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裕滿心的懷疑,這書盛宇刺探軍情是真,但是是否相信雲珠來自於倉臨城,還真的是另當別論。
“雲珠,那書盛宇說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要了我一張帕子作爲信物,說是擇日想要同我討回這披風。”
地上的披風已經被雲珠踩的滿是腳印和灰跡,完全沒有了先前挺括扳正的樣子。
“這還能還的回去?再說,他同你要帕子,你就給他了?”祁裕坐在雲珠身邊,看着雲珠,一股子濃郁的酸味兒。
雲珠梳着自己有些打結的髮尾,“正確來說,帕子是那次在後山的時候被他撿了去,沾染了他的氣味的東西我自然是不會再要回來,況且,這披風不僅要還,還得加點料再還。”
倉臨城真的有一個喬家。
書盛宇第二天急不可耐的酒喬裝進入了倉臨城,直奔那喬家,尋找那個叫做“喬敏爾”的天仙姑娘。
可眼前的一幕,卻讓書盛宇驚呆了,這喬家的府邸竟然是一片寸草不生的廢墟。
這是怎麼回事!
書盛宇隨意拉了一個百姓,問道,“大娘,這處原先不是喬家嗎?怎麼會成這個樣子?”
大娘上下打量了一眼書盛宇,“你問這個幹什麼?你同這喬家有關係?”
“哦,我就是來還個東西。”
“還東西?”大娘一臉的恐懼,左右看了看,“你不會是撞了鬼吧!這喬家因爲二十年前的一場大火,早都被燒的趕緊了,哪裏還有人?”
書盛宇傻了,“燒了?一個人都沒有了?連個遺孤也沒有?”
“遺孤?”大娘想了想,“倒是有一個,不過早就遷走了,誰還會留在這種半夜有鬼哭的地方?”
大娘覺得晦氣,便神祕地衝着書盛宇說道,“年輕人,你不會是去了後山吧!這喬家人後來扒拉出來的屍骨,就埋在後山上,聽說半夜真的會有女鬼啊什麼的!我勸你啊,趕緊去廟裏燒香拜佛!洗洗身上的晦氣!”
書盛宇掏出懷中的帕子,那帕子是實實在在存在了,並不是什麼鬼信物!
“謝謝大娘,我知道了!”
大娘快步離開,書盛宇愣在原地,難道真的是鬼?
那月下如此嬌美的女子,怎可能是黃泉之下不瞑目的孤魂野鬼?可笑!
倉臨城棺材鋪。
“這位貴人,您這上來就要買我的鋪子,這可是我祖傳的基業,不能賣啊!”一個老漢衝着雲珠說道。
雲珠則很淑女的坐在一個合起來的棺材板上,“掌櫃的,我出高價,夠你打一輩子棺材的,我需要你這個棺材鋪子!”
“這位貴人,再高的價兒也不行,不賣!”
雲珠仔細的嗅了嗅,這鋪子裏除了濃郁的木材味道,還有一絲絲的中藥味兒,往後院一撇,便看見了那堆成一小堆的藥渣。
“掌櫃的,您家是不是有人生病?”
掌櫃的警惕的看了一眼雲珠,“你怎麼知道!”
“你···如何得知?”
雲珠眼睛一轉,“這樣,我還是出原來的價錢,並且我給你家生病的這個人治病,不要錢,條件就是你要把這個鋪子轉給我,當然,你依然在這裏生活,做工,只不過法人關係變一變而已。”
“法人?”掌櫃的聽的雲裏霧裏。
“也就是幕後老闆,是我!如何?考慮一下?”
掌故的很奇怪,“您何苦呢?”
“我需要。”
掌櫃兒的嘆了口氣,自己這些年掙的錢確實不足以給生病的孩子看病,甚至喫飯有時候都成了問題。
“好吧,給您了,不過您倒要告訴我,要我這個棺材鋪子做什麼!”掌櫃兒愈發不能理解雲珠的這個虧本生意到底是爲何。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雲珠將銀票放在棺材板兒上,“從此這鋪子裏多了一個叫喬敏爾的孤兒,您記住了。”
掌櫃收了銀票連連點頭。
“帶我看看病患吧!”
屋子裏很陰暗,有些許的黴味兒,牀上躺着一個臉色煞白的孩子,緊閉着雙眼在睡覺。
雲珠摸着孩子的脈象,“多久了?”
“三年了,這病反反覆覆,就是不見好,看了不少的大夫,吃了不少的藥,都是撐不了多久,又犯病!孩子,都快被折騰的不行了。”
雲珠趴在小孩的心口聽心音,只覺得裏面呼嚕呼嚕,似有一頭沉睡的貓躲在裏面一樣。
“大概率是肺炎了,這病根治很困難,千萬不要再住這種潮溼陰暗的地方,有百害而無一利。”
掌櫃的給孩子掖好被角,“這······”
“等會我給你一個藥方,先去抓藥,喫上三個月,之後,再想辦法,藥錢算我的,你不必憂心。”
掌櫃的聽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恩人啊!您真的是恩人!我們全家一定給您燒高香,保佑您平安康健!”
雲珠忙扶起掌櫃的,“不必,您不必這樣!醫者行醫,是本分!”
從棺材鋪子裏出來,雲珠一打眼,便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在逢人就打聽着什麼。
雲珠拉着芳官兒就跑,“公主,您跑什麼?”
“仇人來了,不跑?”
書盛宇餘光正好掃到了雲珠的背影,提着步子就追了上去,可還是追丟了。
雲珠躲在一條隱祕的巷子裏,喘氣,“這書盛宇,動作還真的是快啊!這丫的,想女人想瘋了吧!”
芳官兒笑道,“這人想不想女人我不知道,但是這位金王朝的皇子絕對是看上公主了。”
“就是可惜了我那張帕子了。”雲珠往後看了一眼,“快走吧,回大營。”
書盛宇追到路口,卻發現雲珠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這小丫頭,跑的還挺快,果然是人不是鬼。”
一扭頭,書盛宇便看見了那“喬家棺材鋪”的白幡,“喬家?棺材鋪?”
難道是這個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