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聽到何經理的話,正盯着木盒目不轉睛的蘇鐵,不由愣了一下,接着下意識擡起頭,眼神閃過一絲興奮。

    作爲一名醫,他很清楚,面前這個看起來破舊不堪的盒子,到底意味着些什麼。

    就不說天心竹,南鬥參等,那幾個堪比仙草,能做到起死回生的草藥,便是九曲蓮,冰靈蕊這些,相對來說較爲常見,勉強能在古籍之找到名字的,也都是價值連城的存在。

    至今他還記得,就在幾個月前,他派劉金山去採購珍稀草藥種子,其便有一枚九曲蓮的種子,當時被拍出五億七千萬的天價。

    此時眼前這個巴掌大小的木盒內,竟然有七粒九曲蓮的種子,貴重程度可見一斑。

    甚至可以說,要是何經理將這盒子裏的種子全部拿出去拍賣,搖身一變,就能成爲都省的首富。

    稍稍一頓,蘇鐵才擺手,繼續道:“何經理,你可別跟我開玩笑,如此貴重之物,你快些收好。”

    “我沒有跟您開玩笑,實不相瞞,此物乃是我何家世代流傳下來的,也是家父的遺物,原本他老人家希望我學醫,所以便將其留給了我,奈何我不是這塊材料,現在東西放在我家,反而令其蒙塵,倒不如給您。”何經理連連揮手。

    他一邊說着,一邊再次將蘇鐵注視了一眼,笑道:“蘇先生,憑您的才能和品性,將此物交給您,我很放心,相信我父親泉下有知,也一定會贊同。”

    “何經理,此物實在太過貴重,又是您父親的遺物,我怎麼好據爲己有,還是算了吧。”蘇鐵連連搖頭。

    他雖然很想得到這些草藥種子,但由於實在太過珍貴,而且又是人家的傳家之寶,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

    何經理卻悵然一笑,搖頭道:“蘇先生,對我們夫妻二人來說,小俊和靖怡纔是最珍貴的,至於這些草藥種子,實在不值一提。”

    “不錯,蘇先生,您就別推辭了,我和老何都不是醫生,這些草藥種子留在我們手裏,實在沒有任何意義,送給您這樣品德高尚的醫生,纔是它的最佳歸宿。”年婦女也急忙笑着勸道。

    蘇鐵只是苦笑一聲,沒有開口,心依舊猶豫不定,畢竟不是尋常之物,他終歸還是有些受之有愧。

    不過最終他還是想明白了,雖然這些草藥種子十分珍貴,但由於現如今的環境所致,落在其他人手,基本毫無用處,在他手的話,反而能發揮出最大用處。

    或許憑現如今祈靈山南麓藥園的力量,還做不到將木盒裏的所有草藥種子都種出來,但其有四種,他都有十足的把握。

    就這四種草藥,一旦批量生產,能挽救的性命,又何止十萬百萬。

    想到這,蘇鐵深深的點了點頭,沉聲道:“罷了,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了。”

    “蘇先生,倒不是我信不過您,此物畢竟是我父親的遺物,所以我還是想多說幾句,也算是一個交接儀式吧。”何經理將木盒放在蘇鐵面前,語氣忽然變的嚴肅起來。

    他一邊說着,目光下意識掃視了一眼牆上父親的照片,接着才繼續道:“我父親行醫幾十年,畢生夢想便是振興醫,所以……也希望您能秉承他老人家的遺願,將我華夏醫學發揚光大。”

    “何經理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完成何老先生的遺願。”蘇鐵沉沉的點了點頭。

    其實不用何經理提醒,他心也很清楚,如此至寶交託在他手,若是不能發揮出效果,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好了,老何……蘇先生好不容易來一趟,還要聽你說教,煩不煩?”就在蘇鐵正沉吟之際,站在一旁的何經理的妻子,忽然大聲說道。

    她一邊說着,一邊望向蘇鐵,笑道:“蘇先生,您一定餓了吧,不如就留下來,嚐嚐我的手藝,都是正宗的雲州菜。”

    “家裏怎麼行,蘇先生治好了小俊的腿傷,怎麼也要去外面喫頓好的。”何經理連連搖頭。

    心暗暗想着,人家這種都省請來的貴客,用家常便飯招待,豈不是顯得太過怠慢。

    蘇鐵倒是沒在意,而是揮手笑道:“何經理,用不着那麼麻煩,正好我也想嚐嚐雲州本地風味,就在家裏喫吧。”

    “這……那好,待會我親自下廚,正好您嚐嚐我岳母親手釀製的梅花酒。”何經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

    他一邊說着,一邊起身從酒櫃裏,取出一個白色酒壺,笑道:“蘇先生,我岳母的梅花酒,那可是一絕,二十幾年前得過省級大獎,一般人可是很難喝到。”

    “是嘛,那我倒是要好好喝上幾杯。”蘇鐵笑着應了一聲。

    二人閒談幾句,何經理夫妻便鑽進廚房,開始準備晚餐,蘇鐵則坐在客廳,跟何經理的兒子女兒閒聊。

    一個小時以後,一大桌豐盛的酒菜,便徹底準備齊全。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緣故,蘇鐵覺得何經理家做的家常菜,比起雲州賓館那所謂的正宗雲州菜更加適口,至於何經理力推的梅花酒更是一絕,即便平時不太喝酒的他,也沒忍住多喝了幾杯。

    就這樣,一邊喫喝一邊閒談,直到晚上十點,蘇鐵才起身告辭。

    原本何經理的意思是送他回家,但蘇鐵以還有其他事爲由,出言拒絕了,因爲他知道,兒子的腿終於被治好,對方此刻必定更想跟家人待在一起。

    走在青石板小路上,吹着雲州冬月的涼風,蘇鐵長舒一口氣。

    他忽然想起幾個月前,給父親治好雙腿時,他們全家也像何經理一家這般激動和興奮。

    只不過這次作爲旁觀者,他更能體會那種人在絕境,獲得希望的喜悅。

    “可惜……憑我現如今的實力,還有很多疾病無法治癒,實在是道阻且長啊。”望着漆黑的夜色,蘇鐵深深嘆息一聲,同時腳下步伐下意識加快了一些。

    他現在心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儘快解決雲州的事,然後立刻回臨江,想辦法將那幾種珍稀草藥種出來。

    卻不料,還未等他走出幾步,幾道魁梧的身影,忽然擋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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