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婢女有些着急,伸出手想要觸碰一下花映嵐的肩膀。
一隻喜鵲停在在花映嵐的視野裏,就這麼靜靜的呆着。
喜鵲?
花映嵐回了神,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面。
“娘娘,您怎麼哭了?”
花映嵐擦了擦眼淚,“沒事。”
剛想站起身,一轉身眼前一黑,花映嵐直直往後面倒去,跌在婢女的懷裏。
“她怎麼樣了?”皇帝焦急地問太醫,太醫閉着眼睛把脈。
半晌,太醫眼睛一睜,“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貴妃娘娘有孕了!”
“有孕?當真?”
“皇上,貴妃娘娘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胎像穩固,此番暈倒,應該是氣血有些虛浮,不礙事,待臣開兩副藥方調養一下便可。”
“怎麼樣了?”南宮玉也着急着趕來,看見皇帝在這,忙扶着皇帝的胳膊,“皇上,如何了?”
皇帝高興的有些語無倫次,“皇后啊!朕又有子嗣了!”
南宮玉先是一怔,看了看牀上眼睛緊閉的花映嵐,“妹妹有身孕了?”
“是啊!沒想到朕還能老年得子,真是蒼天有眼啊!”皇帝握緊了南宮玉的手,嘆到。
南宮玉眼睛一熱,“好,這是好事!徐太醫,貴妃娘娘的身子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替本宮保全這個孩子!”
“皇后娘娘儘管放心,臣一定竭盡所能!”
琉璃寺外,祁鎮的人馬盡數包圍了整座寺廟,不由分說的驅散了來禮佛的百姓。
靜雲忙跑到禪房,“師父,師父不好了,有人來了,包圍了這裏。”
惠景不緊不慢地將佛經翻了一頁,看完之後合上,微微一笑,“來了?”
靜雲正在奇怪,背後一道陰影映在了地上。
“這琉璃寺建好了那麼久,本王還未曾來請過願,今日得閒,自然要來拜見一下惠景大師。”祁鎮身後的侍衛將靜雲架了出去,靜雲咬緊了脣,狠狠地盯着祁鎮。
祁鎮回眸忘了一眼靜雲,“哦?這個小傢伙倒是個有骨氣的,本王喜歡!”
“太子殿下既然來了,便坐下來喝杯熱茶,也不虛此行。”
惠景指了指自己對面早已擺好的青瓷杯子,“剛煮好的茶,公主殿下最爲喜歡,太子殿下應該也會喜歡吧!”
祁鎮揹着手,走到了竹榻邊,目光落在了惠景大事面前的佛經上,“惠景大事如此有造詣之人,還需時時研讀佛經?”
“佛,大道也,究其一生也未必能參透,太子殿下擡舉了。”
祁鎮拿起那本佛經,“巧了,本王也喜歡這本佛經,大師可割愛?”
“自然割捨。”
祁鎮將佛經遞給身後的帶刀侍衛,“如今雲珠去了北梁,大師這裏像是缺了些照拂啊,不如,由着本王照拂,如何?”
這話語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明着告訴惠景,本王知道你是誰,不用裝了,要麼你站在本王這邊,要麼死路一條。
惠景垂眸,“好,隨太子殿下。”
祁鎮爽朗一笑,“本王還有事,打擾了!”
靜雲一下推門進來,拉着惠景的衣襬,“師父,沒事吧,師父!”
面前的茶水已然涼了,惠景只淡淡說了一句,“茶涼了。”
靜雲看着師父這個樣子,嗷嗚一聲就哭了出來,“師父,要不我們逃走吧!逃去北梁,去找公主!”
“不能逃!”惠景閉上眼睛,“不能給她帶來任何的麻煩。”
宮宴開始的時候,雲珠深呼吸一口,踏出了東宮。
“拜見太子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雲珠往下瞟了一眼,用花枝招展四個字形容絕不爲過,“平身吧!”
“謝太子妃娘娘!”
“太子殿下忙於政務,皇上與貴妃娘娘也特令不參與今年的宮宴,旨在讓各位夫人小姐盡情玩耍,要自在些!”雲珠的聲音沉穩,讓人羣裏的元玉珍不由得擡頭望了一眼。
主位上那個珠光寶氣,面容絕密的女子怎與上次見到的有些區別?
好像更多了些溫柔的神色。
“低頭!”旁邊一個女孩提醒道,“快低頭!”
元玉珍這才發覺自己已經望了太久,忙着低下了頭,可她的動作已經映在了雲珠的眼裏。
“元家小姐?”雲珠試探性的喚了一聲,並不確定那位擡頭的就是元玉珍,可是這次,顯然是蒙對了。
元玉珍身子一顫,“是,娘娘。”
“上前說話,擡起頭來!”
鍾氏心裏一驚,這太子妃娘娘不會是要找茬吧!
