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尋真扶了扶肩膀上的披風,“爺已經去北境數日了,連一封報平安的信都沒有,我只是,有些擔心。”
“娘娘何須擔心?太子爺爲了保護皇上賞的黃金籠子,帶了足足兩路的人馬,別說是盜賊了,就是那蒼蠅蚊子的都不一定能近身啊!”
微生尋真看了一眼木蓮,木蓮這才覺得,自己似乎是說錯了話了。
“娘娘,木蓮不是有心的。”
“無妨,你說的是實話。”微生尋真走到梳妝檯邊,拿起微生寒送來的一個瓷瓶,握在了手裏。
“娘娘,您當真要聽世子的話,用這個東西嗎?萬一被發現了,豈不是······”木蓮心裏隱隱地擔憂。
微生尋真眼中映着燭火的微光,“那還有別的選擇嗎?”
木蓮是心疼自己主子的,愛而不得,求而不得,是萬分的痛苦。
“娘娘。”丁二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微生尋真站起,“丁公公。”
丁二有禮有節,宦官不入內,只站在門檻前,“娘娘,太子爺明日便從北域啓程了,可這一次因爲隨行的有惠景大師,路上可能要耽擱一些,望娘娘知曉。”
微生尋真面有喜色,“知道了,謝丁公公,木蓮,賞。”
丁二往後退了一步,“娘娘,不必了,奴才還有其他的事情,便不多打擾了。”
“公公慢走。”
“木蓮,你聽見了嗎?他居然主動讓人告訴我他的行程。”
“娘娘。”木蓮不知該如何說,但看着微生尋真欣喜的模樣,也只能點頭,“奴婢聽到了,恭喜娘娘。”
沈府裏,石頭拽着雲珠的衣裳,怎麼也不鬆手。
“石頭,你聽話,你呆在這裏,跟在宇文統領的身邊。”雲珠耐心的跟石頭解釋這次回京不能帶他,已經說了一個時辰了,石頭不管雲珠說什麼,就是不撒手。
“我不要。”石頭倔強的搖頭。
“石頭,宇文統領很厲害,那你不想跟他一起去打仗當小英雄嗎?”
石頭其實很喜歡宇文宣,他覺得宇文宣比他記憶中的大長老還要厲害!
“石頭,公主有要事在身,你就跟着我,好不好?”宇文宣蹲在石頭旁邊,慢慢的開導。
在宇文宣和雲珠之間,石頭猶豫不決。
“石頭,姐姐答應你,如果你能夠獨立騎馬了,姐姐下次來給你帶糖喫好不好?”
石頭果斷的搖了搖頭,“宇文叔叔說,男子漢,不喫糖。”
“那姐姐給你帶新衣服,新靴子,好不好?”
這裏好像戳到了石頭的心事,石頭一隻想要一身屬於自己的鎧甲。
“要鎧甲,硬硬地鎧甲。”石頭拍着胸脯,“石頭要當小英雄!”
“好!”雲珠伸出小拇指,“那我們拉鉤,不許變卦。”
“拉鉤上轎一百年不許變!”
雲珠從懷裏掏出兩張藥方,對宇文宣說,“宇文統領,石頭我就交給你了,這是他的治病的方子,每隔一個月換一個方子,這兩張方子週而復始,若有新的辦法,我會着人給你送來。”
“是,公主,末將知曉了。”
“公主,不可!末將怎能受您如此大禮!”
宇文宣剛想彎腰,雲珠便託了一下宇文宣的手腕,“你受的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雲珠剛轉身,石頭突然問了一句,“公主姐姐,你還回來看我嗎?”
“當然會。”
“公主姐姐,石頭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
雲珠突然鼻子酸了,轉過身去不讓石頭看見,“姐姐也喜歡石頭,石頭要跟着宇文統領好好的學。”?
祁鎮的人馬早已等在門口,惠景大師站在雲珠的車馬旁,旁邊還有個看起來乖巧的靜雲。
“走吧,惠景大師。”
雲珠沒有回頭去看懵懵懂懂的石頭,她也怕自己繃不住哭的稀里嘩啦。
北梁。
沈驚河已經從未觸碰過太子華服,只覺得那五爪四龍紋的袍子摸起來卻異常沉重。
“太子殿下,公主的信!”帆走進來,手裏捧了一封溼了一截的信。
“怎麼溼了?”
“外面突然暴雨,屬下沒能避之不及,所以······”
沈驚河連忙拆開,好在沒影響字跡,信裏說的洋洋灑灑,看似毫不在乎,可到處都是在譴責沈驚河。
“這個小丫頭,明明就是很想我,可她就是不說。”
“嗷嗚——”雪寶懶懶散散的走了過來,沈驚河蹲下伸出了手。
“過來,雪寶。”
雪寶親暱的來蹭了蹭,卻對沈驚河手裏的信十分感興趣,僅管經過了許多人的手,沾染了不同的氣息,可是雪寶還是精準的嗅出雲珠的味道。
“這是殿下的信。”
“嗷嗚——”
“她想我了,可是我們還要很久才能見面,到時候你就會長成一隻很大的獅子,如果殿下不認識你了怎麼辦?”
雪寶的表情有些滑稽,她不懂,沈驚河說的“大獅子”是什麼,此刻他只想喝一碗巨大無比的羊奶。
“你又餓了?”
“嗷嗚——”
沈驚河將信件塞進懷裏,抱起愈發重的雪寶,“雪寶,你可少喫點,太重了,我都快抱不動了。”
“殿下,不回信嗎?”帆提醒道。
“現在不回,我有太多的話想說,一時間怎麼寫的完?”
南梁。
“北梁來了消息,賀寧順利下葬了。”皇帝看着李元,“你也可以安心了。”
“皇上,在臣的心裏,賀寧早已入了六道輪迴,轉世重生,至於這肉體凡胎,臣並不在乎。”
“祁康和祁禮在軍營如何?”既然李元已經放下,這話題便也沒什麼好說的。
“回皇上的話,二位阿哥在軍營十分刻苦,日日操練,從無懈怠。只是那前相爺吳凜如的長子吳涵,似乎倦怠多了。”
“吳涵?朕記得他,身材並不魁梧,瘦瘦弱弱的,不像一副從軍打仗的樣子,吳凜如也算是望子成龍了,沒想到是個不中用的。”
“皇上,金王朝蠢蠢欲動,是不是要······”李元看着皇帝的神色,沒再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