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喘口氣,喝了兩口水的蘇老醫生,捏着銀針就過來了。
守在旁邊的蘇玥,手腳麻利的準備着可能需要的東西。
足足折騰了半個小時,林落的情況穩定下來,沒有在全身顫抖,人也再次昏睡過去。
只是她睡的不甚安穩,呼吸的聲音時輕時重,那張白皙的小臉,比往日更白,小巧的櫻脣也沒了血色。
晏廷心疼的給她掖了掖被子,手收回來時,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臉,卻發現觸手如冰一般寒涼……
再次陷進夢裏的林落,只覺得渾身徹骨般的寒。
眼前是一片很大的公墓,一塊塊石碑上,刻着血紅色的字。
離她不遠的地方,有上十座新的墓碑。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穿着白色及踝的裙子,蜷縮在其中一塊墓碑旁,安靜的睡着。
林落艱難的挪動腳步走過去,看着墓碑上的字。
慈母落芬之墓。
“院長。”
她喃喃自語的念着,然後“撲通”一聲跪下來,對着墓碑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磕完她也沒起來,就跪在那裏注視了墓碑一會兒,又俯身去看小女孩。
那是孤兒院倖存的幾個孩子之一。
八九歲的孩子,似乎懂的一些,又似乎什麼都不懂,所以表情還算平和。
只是那小臉慘白慘白的,哭了很久的眼睛也紅腫的讓人見了就心疼。
林落嘴脣囁嚅着,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只是擡手,撫摸了一下女孩兒的臉……
林落一直跟着小女孩,看着她被人找回去,帶去了新的福利院。
然後又看着小女孩在義工的照顧下,上了高中,又在好心人的資助下,上了大學。
一天天,一年年,曾經還有些懵懂的小女孩,在時間的洪流裏,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但是小女孩總是一個人,她的臉上,再也沒有像小時候那樣,笑得那麼開懷過。
她甚至已經很少笑了,就算是笑了,也是那種淺淺的,看起來極溫柔的笑。
她也再沒有去什麼地方玩過,她努力的打工,掙生活費和學費,偶爾有閒暇時間,就待在學校宿舍裏看書。
有同寢室的舍友,邀請她出去玩,她也總是拒絕。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女孩畢業,開始實習。
職場和學校不一樣,有的時候,就算你再不願意,也還是要去。
特別是,女孩的大學專業,是金融。
努力學着與人相處,也耐着性子跟人去酒吧喝酒,更違揹着生活習慣,去KTV待到半夜……
這樣的生活過了一年後,女孩兒終於習慣了這一切,可以遊刃有餘的遊走在任何場面。
但在一個假期中,她去了一個墓園後,似乎又有了變成曾經那種模樣的跡象。
不過很快,一場大火,讓女孩以爲,她終於掙脫了桎梏在身上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