弟子,很難得到道門的全部傳承,大多是以其中一兩種道法爲根本,然後自己推演出一些功法來發展宗門的。
所以說,現在那些具有道門傳承功法的宗門,雖說不會少,但肯定也多不到哪去。
但是就算如此,恐怕找遍東寶神洲,估計是能找出不下二十個傳承有“聚鬼陣”這種經典傳承的宗門了。
畢竟對於道門而言,驅鬼屬於是極爲重要的幾個主流派系之一,甚至能夠和雷法這種非常正統的傳承媲美了。
他擡起頭,看向遠方。
夕陽已經緩緩升起,東方已經有了一點泛白,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白天了。
這時候屋內的衆人瞬間打起精神,經歷着一晚上的緊張,他們現在都有些精神疲憊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屋外那種百鬼夜行的恐怖場景已經消失了,現在這出小村子,再次陷入了那種一如往常的詭異寧靜。
張彪嚥了咽口水,看向屋外,確定外面已經開始日出了,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廟中的土地神像。
這一晚上,這尊神像可是把屋內的衆人折磨壞了,自從知道了土地神的詭異之後,他們現在是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尊神像也顯得詭異異常。
只是這一次,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這尊土地神像,似乎是看上去少了點神采,沒有夜裏看到的時候,那種隱隱中散發出的邪祟感。
他搖了搖頭,只當是夜裏緊張過度的錯覺,現在天亮了要好了起來。
他掃視一圈屋內的衆人。
看他們的神態也知道,今晚他們是都過得很痛苦,幾乎每個人臉上都掛着黑眼圈。
張彪又等了一會兒,確認外面那些鬼物是真的不見了,再看看屋內的衆人,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一想到這裏還有一尊更加恐怖的存在隨時可能甦醒,他也難免有些緊張,嚥了咽口水,然後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各位,外面似乎沒東西了,咱們趕緊收拾一下,準備走吧!”
似乎是因爲緊張了一夜,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嗓子已經有點啞了,他這一晚上居然因爲太緊張,一口水都沒喝。
屋內的衆人一聽他的話,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並且全員都非常默契的沒有說話,甚至是動作都輕了不少。
其實他們也是知道的,如果這裏的土地神真的要甦醒了,那麼他們的動作再輕也沒用,但都還是下意識地放輕動作。
只有這個時候,他們的動作是真的迅速,就連平時有點磨蹭的衆書生都行動無比迅速。
很快,他們就收拾好了東西。
張彪還是照例走在最前面,這時候其實前面後面都無所謂了,要死肯定是大家一起死的。
他深吸一口氣,顫抖着手推開門。
一道光芒傳來,他下意識地想眯眼,但是還是堅持着睜大眼。
沒有!
外面空無一物,安靜一場,聽不到一點聲音,也看不見一個活物。
如果是平時,見了這樣的場景他只會感到詭異,但是這一次,他反而由衷地覺得安心。
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也沒有任何感慨,僅僅是向外看了一眼,衆人紛紛明悟。
接下來,無需張彪多說什麼,所有人立馬拉着車馬跟上。
幸運的是,車馬在外面放了一日,居然沒出什麼事情,僅僅是似乎有些受驚。
秦梓聯想到昨夜那些鬼物死活不肯進入土地廟,包括他們各種詭異的行爲,現在想來,應該不僅僅是忌憚那些還活着的陰官,這些鬼物,從頭至尾透露出一種詭異感,絕對不能以常規的鬼物來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