“娘娘!小女初來乍到,不懂事,衝撞了娘娘,請娘娘恕罪!”鍾氏跪在地上,拉扯着元玉珍也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本宮什麼也沒說呢,你倒是說說看,何罪之有?”
元玉珍垂着眸子,“回娘娘的話,娘娘驚爲天人之姿,玉珍剛剛不小心看的癡迷了,衝撞了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眼睛長在你的身上,你看我,我還能給你挖了不成,再說,元相不還上書說要太子殿下將你納爲側妃嗎?以後,若是真的成了姐妹,本宮不還得敬你三分?”
雲珠這話,在場的人哪個不明白?
太子妃娘娘這是明擺着發難,太子不來,顯然是根本不想趟這趟渾水!
元玉珍一下子擡起頭,“娘娘,玉珍不想嫁太子殿下!”
鍾氏忙捂住元玉珍的嘴,“別說了!”
“孃親,玉珍就要說!”
“鍾夫人,讓她說!”
雲珠倒想聽聽,這個元玉珍想說出些什麼花兒來!
“娘娘,玉珍此生唯願尋一位真心待我的夫君,一心一意只有我一人,就像太子與娘娘,雖是和親指婚,但也是琴瑟和鳴,太子殿下對於娘娘的寵愛,試問這北梁誰家的女子不羨慕?玉珍也想要這樣一個人,但絕非是太子殿下!”
“那你是有着喜歡的人了?”雲珠面色溫和,問道。
“沒有。”
雲珠擡了擡手,“起來吧,本宮就隨了你的心意,皇上也好,太子殿下也好都左右不了你的心思,本宮尚且有權,封你個清平縣主,你可歡喜?”
元玉珍眼裏一怔,“當真?”
“本宮何時說過假話?怎麼?是不相信本宮有這個權利,還是你仍然對着太子側妃的位置有些想法?”
“玉珍謝娘娘恩典!娘娘萬福金安!”元玉珍和鍾氏伏在地上,原本不安的心撲通一聲落在了地上。
“宮宴開始——”
雲珠只覺着這麼吵鬧的場面,看起來卻是十分的和諧。
“公主,這些達官貴婦,穿成這個樣子來,怕是一半都是衝着太子殿下來的吧!”秋玲給雲珠揉着略微浮腫的胳膊。
沈驚河此時正在躲清閒,出了雲珠,身邊多一個人都顯得聒噪。
與沈白衣連下了幾盤棋,沈沈白衣輸的是丟盔卸甲,帶着哭腔耍賴,“哥,不能這麼玩啊,我這襪子都快輸的沒了。”
你以爲這是圍棋?
不!
這是雲珠帶來的跳棋!
沈驚河在經過老婆大人的毒打之後,早就掌握了跳棋的絕密法則——鋪路!
沈白衣托腮,“哥,你說這好好的圍棋你不下,非要下這個什麼跳棋,這比師父喝就還會耍賴!”
玉質地的圓珠子靜靜地呆着棋盤上,沈驚河在喫完沈白衣最後一顆子後,終於開了口。
“這麼多年,你到底去哪了?”
沈白衣數着自己手裏僅有的跳棋珠子,“我找到了蓬萊仙島,在學完了之後,去了扶虞呆了幾年。”
“扶虞?”沈驚河對蓬萊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倒是扶虞還值得一問。
“你去扶虞做什麼?”
“我去假裝了一個人,說來,還是有意思的,那個南梁的二皇子,他竟然什麼都不要就出家了!”
沈驚河手一頓,“你說什麼?”
“那個南梁的去扶虞做質子的那個,叫什麼······祁忻,他出家了,我假裝了幾年的他,別說,還挺好玩的!每天除了喫喝玩樂什麼都不用幹!”
“你可知道他的法號?”
沈白衣想了想,但是腦海裏並沒有這一段相關的記憶。
“哥,你問這些幹什麼?”
沈驚河終於明白,雲珠爲什麼要執着的將那個叫惠景的住持千方百計的從北域請回上京,他原就是上京的二皇子——祁忻!
“你給他換的臉?”
沈白衣將棋子歸位,“我哪有那個本事,我學的是仙術,又不是醫術!”
沈驚河不在問了,從榻上下來,往外走去。
“哥,你去哪裏,哥!”沈白衣趿拉着鞋子就追。
“去宮宴!”
“我也去!”轉念一想,洛璃肯定也在宮宴上,又有些卻步。?
沈驚河回頭看了一眼,“又不去了?宮宴上可是又百千種菜色,不喫可就難得再喫到了。”
實質上,沈驚河只是想找個墊背的,又擔心自己媳婦的身體。
“哥,主要是洛璃那臭······”
“嗯?”沈驚河側目,沈白衣看了眼那彷彿要斷絕自己以後財路的眼神,立刻改了口風!
“我哥要去,那弟弟我必須捨命陪君子!去!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