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鄭九江親臨,就算蔣家依舊不肯罷休,但情況至少能稍稍緩解一些,卻不料根本沒有半點效果。
一來二去,李家衆人的臉上,再次浮現一層陰霾。
鄭九江倒是沒太在意,只是深吸了一口雪茄,接着吐了吐白煙,沉聲道:“蔣老,你首先搞清楚一件事,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若是不帶着你這幫手下滾出這間屋子,休怪我不客氣。”
他聲音不大,甚至語氣還帶着幾分調侃,但聽在蔣家衆人耳朵裏,卻沒有一個人膽敢發出質疑。
因爲對方是鄭九江,既然敢這樣說,那就一定能做到。
就連蔣濤,也是滿臉凝重,半天沒敢吭聲,只是低頭望着父親,等待對方的迴應。
憑他的身份,還不足以跟鄭九江這樣的人物較量。
蔣乘風面色依舊,只是雙手撐着龍頭柺杖,冷冷的望着鄭九江,片刻之後,才搖頭道:“看來三爺今天是鐵了心,想跟我蔣家拼命了?”
“我無意跟蔣家作對,但若是誰敢動我蘇老弟,敢動他的家人朋友,那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鄭九江沉聲道。
聞言,蔣乘風枯瘦的臉頰,猛的一陣抽搐,他忍不住又將鄭九江深深的注視了一眼,有些不明白,爲了區區一個小輩,對方爲何肯如此下血本。
雖說蔣家不在地下世界,但跟江南,江北,乃至晉西,東海等地的地下世界,都有着密切來往,真要動起手來,必定是兩敗俱傷。
遲疑片刻,他纔不解道:“三爺,爲了一個小輩,跟我蔣家拼的魚死網破,值得嗎?”
“值得嗎?”鄭九江不屑一笑,冷聲道:“爲了我蘇老弟,就算搭上我這條命,那也是值得的。”
他這倒也不是一句大話,而是發自內心的感慨。
就不說蘇鐵那恐怖到極點的背景,便是對方針灸治好他腿疼病這一點,便值得他傾盡一切對待。
頓了頓,他才繼續道:“蔣老,我給你五分鐘時間考慮,是戰是和,都聽你的。”
“不用考慮了,我剛纔說過,我心意已定,三爺若是執意與我蔣家過不去,那便動手,老夫奉陪到底。”蔣乘風猛的一揮手,大聲喝道。
隨着他話音一落,原本面露膽怯的蔣家衆人,立刻擡起頭來。
而緊隨其後的那些手下們,也同時握緊了拳頭,頗有要跟鄭九江一決生死的架勢。
鄭九江也絲毫不含糊,只是隨意一揮手,就見剛纔蜂擁而至的那十多名手持棍棒的魁梧大漢,迅速舉起了武器。
很快,兩撥人便劍拔弩張起來,整個會客廳內,充斥着濃濃的火藥味。
看到這一幕,李家衆人臉上表情皆都是陰晴不定。
雖然有鄭九江出面幫忙,他們心頗爲喜悅,可看蔣家這架勢,根本不打算罷手,真動起手來,誰勝誰負,實在是無法確定。
要是鄭九江勝了,那一切都好說,可若是蔣家勝了,他們毫不懷疑,蔣乘風必定不會輕饒李家。
到那時,李家將會面對的結果,只會比今天慘十倍不止。
倒是蘇鐵,依舊還是平靜的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看着眼前的一幕,好似在看戲似的,表情十分悠然。
見此情形,蔣乘風枯瘦的老臉上,更是浮現一層冰霜。
何況蘇鐵可是逼迫他,當衆向手下敗將下跪,此等仇恨,豈能輕易罷休?
想到這,他冷哼一聲,接着回頭看向鄭九江,沉聲喝道:“鄭九江,既然你找死,那就別怪老朽不客氣。”
說完,他轉頭望向那些手下們,沉聲道:“動手吧。”
“爺爺,外面有人求見蘇鐵哥哥。”就在蔣乘風話音剛落,會客廳大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稚嫩的聲音。
接着,就見一名穿着粉色羽絨服,外表嬌小可愛的少女,快步衝了進來。
見狀,蔣乘風眉頭一皺,冷哼道:“什麼人,這麼不長眼,你去讓他待會再來吧?”
“不錯,我們正在處理正事,讓他待會再過來。”李鎮宗遲疑了一下,連忙擡頭吩咐道。
就現在這種情況,李家尚且存亡未卜,他實在不想再牽連到其他無辜之人。
卻不料,未等少女起身離開,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就見一名身着藍色筆挺西裝,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外表看起來十分儒雅的年男子,踏步走了進來。
就見那年男子滿頭大汗,神情無比的急切,他一進門,便在會客廳內掃視起來。
見此情形,站在一旁的蔣濤眉頭一皺,冷哼道:“你是什麼人,我們正在辦正事,不想死的,馬上給我滾蛋。”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我……我是來找蘇先生的。”年男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有些不好意思道。
看着那年男子滿臉謙和的表情,蔣濤臉上不屑之色更濃。
原本他還有點擔心,對方會是蘇鐵請來的什麼強有力的幫手,現在看來,明顯是他想多了。
當即,他猛的一揮手,冷哼道:“你口的蘇先生,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你要是不想給他陪葬,最好馬上離開這裏。”
“你這話什麼意思,蘇先生怎麼了?”年男子眉頭微皺,有些不解道。
“沒怎麼,只是有些不開眼,得罪了我蔣家。”蔣濤冷笑一聲,臉上嘲弄之色更濃,
年男子聞言,臉色頓時一沉,忙大聲道:“只是得罪了你蔣家,便要下此毒手,還有沒有律法可言?”
“呵呵,律法?”蔣濤輕笑搖頭,哈哈大笑道:“我蔣家就是律法,你若不服,隨意去告。”
坐在一旁始終沒開口的蔣乘風,也是不屑的搖了搖頭,望向那年男子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傻子。
至於李家衆子弟們,更是連連嘆息,本以爲對方是蘇鐵請來的什麼大人物,結果就是這種見識短淺的貨色。
只是面對這情形,年男子早就氣的直跺腳,他哼了一聲,大聲道:“猖狂,簡直猖狂到了極點,不用你說,我自然會將你蔣家的所作所爲上報給趙省長。”
“就憑你,人家趙省長知道你是哪根蔥,竟然還想上報,怕是連門都進不去,便被打出來了。”蔣濤差點笑出聲。
雖說這年男子的身份,他暫時不確定,但他能肯定絕對很普通。
“陶省長,實在不好意思,剛纔路上堵車,所以晚了幾分鐘,您怎麼親自過來了?”就在這時,一名留着山羊鬍,西裝革履的青年,快步走進門,然後徑直來到年男子身邊,滿臉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