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朝春沒有反駁。
他攤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樓錦眸光微沉，想說什麼，看看樓明山，他又把話嚥了回去，轉而換了一個話題，“父親，晏家突然把樓蘭的……送回來，是想跟我們示威……還是警告？”
“都不是。”見樓錦狀似不解，樓明山接着道：“晏東晟不會做這樣的事。”
“那……”
“如果我所料不差，出主意的不是林落，就是晏廷。”樓明山想到此前得知的美利加州那邊的消息，險些咬碎一口白牙，“既然已經撕破臉了，我也沒必要繼續忍着。”
雷朝春接話道：“你終於決定幹翻那羣蒼蠅了？”
樓錦：“……”
蒼蠅？
指的是晏家？
樓錦抽了抽嘴角，決定不理會他這話，“父親，晏家老爺子回了晏家，再加上林家和蘇家，我們的勝算不大。”
樓明山：“蘇家不值一提，林家的林落姐弟倆都不在京都，只剩下了晏家老爺子，只要讓他分身乏術……我們的贏面還是很大！”
樓錦沒他那麼樂觀，“還有晏東晟！”
“他交給我。”
“那晏老爺子……”
樓明山垂下眼睫，掩飾住眸底一閃而過的陰狠，“你去祠堂，接你母親回來。”
樓錦不明白爲什麼會突然扯上樓夫人，但他知道，現在絕不能讓母親離開祠堂。
“父親，母親這兩天身體不適……”
未說完的話，全被樓明山的眼神堵了回去。
樓明山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方纔收回視線。
安靜看戲的雷朝春，撫掌笑道：“你這個兒子很有趣呢！”
樓明山表情不變，淡淡的道：“哦？有趣在哪裏？”
“有趣在……”雷朝春慢慢道：“明知道逃不出你的手掌心，還想翻騰兩下，孰不知，自己就像臺上表演雜技的猴子，除了惹人發笑，再無半點用處。”
“即便是猴子，若能坐到猴王的位置，也還是有點用處的！”
“猴王……”雷朝春意有所指，“若是一個不小心被猴王反噬，那樂子可就大了。”
“他若真能做到這一步，便是死，我也能含笑九泉了。”
樓明山擡了擡下巴，臉上的傲氣凌人不似作假。
雷朝春沉默了。
他不懂這種感情，更不知道樓明山爲什麼不把“背叛”摁死在萌芽狀態。
他素來信奉的，是寧願背棄天下人，也不允許別人背棄他。
“希望你事到臨頭，還能保持這樣的想法。”
祠堂門前，樓錦站着發了一會兒呆，才推門走進去。
樓夫人一直在等他，這會兒終於看見人了，稍稍鬆了口氣，“門口發生的事，小璇已經跟我說過了，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把……送到樓家來。”
“也不是第一次了，沒什麼好驚訝的吧！”
“上次不一樣，那是晏家人送來的，這次……”
“這次也是晏家人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