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甚爾倒是十分堅持要讓惠改姓跟她。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姓伏黑可以嗎?”
伏黑是她的母親嫁人之前的姓,並不是她不想讓惠姓橘,只是連她都不曾以這個姓爲榮過,又何必讓惠又步入那個泥沼一般的家族呢?
雖然橘家在日本政界和商界都算是有名望的家族。
甚爾無所謂地點點頭,已經收到了三億鉅額財產的他也沒有追問剩下的錢什麼時候補上之類的問題,心裏已經計劃好了等下要去賽馬場買哪頭馬了。
他理了理黑色的上衣短袖,較爲緊身的T恤把他的身材顯得十分完美。
那雙和惠一樣的幽綠色雙瞳裏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情緒,如果光是看這傢伙的外表的話確實是很會受女孩子歡迎的那一類,就算嘴角的傷疤也絲毫無損他的俊美,反而更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而且,她想起了之前在詛咒師基地和夏油傑逃跑的最後,遇到的那個破壞結界的男人,雖然她當時因爲生命的流失意識已經變得模糊了,但依稀還是有一點印象的。
那個人似乎就是禪院甚爾。
他爲什麼會來救自己呢?是因爲小惠的請求嗎?
她默默想到,看來甚爾先生也不是差到極點嘛,而且他難道也是咒術師嗎?
由梨忍不住發散思維——難道他其實是什麼大隱隱於市的超級英雄,用這副頹廢貪財的渣男樣來僞裝自己?
不不不。
剛想完她就忍不住搖頭,否定了這種想法。
——因爲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這傢伙的本性就是那樣的啊,根本就不是僞裝吧。
大概是那個時候自己還沒給清尾款,他來討債的?
本着對大客戶要有耐心一點的原則,甚爾等到了一會兒,發現對面的少女已經開始發呆之後,便提出想要告辭了,起身囑託了他兒子一句:“既然她已經爲你花了錢了,你要努力讓她開心哦。”
“禪院甚爾先生,請不要教孩子這些話!”?
回過神來的由梨憤怒地打斷他的話。
因爲憤怒,她沒有叫他甚爾,反而稱呼了全名。
這在一向重視禮節的日本算是比較無禮的舉動了,男人並沒有因此生氣,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他這一眼又看得由梨有了幾分心虛。
“咕...”
肚子的叫聲打破了尷尬的沉默,她趕緊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了。
糟糕,忘記小惠還沒有喫東西了,下午他還幫忙做了家務,現在肯定特別餓了。
由梨準備點外賣,但惠卻小聲說道:“由梨姐,我們能不能在家裏喫呀。”
他說完還偷偷看了一眼正準備要出門去的甚爾,這一小舉動被一直盯着他的由梨發現了。
看來惠雖然表面上是不太在意這個屑爹的,但是內心還是有點渴望對方的陪伴的嗎?
也是,畢竟小孩子都是更喜歡粘着父母的。
不過如果自己在家做的話,她也不會做菜啊,讓她自己做一桌飯說不定會炸掉廚房的吧?
不過惠的爸爸的話,既然是專業的小白臉...家務活的技能應該是點滿了的吧?
看着惠期盼的目光,由梨開口叫住了門關處的男人。
“呃...甚爾先生要留下來喫飯嗎?”
“留下來?我沒記錯的話這裏是我家吧?”
男人回過頭似笑非笑地問道。
她努力組織着語言,“你看,惠也餓了,現在也是飯點,你自己出去喫也要花錢嘛,大家一起喫還可以節約一點。”
定着男人古怪的目光,她心裏默默想道:小惠,姐姐真的爲你付出太多了。
“哈?我記得你應該不太喜歡我吧。”他打量了由梨一會兒,恍然大悟,“是不會做飯,想要我給你做吧?可以啊,那是另外的價格。”
???
由梨:“哈?你作爲一個父親給兒子做飯不是應該的嗎?這也要收錢,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甚爾:“我給我兒子做飯是應該的,你不是還要喫嗎?”
男人有點不耐煩,打開了房門,半截身子都已經踏出去了,回頭問道:“給不給?一口價五十萬。”
三億都花出去了,還會在意這五十萬嗎!
