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住嘴!”柺杖觸地的聲音,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由丫頭扶着走了進來,看着那尖酸的婆娘,“你二房算是個什麼東西,癡人說夢!”
二房姨娘喬春蕊原本也不是正經出身,進了上官家的門楣也是用了些手段,如今這大房的奶娃娃如此想不開,可不正隨了她的心願。
“小姐,小姐醒了。”一直給牀上小人兒擦汗的丫鬟忽而驚呼。
一羣人圍了上來,姜米只覺着呼吸着難受。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這···這都是···什!麼!啊!
想要喊出聲,身體軟的厲害,拳頭也沒力氣,眯着眼睛,姜米只覺着自己肯定還在做夢。
“雲珠,我的孩兒啊,你可算是醒了。”這位撫摸着姜米臉龐的老太太,雖說陌生卻讓姜米覺着有些親切。
“額······”姜米竭力出聲,但是也只是嘶啞的微哼。
老太太有些急切,“怎麼了,要什麼?祖奶奶在這啊!”
奶奶?姜米是徹底糊塗了,不是夢境嗎?這也不是自己的奶奶啊!
老太太握着姜米的手,“要喝水?是不是餓了?我的孩兒啊,你娘走的早,你若是再出些什麼意外,我這把老骨頭該怎麼交代啊!”
手裏真實傳來的溫度,都切切實實的告訴姜米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她!穿越了!
堂堂五代醫學世家的嫡親傳人姜米,穿越成了一個奶娃娃!
姜米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她不得不感嘆一句,身邊的這個丫鬟的確不大聰明!
這裏是上京城,是南梁的京師,自己身處的是南梁第一皇戚上官府,身份時大房嫡親女兒上官雲珠,因爲出生之時便被指婚給了大自己十二歲的太子做太子妃。
那太子驕橫,重妾盛極,殺伐陰險,趁着八歲生辰之時,上官雲珠偷偷爬上城樓,毫不猶豫跳了護城河,索性救的及時撿回了一條命,昏迷了整整七天。
太子爺震怒,下令,就算是屍體,也是擡進東宮辦喪事!
姜米坐在院子裏的竹椅上,得!就當是重回童年了!
順帶改了個名字,上官雲珠!
但是這大了十二歲的夫婿,也太扯了吧!
人都二十妻妾成羣了,自己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奶娃娃!
還想擡了屍體入東宮!不行!
這排面,得找回來!
“雲珠啊!”祖奶奶的聲音讓這幅軀體瞬間溫暖起來。
雲珠跑着撲進祖奶奶的懷抱裏,哼唧道,“祖奶奶,雲珠給您請安了!”
“好好好!”祖奶奶的臉上笑開了花。
轉身之時,雲珠纔看見祖奶奶身後跟着的喬姨娘和二小姐若歌。
雲珠頓時不高興了,“你們來着做什麼?”那天在自己牀頭說的話,可是一字未落聽的清楚!
喬姨娘眼睛滴溜一轉,“大小姐,我這不是跟着老祖宗來看看你嗎?正巧,若歌也有禮物要送給你,跟我嚷嚷好幾天了。”
喬姨娘推了一把若歌,若歌不情不願地從袖子中掏出一方絲帕。
“姐姐,這是我親手繡的,還請不要嫌棄。”
果然不是什麼好物件!
雲珠捏着手指,挑起了絲帕,假意一句,“哎呀,真是精緻,原是喬姨娘教導有方,才能讓若歌妹妹技藝如此精湛。”
隨即,便丟給了身邊的丫鬟,挽着老祖宗的胳膊進屋喝茶。
祖孫倆還沒說上兩句,管家慌里慌張的通傳,說宮裏來人了!
“慌什麼!”老祖宗呵斥了一句,“雲珠不是好好的嘛!”
“還真是我上官家的福氣,俗話說的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雲珠也算是我們上官家的福星了。”喬姨娘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雲珠有些反胃。
不經意的擡眼,雲珠便瞧見了若歌那惡狠狠盯着自己的眼神。
日後,這上官若歌怕也不是個善茬!
宮裏來的人,到底是珠光寶氣,那袍子上繡錦的金邊晃的人睜不開眼睛。
“上官夫人,別來無恙啊!”長眉拂塵,還真是有東廠那味兒。
老祖宗頷了頷首,“薛公公。”
雲珠站在祖奶奶身旁,照葫蘆畫瓢了行禮。
“這可使不得,”薛桂虛扶了一把雲珠,“這未來太子妃的大禮,咱家可是受不起。”
雲珠燦然一笑,奶聲奶氣地回,“薛公公畢竟是皇爺爺身邊的老人了,雲珠這禮,您何時都受的起。”
這一句將薛桂擡上了天,笑的滿臉褶子,“真不愧是皇上相中的人兒,上官夫人,好福氣啊!”
廳堂坐定,薛桂抿了一口茶,“咱家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雲珠姑娘落水一事,鬧的滿城風雨,雖是年幼,但也要給皇家一個交代。”
“那是自然。”老祖宗點點頭,“我上官氏族行得正坐得直,自會給皇上和太子一個交代。”
“薛公公,雲珠有個主意。”
薛桂看了看雲珠篤定的眼神,“哦?小云珠說來聽聽?”
“既然雲珠已被指婚給了太子爺,那自然不能抗旨,但如今雲珠落了水發了病,惹了太子爺生氣,皇爺爺震怒,”說到這裏,狠命地擠出幾滴眼淚來,帶着哭腔,“太子爺皇家氣度,不如今日您就帶了雲珠進宮,當面向太子爺和皇爺爺賠罪!”
“雲珠!休的胡言亂語!”老祖宗聽聞這話,一個奶娃娃怎能獨自進宮,這不是拿上官一族的前程做賭注?
誰知,薛桂竟開始心疼起哭的梨花帶雨的雲珠,“好了好了,小云珠,咱家知道你這份心思,回去自會稟明。”
臨走是,掏出了懷中錦怕給雲珠擦了擦眼淚,“小云珠,不哭了,今後有咱家護着你,宮裏誰也不敢欺負你!”
雲珠兩眼通紅,櫻桃小嘴一撇,“雲珠謝薛公公,薛公公對雲珠如同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