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迷案追兇 > 第六章:縣醫院
    捍生者權,爲死者言。

    短短八個字,概括的法醫的這個職業的全部。

    屍檢工作結束之後,任秋石爲屍體輕輕蓋上了白布。

    任秋石正在法醫科辦公室裏整理屍檢報告,曾嵐去檢驗科送生物檢材。

    法醫科辦公室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任秋石忽一皺眉,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心中還在疑惑,什麼人會在公安局大哭。

    法醫科辦公室外面的走廊裏,有一對中年夫妻,在不停地哀嚎。

    “什麼情況?”我聞着哭聲,一路跑過來。

    走廊裏除了一對中年夫妻,還有幾名刑警,他們在不停地安慰中年夫妻:“請節哀,我們已經立案偵查了,一定會抓住兇手的。”

    我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們,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這種場面我見得太多了,以至於讓我的心有一些麻木。

    對於我來說,這是一起兇殺案,但對他們來說,這是一位親人的離開,是喪親之痛。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黎夢也急忙順着哭聲一路小跑過來。

    “應該是本案死者的親人來認屍吧。”我長長嘆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

    “他們看見屍體了嗎?”黎夢輕聲問道。

    “不知道法醫科現在的解剖工作有沒有完成,完成之後會有認屍環節,但想要讓死者入土爲安,還要等到案件偵破之後。”我緩緩說道,然後邁開腳步,朝着那一對中年夫妻走去。

    “請兩位節哀,我們一定會抓住兇手的。”刑警依然在不停地安慰死者家屬。

    但死者家屬就像是沒有聽見刑警的安慰一般,兩人背靠着牆壁,不停地失聲痛哭:“啊——媽——你一輩子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怎麼會遭到如此橫禍啊——”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忍受如此悲傷的氣氛,不覺間感到鼻子一酸,急忙上前開口說道:“我是重案的秦沐,是專門負責這起案件的,請問兩位是……”

    中年夫妻看見我之後,哭得更傷心了,女人直接撲到我的身前,一把抓住我的手,不停地哀求着:“你可一定要抓住兇手啊!”

    “會的,會的,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我們一定會的,請問兩位是徐玉芬的家屬嗎?”我定了定神,問出了一個有些明知故問的問題。

    “我是她女兒。”女人用力抽了一下鼻子,顫聲說道。

    “我是她女婿。”一旁的男人抹了抹眼淚,也開口說道。

    “兩位和我到詢問室聊吧,我們有些事情需要向你們調查一下。”我看着他們,輕聲說道。

    刑警隊詢問室裏,兩人不停地痛哭,喪母之痛非常人能夠理解,桌子上堆滿的打溼的紙巾,一包抽紙已經見底了。

    我默默坐在他們對面,心中也感到了一絲酸楚。

    “你是獨生女嗎?”沉默許久,我緩緩開口問道。

    女人擦了擦鼻涕,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媽就我這一個孩子。”

    “徐玉芬是一名退休的護士吧?”我輕聲問了一句。

    女人抽泣了一下,對我說道:“是的,我媽是一名護士。”

    “她在哪個醫院工作呢?”見女人的情緒已經稍稍有了穩定,我急忙問道。

    “在縣醫院。”女人認真地回答道。

    “哪個縣醫院?”我又追問了一句。

    “三合縣醫院。”女人說道。

    “是哪個科室的護士呢?”我定了定神,又問道。

    “是婦產科的護士。”女人答道。

    三合縣,是寧州市下轄的一個小縣城,距離寧州市還是比較遠的。

    原本並沒有三合縣,而是三個獨立的小縣城,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鄉鎮規劃整合,把三個小縣城合併到了一起,便有了現在的三合縣。

    這些事情我也是聽長輩們說的,畢竟那時候我還沒有出生。

    而且我還聽到了一個坊間傳聞,就是關於三合縣的故事。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到處都在搞生產,建工廠,三合縣舊址就有一個大工廠,據說因爲當時大家一心搞生產,並不注重環境保護,而且處理廢物的措施也並不完善,這導致大量帶有污染的廢水直接排放在河流裏,污染物直接深埋在地下,造成了嚴重的污染,對附近的居民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影響。

    後來國家開始整治,保護環境的政策深入人心,政府這才關閉了工廠,算是及時制止了污染環境的行爲。

    再後來,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也許是爲了維護名聲吧,政府把三個縣合併爲三合縣,算是更名改姓改頭換面,人爲地把這不太光彩的一頁翻了過去。

    之所以我提起了這段往事,是因爲在三個縣城整合之前,是三個獨立的縣城,而每個獨立的縣城,都有一個縣醫院。

    在三合縣整合之後,三個縣醫院才合併成了一個。

    徐玉芬是三合縣縣醫院的一名護士,如果徐玉芬的工作時間足夠久遠的話,那麼甚至可以追溯到三合縣之前的某一個縣城的縣醫院。

    “徐玉芬在三合縣縣醫院工作之前,有沒有在三合縣的前身某個縣城工作過?”我追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我出生的時候,我媽就在三合縣縣醫院工作,再之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女人不停地抽泣,哭聲說道。

    徐玉芬是一名縣醫院婦產科的護士,而法醫任秋石提到過,兇手擁有非常強的外科縫合技術,而且縫合之後打結使用是外科醫生常用的外科結。

    這說明,兇手很有可能是一名醫生。

    兇手的職業和徐玉芬的職業有高度重合,這很有可能是一起積年已久的仇殺案,所以問清楚徐玉芬的工作單位是非常關鍵的。

    “徐玉芬一直是一個人居住嗎?”我定了定,又問了一句。

    “自從幾年前我父親去世之後,她就一個人居住,我們想要把她接到身邊一起生活,但是她不同意,說自己一個人習慣了。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經常去看看她。而且我們也住在寧州市,距離並不遠,也算是能照顧她吧。”女人紅着眼眶,看着,認真地說道。

    “徐玉芬一個人住在經濟開發區多久了?”我點點頭,追問了一句。

    “七年多了,自從我媽退休之後,我們就給她在寧州市開發區買了房子,她就一直住在那裏。”女人沉聲說道。

    “徐玉芬之前的工作上,還有生活上,有什麼仇人嗎?”我迎着她的目光看去,沉聲問道。

    “仇人?我沒聽說她有什麼仇人,我媽的性格非常好,和鄰里相處的都非常融洽。工作上也沒有聽她提到過什麼仇人啊……警官,你的意思是,我媽是在外結仇了?!”女人說着說着,忽然高聲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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