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歌姐姐,我本來想着,出了掖庭,就能不用喫這樣冰涼的饅頭了,可現在看着這饅頭也只是大一些,並無什麼不一樣。”南枝拿着那個白饅頭晃了晃。
雲珠今日傷大好了些,勉強能走路,只是慢些。
慈安宮自是去不得,雲珠又念着福壽宮的南宮玉,便由秋玲和筷子陪着,拉着豬寶,慢慢地往福壽宮走。
“公主,奴婢說了乘轎輦,您偏是不聽,您說您這腿若是又疼了該怎麼辦?”秋玲嗔怪道。
筷子也在身後跟豬寶唸叨,“豬寶,你可要快快長大,要馱的動公主纔好。”
“我這腿,必須要下地走,不然肌肉會萎縮的!”
秋玲自是聽不懂,“公主又說胡話了,奴婢是聽不懂,但公主始終都是對的,奴婢聽就是了。”
雲珠往路的前方一看,卻忽然停住了,定在原地,秋玲不明所以,便也移了目光,前方站在的,赫然是上官若歌,不,是若歌!
“好久···沒見了。”
若歌看着這個衣着華貴,與自己同齡的女孩,眼中卷滿了恨意。
“你害死了爹爹和孃親,爲什麼你過的那麼舒服?殺人難道不犯南梁律法嗎?你怎麼還不去死?”若歌握緊了拳頭,若不是看見雲珠的身後有一條似狼的動物,這一拳恐怕早已落在了雲珠的臉上。
雲珠鬆開了握着的秋玲的手腕,努力使自己走路看起來正常些,“若歌······妹妹,現在本宮還喚你一聲妹妹,那是看在上官家以往的面子上,你若是再如同這樣畜生一般的亂吠,本宮不介意將你再送進掖庭。”
若歌蹬着眼睛盯着雲珠的臉,“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送你進掖庭的不是我,是上官封,但撈你出掖庭的卻是我,上官雲珠。”雲珠沒有露出星點勝利者的姿態,而是看了一眼旁邊的南枝。
“你叫什麼?”
南枝識相的跪在地上,“回公主殿下的話,罪奴南枝。”
“南枝?你是鄒家的孩子?”雲珠對鄒家不熟,只知道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誅連九族,只留下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鄒家應該還留有一條人命。”
“那是罪奴的孃親,已經過世了。”南枝伏在地上,若歌走過去拉着南枝。
“南枝,你起來,不用給她跪,她不配!南枝,起來!”可若歌根本拿拉不動南枝。
雲珠看了眼那地上放着的涼饅頭,“你就喫這些?”
“罪奴能有這些喫,已經很滿足了。”
“筷子,回頭給這裏送些喫的來,他需要長身體,至於她,”雲珠瞟了一眼若歌,“不喫便餓死在這裏,也不過是多了一把骨灰而已。”
“是,公主。”
雲珠竭力穩着身子,略過了若歌,“上官雲珠,你會有報應的!”
秋玲果斷走過去,“啪”的一聲打在了若歌的臉上,“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敢跟公主殿下說這樣的話!”這件事情,秋玲想做很久了,今日終於將這一巴掌扇了出去。
若歌捂着臉,“你···你打我!”
“賤奴,你別忘了,是誰上書皇上保了你和喬春蕊兩條賤命,人在做天在看,若是不懂感恩,遲早下地府被閻王爺扒皮抽筋!”秋玲說完這幾句,便去扶着雲珠,“公主。”
現在的上官雲珠對她的恨意遠沒有正主的多,雲珠所希望的,是若歌能誠心悔過,替上官封贖罪。
“爹爹是冤死的!”若歌背對着雲珠,大聲叫道。
“與我無關!”四個字,鏗鏘有力,有人提醒過她,但是她根本不想幫上官封翻案,因爲她覺得噁心。
雲珠走遠了,南枝從地上站起來,上前去拉了拉若歌的手,“若歌姐姐。”
“你別碰我!”若歌的手猛地彈開,往後退了一步,朝福清宮裏面走去,生生的從南枝剩下的饅頭上踩了過去。
南枝撿起那被踩扁的饅頭,擦了擦灰,繼續啃了起來,這個饅頭,不是餿的,掖庭的饅頭,卻沒有一個不是餿的,每次,南枝總是挑餿味淡的,留給若歌,但是若歌從未發現過。
南宮玉見着雲珠的那刻,眼中便蓄滿了淚,走過來摟着雲珠就哭。
雲珠輕輕地拍着南宮玉的背,“不哭了,皇額娘,雲珠不是在這呢嗎?不哭了,皇額娘,乖——”
南宮玉摸了摸雲珠的小臉蛋,“怎麼臉色那麼不好,是最近喫的不好嗎?御膳房沒有給你送喫的過去嗎?還是哪裏生病了,快讓皇額娘看看!”
雲珠嘿嘿一笑,“皇額娘,雲珠好着呢,只是最近腿傷犯了,胃口小了些,不過皇額娘放心,秋玲是變着法的給我做喫的呢!”
“那就好,你還在長身體,一定要多喫一些,千萬別挑食!”南宮玉叮囑着,又吩咐秋霜去拿她親手做好的桂花酒釀圓子。
南宮玉看見地上乖巧坐着的豬寶,問雲珠,“這是···狼?”
“是狗啦,是三哥哥從北域王府給雲珠帶回來的生辰禮。”
豬寶彷彿聽懂般,晃了晃尾巴,南宮玉笑着衝着豬寶勾了勾手,豬寶低着頭,滿臉諂媚的走了過去,扭着圓滾滾、毛茸茸的***。
“他倒是聽話。”看起來南宮玉對豬寶也甚是喜愛。
“皇額娘若是喜歡,就將豬寶留在福壽宮,給皇額娘解悶兒。”雲珠大方,看得出這福壽宮冷清了許多,想必是南宮玉大病之後喜歡清靜。
“本宮可不想奪了雲珠所愛,沒事的時候帶着它來看看本宮就好。”
雲珠伸出手,“皇額娘,把手給雲珠,讓雲珠給您請個平安脈。”
“你這丫頭,本宮就知道,定是皇上吩咐你的吧!”南宮玉近日不愛讓太醫請平安脈,皇帝以爲南宮玉心裏又傷懷難過,便悄悄地來求了求雲珠。
雲珠往嘴裏塞了一塊糕點,“皇額娘這糕點真好喫,甜而不膩,很是爽口!”
秋霜端了桂花酒釀圓子上來,說道,“娘娘,定是公主擔憂您的身體,公主醫術高明,看一看也是好的。”
南宮玉的脈象平穩流滑,身子恢復不錯,只是這生育的能力似乎受到了些損傷,想要修復,怕是難了。
雲珠縮回了小手,嘬了一口酒釀,“皇額娘身子好的狠,這樣雲珠就放心多了,可以時時來蹭一些酒釀圓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