由梨咬牙切齒,“我給。”
一旁的惠擔心地拉住她,“姐姐,你還好嗎,不然算了吧。”
被氣得面容扭曲的由梨努力擠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沒事的哦,小惠。”
看着她猙獰的臉。
惠:QAQ姐姐變得好可怕。
在網上訂購好了菜後,很快就送到了。
百無聊奈的甚爾回覆着短信,撫慰因爲今晚沒辦法約到他而有點生氣的富婆們。
菜很快就到了,男人站起身來,也沒問她們要喫些什麼,拿起袋子便進了廚房。
很快裏面便傳來切菜和燃氣竈燃燒的聲音。
出於好奇,由梨拉着惠悄悄地扒着廚房的門框,小心翼翼地往裏面看。、
廚房暖色調的燈光打在男人的臉上,憑空增添了幾分溫馨的氣息。
甚爾甚至還穿了圍裙,圍裙的繫帶系在他的腰上,顯露出他的好身材。
不過...
!!!
爲什麼菜刀自己飛起來切菜了?這是甚爾先生的術式嗎,性感家庭煮夫什麼的。
這一靈異的場景讓由梨忍不住化身世界名畫“吶喊”,不過她突然又想起這個世界上還有詛咒和術師這一事,便很快冷靜下來了。
不過她看了眼旁邊的惠,心想道:糟糕,惠應該還不能理解這些吧?會不會覺得爸爸是幽靈啊什麼的。
爲了不讓惠留下更多的童年陰影,由梨伸手把惠拉回了客廳,跟他解釋他的爸爸在用什麼魔法之類的。
“就是我們看的動畫,魔法少女那種的。”
總之就算甚爾先生真的是個渣渣,但還在維持一下孩子對於父親的幻想吧。
“啊?那應該不是魔法吧。”小男孩想了想,還是誠實地說道:“是爸爸的寵物醜寶在幫忙切菜。”
雖然惠只有兩歲,但是也不太相信那些魔法少女之類的,看着由梨的樣子,他以爲由梨很相信這些,還是補充道:“由梨姐說得對,那是魔法精靈醜寶,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魔法的。”
醜寶是什麼鬼東西?
等下...
已知這個世界是有咒靈的,沒有能力的人比如她自己是看不到咒靈的,有能力的比如說傑君和甚爾先生是能看到的,惠是甚爾先生的兒子,可能也繼承了這種天賦……
所以醜寶是甚爾先生養的咒靈嗎!?
她想起了曾經看過的夏油傑放出的兩隻咒靈,兩隻的外形都稱得上是怪物級別的。
由梨顫巍巍地問道:“小惠能告訴姐姐,醜寶長什麼樣子嗎?”
既然能作爲寵物來養,那應該不會太差吧?想着自己目前見過的兩隻的樣子,她有點不抱希望的想道。
“是很大的肉蟲子。”
肉...肉蟲子。
想到自己的身邊存在着這麼個可怕的東西,由梨簡直想要奪門而出。
最可怕的是,現在是一隻蟲子在給自己做飯喫。
“那惠能告訴姐姐,蟲子是怎麼切菜的嗎?”
惠猶豫着,還是說了實話,雖然他感覺說出來姐姐好像會哭的樣子,“用嘴叼着菜刀。”
救命啊!
咒靈會有流口水這一說法嗎?她爲什麼要多問這一句啊,這樣還怎麼讓人喫飯啊。
這一打擊讓由梨彷彿失去了靈魂,呆坐在沙發上。
她現在一點都不期待接下來的晚飯了,等下乾脆偷偷點夜宵算了。
雖然他們交談的聲音很小,但是以甚爾的身體素質,還是聽到了外面的談話。
所以這女人是知道詛咒的存在但是卻看不到詛咒嗎?他想道。
不過沒一會兒他就想通了,因爲由梨家一看就是很有錢很有地位的,這種有錢人說不定每年還要請咒術師來祓除家裏的詛咒,解決一些怪事什麼的,知道倒是不奇怪。
不過在端着做好的飯菜出去的時候,看到在沙發上坐得筆直的少女,他惡趣味的讓醜寶去虛環住她。
“啊,姐姐,醜寶就在你肩膀那。”
由梨的身體更加僵硬了,她完全不敢動彈,生害怕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很大的肉蟲子來一個親密的接觸。
之前躺在傑君的咒靈蟲子身上那次是沒有辦法!而且她自己那個時候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拒絕,但現在在清醒的時候要直面這一恐怖的事實,她實在是無法接受啊。
“嘖...”
看着她這樣,甚爾的興味也少了幾分,把醜寶給叫了回來。
不過嘴裏還是說着:“醜寶,可不要舔客人的頭髮哦。”
舔頭髮?
這麼說由梨好像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頭髮上磨蹭……
她眼淚汪汪地看着甚爾。
惠:“爸爸騙人,醜寶明明在你那。”
“禪院甚爾,你還有七億在我手上,小心我賴賬不給你了!”
由梨險些被氣出了眼淚。
“那我就把惠接走。”
男人倒是無所謂的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