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這個樣子就算是跟他十分熟悉的人怕是也認不出來他是誰。
然而就在方正業拐過前面那個小巷口的時候,卻聽到不遠處出來了一陣爭吵聲。
“你個賤婆娘,竟然拿着老子的錢買了這麼多好東西,看老子不打死你!”
男人粗聲粗氣地喝罵着,嘴裏說着各種不堪入耳的話語,接着就是手上噼裏啪啦地捶打聲。
“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
女人微弱的辯解聲很快就被壓了下去,男人聲調變得更加高昂了起來:“你還學會頂嘴了啊你?自己一個人出來鬼混還不夠,把老子的兒子也帶出來鬼混了?你想死的話我就成全你!”
聽到這些聲音後,方正業的眸光微微閃動,他加快步伐走了出去,便看到不遠處的巷子口外處,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兇惡的男人正抓着一個女人捶打着。
地上散落着不少東西,在男人的捶打下,女人掙扎的力度變得越來越小,慢慢地便不再動彈了。
方正業眼尖地看到,不遠處的地方還躺着個矮小的身影,看樣子似乎已經是暈了過去。
偶爾有路過的人想上前,但是聽到男人的話之後,便以爲是家事兒,大家便再不好過來了——人家兩口子的事兒,怎麼也輪不到外人來管不是?
然而方正業卻一眼看出來了,那個動手打人的男人和女人並不是兩口子——男人身上的衣服是鄉下人自己織出來的老土布,有些地方甚至都還打着補丁,而女人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從百貨商店買來的,腳上的那雙低跟小皮鞋也不是便宜貨。
這樣的兩個人等級相差太大,根本就不可能是兩口子。
那個男人將女人打暈了之後,隨手將其丟在了一旁,轉而去撿散落在地上的那些東西。
他得意地哼着小曲兒,心裏面甭提多高興了。
自打知道了黑市的所在之後,男人經常會守在這裏,盯着那些穿着打扮不錯,一看就是富裕人家的女人下手。
這一招屢試不爽,只要他咬死了女人是他的婆娘,其他人的瞧見了,絕對是不會過來管閒事兒的。
畢竟男人教訓自家婆娘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有誰會不開眼衝上來多管閒事兒的。
這女人穿着打扮看着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買的東西也挺多的,這一單買賣他賺得可真不少。
就在男人準備去拿女人身上挎着的小皮包的時候,他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了,高大男人臉色猛地一變,想也不想地便揮拳朝着抓着自己手的人砸了過去。
他可不管抓住自己的人是誰,先揍了再說。
然而他使着喫奶力氣揮出去的一拳還是被人給抓住了,他的瞳孔瞬間緊縮了起來,看着面前這個抓着自己兩隻手的年輕男人,他惡聲惡氣地說道:“你想幹嘛!”
他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來路,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一件事情,這種事情千萬不能慫,一定要咬死了自己和女人是夫妻,要不然的話他怕是要惹上大麻煩。
“你攔着老子幹嘛?老子跟自己婆娘之間的事情,輪得到你一個外人插手來管?莫不是你跟老子的婆娘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你……”
只聽見咔嚓一聲脆響,男人臉上的表情瞬間扭曲了起來,他嘴裏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聲,眼皮一翻,整個人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方正業鬆開抓着男人的手,將他丟在了一旁,然後去查探另外兩個人的情況。
這麼一瞧,方正業才發現那個身材瘦小的孩子居然還是個熟人,他伸手在對方的人中和虎口處掐了一把,穴位上傳來的劇痛讓蘇清泉從昏迷之中清醒了過來,他睜開了眼睛,好半天都沒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怎麼我每次見到你,你都是這麼狼狽的時候?說說這次又是怎麼回事兒吧。”
蘇清泉的眼睛恢復了焦距,然後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他愣了一下,訥訥地喊了一聲:“方哥,怎麼是你啊?”
方正業將蘇清泉扶了起來,又讓他先去把另外那個跟他一起的女同志弄醒,畢竟對方是個女同志,方正業不好動手,便讓蘇清泉過去。
蘇清泉看到暈倒在地的柳絮果,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也顧不得別的,連滾帶爬地跑了過去,一把將柳絮果給扶了起來。
“媽,媽你怎麼樣了?你別嚇我啊。”
他年紀小,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此時被嚇得三魂丟了七魄,整個人都六神無主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方哥,方哥,我媽怎麼了這是?”
他神情慌亂地看着方正業,想要祈求他的幫助。
方正業示意他冷靜一些,又指揮着蘇清泉掐柳絮果的人中和戶口,他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乖巧得不得了。
好在柳絮果只是被打暈了,情況並不太嚴重,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不過剛剛遭遇的事情還是嚇到了柳絮果,醒過來之後,她下意識地就想要方清泉跑。
“小泉,你快點跑!”
蘇清泉看着嚇壞了的母親,急忙安撫着她的情緒:“媽,媽你別害怕,沒事兒了,沒事兒了,方哥把人給打倒了,他救了我們。”
方正業也出聲安撫道:“大姐,你別害怕,那個壞人我已經打暈了,你冷靜一些。”
有了他們兩人的安慰,柳絮果慢慢地冷靜了下來,當發現自己現在半躺在地上的時候,柳絮果的臉一紅,急忙讓蘇清泉扶着她從地上站起來。
見柳絮果似乎是想要整理衣服,方正業背過身去,從身上的衣服口袋裏掏出一根長長的尼龍繩,將地上的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給捆了起來,之後又將地上散落的那些東西全都撿起來,估計柳絮果差不多已經收拾好了,他方纔轉身,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對方面前。
“大姐,你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
此時柳絮果已經把剛剛與那個男人扭打時候弄亂的衣服整理好了,凌亂的頭髮也重新梳好了,她慌亂的情緒總算慢慢恢復了過來,剛剛這個年輕人體貼的舉動也讓柳絮果心生好感,畢竟她向來是個體面的人,剛剛那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實在讓她難受,總覺得自己好像光着身體站在大庭廣衆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