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地方,撿到一把價值三百萬的紫砂壺,我就是了不起,我就是要見人就說,要是擱在某些人身上,怕是早就登報紙宣傳了。”聽到銀髮老者開口嘲諷,那姓楊的老者也不生氣,而是玩味笑道。

    他這話一出口,銀髮老者頓時氣的老臉通紅,急忙大聲反駁道:“老楊,你這話什麼意思,當年我救下那名落水的學生,本來沒想着張揚,是學生家長硬是拉着我要登報紙,這也能怪到我頭上?”

    “呵呵,當時又沒其他人在場,到底什麼情況,還不是任由你說?”姓楊的老者冷冷道。

    說着話,他揮了揮手,不耐煩道:“行了,成芝麻爛穀子的事,我懶得再提,我就問問你,今天來這,是不是也想效仿我,也撿個大漏?”

    “我……我沒有。”銀髮老者被問的啞口無言,半天才矢口否認道。

    “沒有,你要是沒這想法,至於大老遠的,從郊區跑過來,你也不嫌累。”姓楊的老者一臉嘲弄之色。

    他一邊說着,似乎想到了什麼,忙上前意味深長道:“老潘,聽說你爲了這事,半個多月都喫不下飯,到底真的假的?”

    “誰說我喫不下飯,是哪個混蛋傳的謠言,我現在比以前還能喫,每頓飯三碗大米飯。”銀髮老者急聲反駁道。

    聽到他這話,姓楊的老者臉上嘲弄之色更濃,他輕笑道:“你就別裝了,你喫不下飯的事,大半個燕京都知道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爲了這點小事,就喫不下飯,你至於嘛。”

    “你……”面對那姓楊的老者連番嘲諷,銀髮老者臉色早已變的無比鐵青。

    他哼了一聲,猛的回頭瞪了一眼劉家超,喝問道:“這事是不是你傳出去的?”

    “爸,我……我怎麼會……”劉家超頓時一臉無語,心想我這真是躺着也中槍啊。

    不過看到這陣勢,他也算是明白他這岳父大人,爲何要來這舊貨市場,更加明白,對方爲何會得厭食症。

    “老潘,你也別怪小劉,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還是你這種大名人,上午家裏有點風吹草動,下午恐怕就全城皆知了。”見銀髮老者的臉色愈發難看,那姓楊的老者非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愈發得意。

    不等銀髮老者回應,他繼續笑道:“對了,漏可不是那麼好撿的,你見我在這撿到一個價值百萬的壺,所以你也來這裏,那豈不是相當於刻舟求劍,真是沒想到,你這種聰明人,也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老楊,你有完沒完……”

    “馬上,馬上就完,還有句話忘了說,想要撿漏,光憑運氣那可不夠,你還要有個好女婿,那天要不是有我們家莊奇跟着,我也發現不了這把壺。”姓楊的老者連忙道。

    說着話,他轉頭和身旁那名俊朗男子對視了一眼,接着二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看到這一幕,銀髮老者哼了一聲,然後目光下意識掃了一眼身邊的劉家超,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見狀,劉家超都快哭了,心想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懂紫砂壺。

    只是見岳父大人怒氣衝衝的模樣,他也不敢說什麼,只得苦笑一聲,低聲安慰道:“爸,您別急,改天我也送您一把好壺。”

    “送的跟撿漏得來的能一樣嗎?”銀髮老者哼了一聲。

    “就是,撿漏和花大價錢買來的,那感覺能一樣嗎?”那姓楊的老者得意洋洋道。

    說完,他故意很是誇張的摸了摸手裏的紫砂壺蓋,神情中的炫耀之色顯露無疑。

    看到這情形,銀髮老者嘴都快氣歪了,他哼了一聲,轉身便要離開。

    “等一下,我怎麼覺得這紫砂壺有點問題。”就在那姓楊的老者,正跟身旁那名俊朗男子對視慶祝之際,一旁始終沒吭聲的蘇鐵,忽然開口道。

    他這話一出口,現場幾人皆都是一愣,然後同時將目光聚集在那紫砂壺上。

    短暫遲疑,那俊朗男子頓時急切,忙指着蘇鐵,大聲道:“小子,你剛纔說什麼?”

    “我……我說這紫砂壺,好像有點問題。”蘇鐵摸了摸下巴,淡淡回答道。

    “胡說八道,這把壺可是經過七八名業內頂尖專家鑑定過的,正是出自紫砂陶藝大家顧景舟老爺子之手,怎麼可能有問題。”俊朗男子急聲駁斥道。

    說着話,他狠狠瞪了一眼蘇鐵,喝道:“小子,你是什麼人,莫非是故意來搗亂的,要是再敢亂說話,小心我報警抓人。”

    “莊大哥,別衝動,蘇先生是我朋友,剛纔他就是隨口一說,你可別當真。”見情況不對勁,劉家超趕忙上前幫忙打圓場。

    他很清楚這莊奇的脾氣,乃是出了名的小心眼,蘇鐵要是得罪了對方,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頓了頓,他才繼續道:“莊大哥,我這蘇老弟沒有惡意,你可千萬別多想,回頭我請你喫飯。”

    “罷了,既然是你的朋友,我就不跟他計較了,不過你可要好好教教他,在燕京,千萬不要亂說話,否則難免禍從口出。”莊奇冷冷道。

    說完,他又將蘇鐵瞪了一眼,這才收回目光。

    看到這情形,劉家超這才鬆了口氣,接着忙拉了拉蘇鐵的衣袖,小聲道:“蘇先生,沒事我們就走吧。”

    “等一下,我好像還沒讓你走吧。”就在蘇鐵剛要轉身,背後忽然傳來一陣冰冷的聲音。

    回頭望去,就見原來是那名姓楊的老者,正冷冷的望着他。

    看到這景象,劉家超先是一愣,接着忙上前,笑道:“楊叔叔,怎麼了,您還有什麼事嗎?”

    “沒你的事。”那姓楊的老者衝着劉家超揮了揮手,然後冷冷的望向蘇鐵,沉聲道:“小子,你剛纔說我這紫砂壺有問題,那你倒是說說,哪裏有問題。”

    “楊叔叔,我剛纔不是說了,他開玩笑的,您怎麼能當真。”劉家超趕忙上前,滿臉堆笑道。

    他知道,蘇鐵初到燕京,一無背景,二無地位,真要得罪了這翁婿二人,那可真就沒得混了。

    只是那姓楊的老者,卻絲毫沒有罷休的意思,冷哼道:“小劉,你不用幫他,要是今天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別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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