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那公主廟裏確實有蹊蹺。”
祁鎮只是吹滅了房間裏的蠟燭,獨自坐在黑暗當中。
“繼續說。”
“那公主廟裏確實有兩座金身,一座是公主的,一座是殿下的,只是屬下發現,殿下的那一座金身的下面是空心的,似有密室或者密道。”
祁鎮站在窗前,整個太守府都靜悄悄的,似乎鮮少有人。
“給本王盯着公主廟,這一趟,本王可以有些不一樣的收穫了。”
“是,屬下明白。”
這個方守玉膽子也是滔天了,在萬民朝拜的公主廟裏面動手腳,絕不僅僅只是爲了挖一條密道這麼簡單。
雲珠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芳官兒睡在旁邊,安靜的彷彿是個假人。
“芳官兒,你睡着了嗎?”雲珠小聲的問。
“沒有。”
“我總覺得,這晏城不對勁,但是我又察覺不出哪裏不對勁,翠翠在路上死命的攔着我們說這裏有埋伏,可是我們來了之後,並沒有發現埋伏不是嗎?”
芳官兒沉默了一下,“公主,奴婢說了的話,公主千萬別叫出聲。”
雲珠心裏咯噔一下,身上汗毛倒立,“你發現什麼了?”
“我們來的時候路過了記事石碑,奴婢發現,那石碑的底座與地面之間有一條縫隙。”
“你的意思是說,石碑下面有個密閉空間?”
“密閉空間不太可能,石碑靠近城門,不太可能將地下全部挖空,奴婢覺着,地下應該是有一條路。”芳官兒篤定,石碑下面一定大有文章。
“我總覺得,晏城的這些百姓,有一部分我怎麼都沒有見過,當時經過我手救治了沒有萬人,也有幾千人了,大抵上都有過一面之緣,怎麼這回看着那麼陌生?”
主僕二人同時沉默了,片刻,二人同時捂住嘴,“埋伏!”
沈驚河往牀上和衣而坐,帆在凳子上打坐冥想。
突然,外面有一陣翅膀撲騰的聲音。
帆猛地睜開眼睛,飛身從窗子出去,回來時,手裏抓着一隻鴿子。
“念。”沈驚河未睜眼,但已經知曉那是一隻信鴿。
“古墓周圍有重兵把守,未見人進出,公主廟下面有一條密道。”帆唸完便將紙條燒了。
“果不其然,這晏城太守在挖墳掘墓,偷運隨葬品。”
“你去準備些東西,等明日,我們下去看看,這墓裏面到底有什麼好東西。”
第二日,雲珠和芳官兒兩個均頂着熊貓眼出了房門。
沈驚河摸摸雲珠的頭,“殿下這是怎麼了?沒有我陪着睡不習慣?”
雲珠瞪了沈驚河一眼,“夜裏不知道有什麼東西,一直髮出聲音,吵的我倆都睡不着。”
老婆婆在一旁聽着笑道,“公主是一貫睡習慣了金窩窩的貴人,如今來我們這山野的地方,睡不好也是正常的。”
“婆婆,你在做什麼?”雲珠好奇的湊了上去。
“這是我們山裏人家都喜歡做的薄餅,香脆好喫還扛餓,配着鹹菜,有時候能過一個冬天呢!”
“一冬天就喫這些?”雲珠指着那厚厚的一摞餅,這喫個三五天可以,一冬天都喫這些,可能拉粑粑都會堵住吧!
“婆婆,這些是我們借宿的銀兩,您可要收好了。”雲珠將那精緻的荷包放在竈臺上,沉甸甸的。
老婆婆慌了,“這可使不得,公主,這民婦可真的不能要!”
“婆婆,這錢你必須要手下,不然雲珠可就不住在這裏了!”老婆婆昨日將壓箱底捨不得用的錦被拿出來,給雲珠當了墊被,怕雲珠凍着。
“那,民婦謝過公主。”老婆婆顫抖着手拿起那個荷包,摸了摸上面的圖案,“這圖案繡的可真好啊!”
“婆婆,今日我們去看看公主廟,您就不必等我們了。”雲珠叮囑老婆婆。
那晏城太守方守玉早已等候在公主廟旁,雲珠坐在五百身上,沈驚河牽着馬,帆和芳官兒跟在後面。
“下官拜見公主殿下。”方守玉頷首,腰都快躬成了九十度了。
“免禮,方大人,昨日本宮做了個夢。”
方守玉直起身子,“哦?公主在這樣的地方竟然還能喊誰至做夢,下官倒是有興趣聽上一聽。”
“方大人,本宮夢見,這晏城萬民跪在這公主廟前哭訴,將這公主廟活生生哭成了淚海,那種難過,本宮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呢!”雲珠假意撫着心口,“本宮這重傷剛愈不久,這樣的夢真心是難受呢,本宮想着趕緊完事,好回去上京城。”
這話聽的方守玉心情跌宕起伏,可一聽雲珠想趕緊回去,就忙道,“公主殿下萬金之軀,如此地方確實委屈了公主,是下官的不是。”
“方大人是淳于掌院高徒,本宮也要給淳于掌院些面子不是?國子監出身,到如此地方,倒是委屈了方大人呢!”
“雲珠!”祁鎮站在後面,五百聽到祁鎮的聲音,微微的擡起了一隻蹄子。
“你這廝,還記得本王!”祁鎮熟落的摸了一下五百的頭,沈驚河則退到了一邊。
“下官拜見太子殿下。”方守玉的身子這回更低了。
牆頭草!雲珠在心裏罵道!
“這公主廟已經打掃乾淨。”方守玉一臉的坦蕩,彷彿說着儘管看,能找到蛛絲馬跡算我輸!
“雲珠。”祁鎮張開雙臂,想要抱雲珠下馬。
雲珠瞥了一眼祁鎮,喊了一聲,“沈驚河,扶本宮下馬。”
帆蹲在地上,當做人凳,沈驚河將雲珠抱了下來,祁鎮的手臂就這樣不甘願的收了回去。
“雲珠記着太子哥哥手臂不大好,這種事情自然不好麻煩太子哥哥。”雲珠笑笑,將繮繩放進了芳官兒的手裏。
“本宮的馬,好生照看,萬不能要別人帶了去。”
“是,奴婢知道了。”
雲珠站在前方,“方大人,帶路啊,發什麼愣?難道本宮不配你給引路?”
方守玉回神,這公主的架勢如此之足,竟然連太子都要讓上三分,那昨日自己的態度豈不是得罪了公主?
“公主殿下恕罪,下官這就爲殿下引路。”方守玉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塵,弓着腰身,“公主殿下,下官扶着您,您小心。”
雲珠斜睨了一眼方守玉,將那手臂用一個指尖推了出去,“不必了,本宮會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