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的惠和雪球也被她的心情所影響了,看着他們嚴肅的表情,由梨故作輕鬆地說道:“正好想喫關東煮了呢,一起去挑選一點吧。”
磨磨蹭蹭挑選好關東煮之後,甚爾也還沒有到,她只好又帶着惠去擺放着零食的物櫃處逛了一會兒。
她時不時望向窗外,那邊已經沒人了,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
——畢竟能被她給察覺到的跟蹤者真的十分不合格吧。
她把購物筐裏的東西一個一個拿出來放到收銀臺上。
這時,伴隨着清脆的電子歡迎音,便利店的的自動門打開了,她有些緊張地往門口看去,是甚爾來了。
由梨鬆了口氣,“你這傢伙不是在附近嗎?是賭完那局纔來的嗎?”
她的語氣似是抱怨。
不過甚爾的到來還是讓她安心了幾分,她把買好的兩杯關東煮遞了一杯給他,“諾,你的報酬。”
甚爾表情有點不耐煩,“就拿這個敷衍我?”
由梨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你來的那麼晚,那邊的人都跑了。”
他無視還有些燙的溫度,一口將冒着熱氣的丸子塞進嘴裏,拿過收銀臺上已經被打包好了的東西,轉身往外面走去。
由梨趕緊拉着惠和雪球跟上他。
“還要去買菜嗎?”走在前面的甚爾沒頭沒尾地問了句。
“不用了,冰箱裏有菜。”
因爲擔心外面的東西不夠健衛生緣故,爲了讓惠能夠健康成長,由梨這幾天也沒有經常點外賣,都是買菜回來自己做的。
雖然到現在她還沒辦法熟練地切菜,都是買的被處理好的淨菜,不過味道已經和最開始有了很大的提升——至少能夠喫得進去了。
甚爾的語氣充滿了不信任,“貴族家的小姐還會做飯嗎?”
由梨可懶得搭理他的調笑。
等到家後,她才說了句,“你的工作就是在賭場輸錢嗎?”
甚爾不以爲然地點點頭,絲毫沒有被嘲諷的羞恥心,“所以你知道了就趕快把剩下的錢給我。”
“三億還不夠你花嗎!?”每次和他一說話,就要被催還錢的由梨十分惱怒。
雖然確實是自己欠了錢啦,不過剩下的七億要一口氣拿出來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甚爾也不接受珠寶或者房產來抵債,只要現金。
“那三億我都花光了,今天的籌碼還是我出任務的報酬呢。”
甚爾癱在沙發上,手裏拿起個白色的抱枕揉來揉去,險些把它揉得有些變形。
“你是買了些什麼啊,三億都能幾天花光的嗎?”
難道真的有人在有了孩子之後不存錢的嗎?
好吧,這傢伙也沒有什麼養娃的壓力,惠現在的生活支出也全是自己在給。
他沒回答她的話,從一旁的空氣中,拿出了把短刀。
“這個,一億。”
“這是從哪裏拿出來的?”
“醜寶的嘴裏啊。”
由梨臉色一變,趕緊退後幾步,“那你拿遠一點,不要靠近我。”
甚爾收起了武器,“有這麼怕嗎?你不是還想要有咒力嗎,那你看到那些東西豈不是要怕得找媽媽。”
她想了想自己看過的咒靈的模樣,喉嚨吞嚥了一下,緊張地問道:“那種東西很多嗎?”
“多的不得了,惠那傢伙也看得見吧,沒和你說過嗎?”
由梨眼前立即浮現出自己被一羣醜陋的怪物包圍卻沒有什麼意識的畫面,倒是惠實在是有點看不慣自己惡劣的老爹,出聲說道:“沒有這回事,由梨姐,我都沒看到過幾個。”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之前在別墅區倒是有看到過一兩個,來這邊後一個都沒看到過。”
哈?
由梨有些疑惑。
按照道理來說這邊的人流量更加的密集,應該是這邊的咒靈更多啊,而且自己最近和惠基本上天天都有出門。
似是想到了什麼,她看向旁邊沉默着的甚爾,“看不出來你這傢伙還是有點當父親的樣子嘛。”
在由梨看來,應該是甚爾爲了兒子的心理健康着想,偷偷去把那些怪物都解決掉了。
她心裏對他的評價不禁上升了一點,語氣緩和道:“那你做的什麼任務啊?”
雖然他的臉上看不出疲憊和奔波的痕跡,但身上的衣物有些地方還是落了不少的灰。
甚爾眯着眼睛,嘴角咧出個挑釁的笑容,“殺人。”
“你不瞭解咒術界,應該不知道我在那邊的名號吧?”
