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連林子裏的蟲都睡了。
雲珠穿過驛站大堂的時候,才發現祁鎮的人手已經不在驛站之中了,“糟了!遲了!”
沈驚河在後院等着雲珠,帆和芳官兒的衣裳也已經換成了利於行動的夜行衣,只有沈驚河還穿着白日裏的絞銀絲的袍子,而云珠則是一身騎馬服,曜眼的白色。
“二位主子,這是去看戲嗎?生怕別人發現不了?”
雲珠掐着腰,“這不是···沒別的衣裳了嘛!”
“殿下舒服就好,剩下的交給我就好。”沈驚河到是鎮定自若,彷彿真的是去看戲的一般。
彎曲的山路,走的雲珠的腿都有點發酸。
“不是說不遠嗎?再走下去我要走不動了。”
“公主,就快到了。”芳官兒拉着雲珠賣力的往前走。
到達古墓附近的時候,雲珠已經徹底累癱了,這山路,說長不長,可是太過於曲折蜿蜒。
墓門是敞開的,好像根本不在乎有沒有人進去。
這裏似乎有過重兵把守的痕跡,但此時門口僅僅站了幾個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的官兵。
“我們從哪裏進去?要不芳官兒你去把那兩個人打暈吧!”雲珠蹲下,小聲的說。
“公主,這樣大張旗鼓的不好吧!奴婢去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入口了?”
“不必了,有入口。”
雲珠看着沈驚河,“有入口你還帶我來這裏蹲着?怎麼?逮螞蚱?還是捕螳螂?”
“我就是怕老大可能不大願意走。”沈驚河有些爲難的指着古墓後面的那個不顯眼的盜洞。
雲珠傻眼了,“這是狗洞?還是黃鼠狼洞?”
關鍵是什麼洞都無傷大雅,可是這洞口明顯有······粑粑!
“沈驚河,你讓本公主鑽這個進去?你是不是嫌命長?這上面居然還有粑粑······”
沈驚河用叫和一下旁邊的“粑粑”,“老大,這不是糞便,這是盜洞裏面的泥,因爲時間有些久,所以質地會相似一些。”
雲珠半信半疑的拿着芳官兒的手蘸了一點,聞了聞,果然!
泥裏面有明顯的鐵鏽味道,和淡淡的腐臭味兒。
“我不管!”雲珠往後退了一步,“我這一身白色衣裳,我纔不要走盜洞進去!”
“芳官兒,你給我把門口那倆人打暈了,那是祁鎮的人,不是方守玉的!”
一刻鐘後,雲珠大搖大擺的從墓室的正門口進去了,裏面是經久不散的腐味,還夾着的一絲絲屍臭的味道,也就是說,這裏面還有沒有擡出去的新鮮屍體。
那什麼親王已經死了那麼久了,根本不可能還有腐爛的味道。
墓道四周的牆壁上有箭弩的孔洞,和劃痕,還有一地的斷箭,這一截的機關已經被人啓動了。
“沈驚河,我很好奇,你說他們死了,爲什麼還要帶那麼多的冥器,是想着死了之後還能用?”
雲珠舉着火摺子,慢慢的往裏面走。
“這是活人念想,可能也是死人的執念吧,先人花那麼多的功夫修建陵墓,也想睡得舒服一些,不願被人打擾。”
“給本王把門撞開,我倒要看看,這裏面還有什麼東西。”是祁鎮的聲音!
這方守玉頂着盜墓的帽子,結果那麼久了連個墓門都打不開?
“不行啊,太子殿下,這門似乎有機關,根本打不開,這巨石門起碼也有千斤重了。”
“那就給本王炸!”
“祁鎮你瘋了!”雲珠實在是憋不住了,衝出來大吼一聲,這山體因爲地震,結構本身就不穩定,現在如果如果要炸了這扇門,這山也許真的能塌!
“雲珠?”祁鎮看見雲珠並沒有十分驚訝,而是意外她竟然選擇與自己同時進入了古墓。
“你們給我讓開,我來!”
雲珠一邊往巨石門走,一邊在心裏默唸電視劇裏面看過的摸金口訣,一邊祈禱這個親王千萬別太聰明。
那石門沉重,上面有不少斧鑿的痕跡,說明了方守玉爲了打開它,下了不少的功夫,但是地上新的灰塵印記又告訴雲珠,這門被成功的打開過。
外加上來時的路上並沒有出現屍體,也就是說,那幾個被丟進來了青壯年成功的打開了石門,不幸的是,除了老婆婆的兒子出來了,其餘的都死在了裏面。
門上雕着兩隻巨大的石獅子,只是石獅子雙眼空洞,其中一隻眼睛的洞孔上粘附這大量血跡,這除了裝飾的作用,應該還有能傷人的機關。
“乾·····”雲珠摸了一下門上凸起的八卦浮雕,“山天大畜,竟然是山天大畜,這人好狠。”
“什麼意思?”這些已經超過了祁鎮的理解之外。
“山天大畜爲生門,墓的主人應該是在告訴來人,這扇門是通往極樂世界的門。”沈驚河走了過來,站在祁鎮身旁,“在下晚上想去找太子殿下秉燭夜談,沒曾想竟然在這裏遇見了。”
“這裏有機關!”雲珠驚喜的叫了一聲,沒多想便直接按了下去!
“殿下別動!”沈驚河的話已經遲了,門轟隆一聲打開。
這個機關的位置極其的不明顯,正巧就在雲珠蹲下的時候,視線平直的地方,有一個極其可愛的兔子浮雕,細細看來,四周有着極細的縫隙。
一陣屍腐的味道撲面而來,雲珠差點被薰的暈過去,一個月的棺材打開也敵不過這股味兒。
雲珠憋着氣,用沈驚河的大袖捂着嘴巴,才勉強看清楚,石門裏面寬敞無比,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具屍體,身上有被撕咬的痕跡。
“這是被咬死的?難道這裏有怪物?”帆簡單的查看了一下幾具屍體,沒有完全腐爛,但有幾個的臉已經爛沒了。
沈驚河絕祁鎮雙雙下意識的捂住雲珠的眼睛,同聲道,“別看!”
雲珠從兩個人的手掌下滑了出來,“大可不必,我不怕。”
湊近了其中一具屍體,雲珠看了眼那被咬齧的痕跡,衝着帆道,“這不是野獸,也不是什麼怪物,這是人爲。”
“人爲?公主一意思是,這幾個人是互相撕咬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