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戕?爲何?”雲珠不理解這種行爲,難受一個人死了,另外一個就失去了生的希望?
“聽說吳夫人子相爺走後,精神就一直不濟,一直絕食,昨日吳相出殯,吳夫人直接一頭撞死在了墓碑上,然後吳家人便當場以夫妻棺下葬了,連葬儀都沒有。”
“筷子,你說這到底是爲了什麼?”雲珠突然想起了上官封的舒坦日子,似乎從不曾有過南宮氏的女人存在過的絲毫痕跡。
筷子搖搖頭,“公主,奴才也不懂,奴才自小就沒了爹孃,早早的便進了宮。”
“你也是個苦命人!”
“吳家還有人嗎?父皇不是賜了他們去南平王的封地,何時啓程?”
“這個奴才特意打聽了,說是明日啓程。”筷子特地多了個心眼,不着痕跡的多問了一嘴。
雲珠隨意指了副皇帝御賜的古畫,“你將這幅畫送去吳府,就說是我的心意,也算是長樂宮的賻金了。”
筷子捧着那副古畫,“是,公主,奴才這就去辦。”
豬寶的肚子軟乎乎的,雲珠不在的日子,豬寶倒是長大了許多,可對於天天盡心照顧的筷子,還是一樣的愛答不理,連尾巴都懶得擡一下。
東宮。
“爺,吳夫人也去了。”
祁鎮的筆停了一下,旋即又勾完了那最後一筆,加了印鑑,“如何處置的?”
“與吳相爺夫妻棺槨,一同下葬。”
“這吳家的一對兒女,不孝這個名頭真是沒虧了他們。”祁鎮將脫下的扳指重新帶回大拇指,“長樂宮可知曉?”
“知曉,公主已經派人送去了賻金,是一副古畫,說是作爲臨別贈禮。”
“那本王也同公主一同,這幅字,給吳涵。”
丁二捲了案上新作的那副字,站在一旁,“爺可要奴才帶什麼話?”
“吳涵雖沒什麼軍功,人倒是個聰明人,派人去敲打敲打李元將軍,若是再將吳涵放在這個位置上,怕是過些時日,吳涵就要易主了。”
“爺的意思是,平江王動手了?”
祁鎮看了一眼丁二,丁二識趣的捧了字畫,默默地退出去。
一隻錦靴踏進了祁鎮的書房,祁鎮並未回頭,彷彿已經知曉來人是誰。
“太子殿下。”來人有禮有節,只站在門口,未前進一步。
“星圖繪製好了?”
祁鎮回頭,門口站着的正是欽天監監正褚思成。
褚思成雙手呈上那幅精心製作的星圖,“回太子殿下的話,已經繪製完成,小帝星與太子殿下的命星錯軌而行,發生於昨夜丑時,太子殿下的劫已解。”
“此言當真?”祁鎮放下手裏兵法,拿過那幅星圖,攤開來一看,兩顆命星卻是不同軌,未有接觸。
祁鎮擡眼看了下低着頭的褚思成,“你會不會欺瞞於本王?”
“太子殿下言重了,臆造星圖,乃是逆天而行,必遭天譴,若非太子殿下要求,臣定是不敢如此做。”褚思成言辭懇切,即便心有疑惑,但面對自己根本看不明白的星圖,也只想選擇相信褚思成的話。
褚思成頷首,“太子殿下乃未來南梁國君,臣的性命還握在太子殿下手中,豈敢造次,此事您知臣知天知地知,萬不會再有第三人知曉。”
“很好!你下去吧!有事本王自會親自登門。”
“是,臣告退!”褚思成轉身,臉上表情安穩,連踏出東宮的步數都與進來時候一步不差。
雲珠回了宮,沈驚河一下子像是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失了魂。
帆一句話說了三遍,沈驚河還是問,“你說什麼?”
帆直搖頭,“少主,您要不還是去爬牆頭吧,您這樣,屬下都覺着您犯了相思之症了。”
“什麼相思?相思誰?”沈驚河茫然,完全沒注意到鍋裏的糖稀已經完全糊掉了。
帆捏着鼻子,指着鍋,“少主,糖,糖糊了!”
沈驚河猛地一鬆手,那鍋糖稀糊了個徹底。
“又糊了。”沈驚河看看旁邊,這已經糊掉的第六鍋糖稀了,城南糖鋪子靠着沈驚河,都快發了財了。
“少主,如您所料,吳夫人去了。”
沈驚河並不在意,“吳家兄妹,何時啓程?”
“明日。”
“派人跟着。”
“是,但是,”帆看了一眼將鍋丟進水裏的沈驚河,“烏金堂主已經來了三封竹箋了,您確定不回去?屬下真的怕烏金堂主殺上門來將您架回山莊。”
“南平王之事,現在時機未到,回去了又能怎樣?烏金也是太過心急了。”沈驚河將袖子放下,出了小廚房的門,掌櫃的已經在小廚房門口候着多時了。
“你今日將糖稀做好,我需要一筐糖葫蘆,和一筐糖畫。”
掌櫃的一臉垮相,“沈公子,要不小的過去請糖畫師父吧,您這真的實在爲難小的,這糖葫蘆尚且能做,糖畫小的是真的做不了啊!”
“隨你。”
掌櫃像是領了什麼天大的恩賜一般,兩腿飛奔這跑了出去。
“少主,界山幫倒是沉寂了許久,最近再無異動。”
“銀鈴童死了,對於界山幫是個巨大的打擊,實力也是損了一大截,可能需要時間恢復元氣,界山幫是個隱患,待閒下來,這顆毒瘤不能留。”
“是,少主,屬下這就去安排。”
沈驚河剛上了兩級樓梯,“今晚我搬到殿下的房間住,這間房我要做些改動,她的傷沒好,過幾日,她出宮,還是要再住在這裏的。”
帆一臉不可名狀的表情,“少主,您怎麼猜到公主過幾日要出宮?”
“過幾日要選鋪子了,多了不說,一晚上還是要住的,最近上京城不安全,你沒聽說嗎?隔壁的鋪子昨日就遭了賊,那掌櫃的被揍了個鼻青眼腫!”
帆只能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少主昨夜不在房中,原來是去觀摩隔壁鋪子的掌櫃被揍的難得畫面,真是·····好雅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