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一個人坐在長樂宮的房頂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看着遠方不斷綻放的焰火。
星點的響動都引得雲珠匆忙回頭,但卻發現是一隻渾身黢黑的野貓。
“你爬上房頂做什麼?那麼危險。”雲珠伸出手,小貓戒備得原地坐下,看着雲珠。
“你怕我?”雲珠縮回了手,“你知道嗎?你站上來的那一刻,我以爲是一個人來了,可是,你不是,因爲他總像天上的神仙一樣,出現在我的身邊。”
雲珠回頭,小貓已經不見了。
呆坐一會,後面又是一陣聲音,雲珠笑了一下,“又是你啊,你又來了。”
“誰又來了?”
這聲音,是祁裕!
“七哥哥?你怎麼來了?”
祁裕在雲珠的身邊坐下,“我再不來,你就這樣孤孤單單的在這裏度過除夕之夜?”
“沒有啊!我在看焰火!”
“絲蘭雅已經被父皇帶回寢宮了,昭惠妃的計劃落空了。”祁裕說道。
雲珠託着腮,“都在意料之中。”
“另外你推舉去國子監的那個叫什麼···魏弦的,最近做了一篇文章,父皇讚許有嘉,只不過,我聽說他在國子監境遇不太好。”
“爲何?”
“因爲是你舉薦的。”祁裕說的直接,“坊間都傳言,這個魏弦以後是要成爲公主駙馬的人,雖然他本人極力否認,但是流言蜚語還是漫天的飛。”
“那看來還是我害了他?”
祁裕搖頭,“不然,一個擔大任的人如果連這一點都承受不住,如何能成大事?”
一片雪花落在雲珠的手背上,“下雪了!”
雲珠伸出手掌,“真的下雪了!”
雲珠站起身,天空忽而飄起了漫天的鵝毛大雪。
“七哥哥,真的下雪了。”
祁裕在身後護着雲珠,“是啊,下雪了,這是我們一起看的第一場雪呢!”
“小云珠!小云珠!那你三哥哥來啦!”雲珠往房檐下一看,祁川拼命的揮着手,“小云珠,三哥哥來陪你看雪來啦!”
“咳——”祁川回了頭,眉毛一揪,“你怎麼也來了?”
“那個,本王來陪雲珠看雪!”祁鎮看了眼房頂。
房頂上排排坐,雲珠靠在祁川的身上,祁裕給雲珠打着傘,祁川就這麼看着雲珠都覺得滿足。
北梁。
沈驚河看着外面的雪,喃喃道,“竟然下雪了。”
“殿下,外面冷,進去吧!”帆踩着一地的雪腳印,凍的一直在吸鼻子。
“本王曾經說過,要陪着殿下看每一年的雪,本王竟然是食言的那個人。”
帆撐着傘,“殿下,這樣看,也是看,天是一樣的,地是一樣的,雪也是一樣的,看的不就是同一場雪?”
“我們有多久沒收到回信了?”
“四個月了。”帆記得清楚。
沈驚河揹着手,“進去吧,去寫信。”
“殿下,你說有沒有可能,公主沒收到信,被攔截了?”
反手就是一個暴慄,“你當山莊裏的蒼鷹信使是喫乾飯的?”
花映嵐身着華服,單膝跪地,入宮已然六個月了。
花映嵐幾乎是手抖着接過冊寶的,有云珠的推波助瀾,這個速度讓金美妍嫉妒的幾乎發狂。
“你不是說你有辦法嗎?辦法呢!”金美妍給了若歌一巴掌,若歌一個沒站穩,跌在地上。
“娘娘,奴婢的辦法僅僅是幫助娘娘回到的妃位,並沒有說能讓娘娘一直獲得盛寵啊!”若歌辯解道。
“本宮告訴你!如果你再想不到辦法,你就給我回到你的冷宮裏呆着,本宮這裏不需要廢物!”金美妍恨恨地看了若歌一眼,“本宮看你這張臉就生厭,噁心!”
慈安宮中,雲珠靠在太后的腿上,給太后念着《論語》。
正巧碰上花映嵐前來請安,太后此時已經說話已經順暢多了。
“公主?”
花映嵐愣了一下就要屈膝,雲珠擡手一下手,“不必了,貴妃娘娘身份尊貴,免了。”
“祖奶奶,今日雲珠給您唸的還滿意嗎?”
太后笑意很濃,“滿意滿意。”
“那雲珠就先告退了哦,明日再來給祖奶奶請安!”
“好好,冬菊,送送。”
“冬菊姑姑,不用了,雲珠恰好與貴妃娘娘有些話要說。”
冬菊意會,便只送了兩步就停下了。
“公主殿下,妾身······”
雲珠停住腳步,“你是貴妃,不要再在我面前稱妾身了,不合禮制,被有心人聽去了更是麻煩。”
“是,妾···本宮明白。”
“最近金美妍安分了許多,少了她的興風作浪,後宮果然是要平和許多。”雲珠走在前面,花映嵐的步子也要慢許多。
“可本宮聽聞,金王朝好像有異動,不太安分。”
“金王朝什麼時候安分過?父皇遲早是要收了那塊皮囊大小的地方。”
“貴妃娘娘,總之在宮裏,萬事小心,本宮生意繁忙,時常不在宮裏,所以你還要多當心呢!這宮裏暗度陳倉的人,數不勝數。”
“本宮知曉了。”
到了宮門口,雲珠轉身,“貴妃娘娘別送了,雲珠就此辭別,改日再敘。”
馬車路過國子監,雲珠一掀車簾,忽覺那國子監門口被扒了衣裳站在冷風中吹的人有些許熟悉。
“那不是魏弦嗎?”芳官兒叫到。
“魏弦?”
雲珠站在魏弦的面前,遞過去一個外袍,“你怎麼能成這個樣子!”
魏弦擡頭,羞的滿臉通紅,“公主殿下,臣這個樣子······哎····一言難盡啊!”
馬車裏,魏弦瑟瑟發抖,雲珠臉色陰沉,“怎麼回事?”
“自從公主舉薦魏某進了國子監,魏某沒有一天不再苦讀書,但這流言就像是長了腿一樣的到處飛,魏某就被各種針對,起初還好,還勉強能應付,這一回,是趁着魏某沉睡之時,在魏某的房裏灌了迷香,將魏某扒光之後,扔了出來。”
“反了天了!這堂堂高門學堂國子監,竟然能有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