“術師殺手。”他的語氣低沉,帶着難言的危險。
“呃...”
看着她這副表情,甚爾反而覺得有些沒趣。
他轉身拉開了距離,由梨卻突然說道:“那算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哈?你是腦子不清醒嗎,這還不夠清楚嗎?”
由梨卻搖搖頭,“但咒術師也分好壞吧,如果甚爾你殺的都是壞的詛咒師的話...那也沒什麼關係吧。”
由梨是一個善良的人,如果她沒有未來的在詛咒師基地裏的記憶,她可能也會因此排斥甚爾,甚至害怕到發抖。
但是在那裏經歷了剛認識不久的朋友慘死,詛咒師們的殘忍後。
甚至在經歷了之前被禪院家的人找上門來挑釁的事情後,她的善良和天真終究是收斂了一些。
“好的壞的都沒所謂吧,對於我來說,術師都是一樣的,只要有錢拿。”
他說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便利店那邊跟蹤你的人我已經解決了...”
“你殺了他嗎?”由梨有些緊張。
“哈?又沒給我錢,趕走了而已。”
她鬆了口氣,“你有問出什麼嗎?”
“見色起意的沒品味的傢伙罷了。”甚爾不在意地說道。
“沒品味!?”
“會跟蹤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未成年不是沒品味是什麼。”
她有些羞惱地看了眼旁邊的惠,先是輕聲將她哄進了房間裏,才轉身要對甚爾發泄怒火。
甚爾反而先開口道:“讓他進去幹嘛,這些他不早晚會知道的嗎?”
由梨氣急敗壞道:“你!現在!立即給我滾出去!”
“憑什麼,這是我的家吧,要走也應該是你走。”
他說完,也不管由梨接下來的反應,便進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上了門。
躺在牀上,甚爾閉上眼睛,卻想到。
他其實剛剛並沒有說實話,那個人其實是之前那兩個禪院家的人派來的,雖然他們因爲自己強大的實力,沒辦法對自己做出什麼實質的傷害。
就像他現在是黑市赫赫有名的“術師殺手”,還掛着禪院的姓氏,不免抹黑了禪院家的名聲。
但是對於由梨一個普通人,儘管她的家世在普通人裏面算是比較顯赫的,但她在家族裏也並不受寵,甚至可以說是棄子。
這樣一個人,膽敢當面挑釁御三家的咒術師,他們想要給她點顏色看看是很容易的。
“真是麻煩啊,果然還是應該收一點利息吧?”
甚爾擡起一隻手遮住了眼睛。
他之前的任務對象是個術式十分棘手的詛咒師,要殺他還是有點麻煩的,不過在他幾天的佈局下,還是完成了任務。
他的□□因爲咒縛的原因,十分強大,幾天的不眠不休也沒能讓他感到有多疲憊。
因此在拿到了任務報酬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去賭場玩樂。
但剛一上賭桌,就被由梨一通電話叫過去了。
“什麼嘛,這時隨叫隨到還打白工的嗎?”
彷彿是之前幾天的疲憊都累積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也感覺到有些睏意了,嘲諷了自己一句後,便陷入了淺眠。
不過沒多久,外面乒乒乓乓的聲音就把他吵醒了。
雖然發出聲音的人已經盡力的放輕了自己的動作,但是在擁有超乎常人的身體素質的甚爾還是被吵醒了。
他也沒有立即起牀,反而坐起來靠在枕頭上,拿起手機搜索着新發布的任務信息。
過了一會兒,纔有敲門聲從外面響起,“喂,甚爾,起來喫飯了。”
因爲之前和他吵架的原因——由梨單方面認爲,甚爾沒當回事,由梨沒好意思叫他起來做飯,只得自己硬着頭皮做了幾個簡單的菜,在外面猶豫了好久才下定決心去敲門叫他起來。
門打開了,甚爾卻直接往門關處走去,她顧不上之前鬧得不愉快,有些緊張地問道:“你不喫啊?”
正在穿鞋的甚爾回頭,暖色調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她整個人十分的柔軟,臉上的神色似是糾結但更多的是擔憂,而惠也故作不在意但是實則緊張地看着他。
“你很想我喫?”
雖然他並不對大小姐的手藝抱有什麼期待。
“你不喫就算了,還要我求你喫一樣。”
由梨被他漫不經心的態度弄得有點無語,淡淡地抱怨一句。
不過甚爾卻脫下了已經穿好的鞋子,重新往裏面走去。
他說道:“裏面有髒衣服,記得幫我洗了。”
“你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