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裕剛從樹上下來,正巧碰上了從藥王堂回來的雲珠,帶着一身濃郁的藥味兒,說不上來的香。
豬寶興奮地衝向了雲珠,祁裕指着豬寶,“你什麼時候養了一匹狼?”
“狼?”雲珠仔細的端詳了一下豬寶英俊的臉和睿智的眼神,“嗯,豬寶是長得挺好看的,可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她也是隻狗,還是個女孩子。”
“女孩子?狗?”祁裕依然離的遠遠地,幾乎是用喊得,“上京燈會,一起去嗎?”
雲珠擡頭,問,“十三哥和四哥呢?記得他們之前也說要去。”
“他們被父皇直接送去軍營了,早就走了。”祁裕手裏還提着那盞兔子燈,這個模樣着實有些可愛。
“你這個兔子燈是給我的嗎?”雲珠指了指那盞燈。
祁裕將兔子燈一把塞給了筷子,“我我我·······我走了,我我我······太害怕了!”
雲珠和豬寶看着祁裕落荒而逃的樣子,豬寶左右歪着腦袋,明顯不太理解這人爲什麼要跑這麼快,還踩着牆壁跑。
相府。
“爹爹,上京燈會女兒穿這套好看嗎?”吳語蓉提着裙襬,走到吳相面前轉了一圈。
“好好好,本相的女兒穿什麼都好看。”吳相看着身姿曼妙的女兒,自然是滿意的狠。
吳語蓉對着母親的梳妝檯簪花,便漫不經心的問吳相,“爹爹,這一回還會和以往一樣,上京城的王宮貴族都會來嗎?”
“那是自然。”
“那她呢?”
“誰?”吳相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不會又是執着於那個人吧!
吳語蓉放下手的簪子,“女兒還能問誰?當然是公主殿下,之前公主壽辰,向孃親討了一幅字,還未送進宮呢!自是要當面跟公主殿下賠罪!”
吳相一顆心塞回了肚子裏,“公主殿下回歸盛寵,如此節日定是要去的,只是皇上疼愛,公主身邊定也是少不了武功高強的侍衛。”
“那有何難?難道女兒想和公主說兩句女兒家之間的話,侍衛還能攔着不成?”吳語蓉笑道,將一串綴着紅寶石的珠釵插進了髮髻裏面,對着鏡子柔柔一笑。
上京燈會的繁華幾乎是媲美了詩會,只是燈會燈光璀璨,人更是密集,上京的主城道,經常被看燈的人羣堵得水泄不通。
沈驚河看着一身淡綠色衣裙的雲珠,宛若落入凡間的活潑仙子,“殿下,咱要不換一身衣服?這一件也太好看了些,出去是要被壞人抓走的!”
“沈驚河,你懂女孩子嗎?你知道女孩子想要什麼嗎?如果這樣的節日都不能穿最好看的衣裳,那活着的意義在哪裏?就跟你一樣,每次不是白的就是黑的,整一個黑白無常嗎?你還不如······”雲珠的眼神落在了帆身上,巧了,帆今日也是一身暗花紋的黑袍子。
雲珠默默地嘆了口氣,“男人都是一個德性,當我沒說!”
帆特地跑到銅鏡前轉了一個圈圈,問秋玲,“我這衣衫,不好看嗎?”
秋玲和雲珠對視了一眼,也只是憋着笑不做聲。
臨走時,雲珠摸了摸豬寶的腦袋,“你在家裏看門,我去去就回。”
“筷子!筷子!”筷子如今已經成了長樂宮御用弼馬溫,養五百,養豬寶,還順帶着照顧大橘和那隻叫“聒噪”的學舌鸚鵡。
“公主!來了來了。”筷子手裏還拿着刷馬的刷子,今早剛和宗離學習瞭如何給馬做按摩。
“長樂宮交給你了。”
筷子連拖帶拽的將豬寶拖走了,雲珠看了眼爲了防止祁鎮騷擾而緊鎖的宮門,“我們,飛檐走壁?”
沈驚河傻愣愣地問了一句,“殿下也會?”
雲珠張開手臂,“我不會,可是你可以抱我!”
這一句話不知觸動了沈驚河的哪根神經,那臉唰的一下就紅了,跟九月裏成熟的石榴籽一樣的紅。
帆熟練地上去解圍,捲起衣袖樂呵呵地說道,“少主,屬下來就行了,屬下知道您有潔癖,公主很輕的,每回上房頂都是屬下抱着的!”
“你給我撒開!”沈驚河從牙縫裏擠出這一句,帆的手指瞬間縮了回去,“叫你了嗎?就你來!什麼我有潔癖,你纔有潔癖!”
沈驚河將扇子別在腰間,轉了個身,拍了拍自己寬綽的後背,“來,抱着不安全,我揹你。”
帆的眼睛瞪的和銅鈴一般,眼睜睜地看着雲珠踩着沈驚河玉白的袍子穩穩地趴在了後背上,帆嚥了一下口水。
能看見這個畫面,死也是值得了。
沈驚河潔癖的名號驚蟄山莊誰不知道,連殺過人的刀都要扔進酒池裏面泡上三天才肯用,穿過一刻鐘的袍子也得洗乾淨了才配被搭在衣架上。
秋玲蹭了蹭帆,“我也不會輕功,你揹着我唄!”
帆翻了個白眼,頗爲鄙夷地說了一句,“你太沉了,你自己走出宮吧!”
氣得秋玲掐腰跺腳,指着帆的跳躍地背影大罵,“你個白眼狼,有本事你別喝我做的奶茶!別喫我做的菜!”
剛打開長樂宮的門,就看見了在門口徘徊不停的祁裕,“七阿哥?您在這是·······”
“雲珠呢?走了嗎?”
秋玲無奈的指了指房頂,,“公主,飛檐走壁,怕是這時候已經出了宮門了。”
“飛檐走壁?雲珠何時練習的飛檐走壁?”爲何自己從未聽雲珠提起過。
“一夜之間,一夜之間公主就會了,還不費力氣!”秋玲關上長樂宮的門,衝着祁裕躬了躬身子。
“七阿哥若是無事的話,奴婢就先告退了,奴婢要趕着去和公主匯合。”
祁裕愣愣地點了個頭,“哎!對了,兔子燈,兔子燈她有沒有帶着?”
“公主說了,帶着這些東西很麻煩,回頭從集市上買就好了。”
祁裕的神情一瞬間寂寥了下來,“哦,是這樣,也好也好,別的可有說些什麼?”
“七阿哥,公主還說了,燈會上又猜謎,希望七阿哥能多贏上一些彩頭,回來了拿醃菜酸梅什麼的和您換。”若不是祁裕提醒,秋玲差點忘記了這句。
“真的?她真的這麼說?”
“是,七阿哥,奴婢告退。”
牆角邊,一個身影嗖的逃離了,連祁裕都未曾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