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棵樹很大,他們站在它面前,彷彿面對一個神奇的宇宙,所有人都忍不住擡頭瞻仰它,用一種充滿震撼的心情仰望。
顏搖怔怔地看着它。
明明看着就是一棵很普通的樹,但心臟卻莫名地撲通撲通地跳起來,跳得非常急切,有什麼壓抑的、急促的東西即將要爆發……
“這是我們的神樹!”塗族長用驕傲的語氣爲他們介紹,“你們過來,來到神樹下。”
衆人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到神樹下。
明明枝繁葉茂,遮天蔽日,當他們走在神樹之下,光影卻沒有被遮擋,星星點點的光從樹梢間灑落,置身其中,渾身暖洋洋的。
這並不是神樹的祝福,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是來自神樹的庇護。
彷彿只要他們來到這裏,他們站在樹下,不管他們是什麼種族,神樹都會庇護他們,那是一種厚重、仁慈、溫暖的感覺。
天地仁愛,大愛無疆。
塗族長看向這羣人,看到他們臉上的神色,不禁微微一笑。
這是他們植人族的神樹,它就是一個溫暖的宇宙,庇護所有虔誠地來到祂面前的生靈。
他的目光漸漸地落到顏搖身上,和其他受到震撼又被感動的人不同,她的表情有些微妙,彷彿要哭了一樣。
“嗷?”
第一個發現顏搖異樣的總是那隻卡普洛,他用翅膀將她攏起來,安撫她有些失態的情緒。
顏搖靠着那冰冷的鱗片,眼淚洶涌而出。
她從這株巨樹身上感覺到了爸爸的氣息。
但它是一棵樹,並不是霸王花,和爸爸的本體一點也不像,祂不可能是爸爸。
可是它真的好熟悉啊,熟悉得讓她以爲爸爸就在這裏,她終於找到爸爸,她再也不用孤孤單單地流浪尋找他們……
顏搖咬着脣,嗚咽地哭起來。
她的聲音很小,像是堵塞在喉嚨裏的嗚咽聲,在場的都是耳聰目明的基因戰士,再細微的聲音,他們都能聽到。
所有人下意識地看過去,只看到卡普洛垂下來的翅膀,將那個正在哭泣中的純人類藏得嚴嚴實實的,一雙眼睛兇狠地盯着他們,彷彿在尋找哪個讓她如此傷心的傢伙。
哈瓦斯和黑曜非常瞭解他,明智地沒上前去招他。
塗族長卻有些急,怎麼突然間就哭了嗎?這是幾個意思?他很想過去問問,腳剛邁開,就被哈瓦斯和黑曜有志一同地拉住。
“別過去。”
“你打不過他的,可能還會被他撕了。”
塗族長猶豫地道:“可是……顏搖小姐好像在哭吧?”
他想知道她爲什麼哭,她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
原本以爲帶顏搖過來就能解惑,但現在發現,好像迷惑更深了。
哈瓦斯聽到從卡普洛翅膀下傳來的哽咽和抽泣聲,壓得極低,卻充滿委屈。
就像流浪的孩子,終於回到家,向着家人發泄自己的委屈。
他遲疑了下,朝塗族長示意,讓他們走開,將空間騰給這兩人。
塗族長看這情景,只能同意,帶着衆人走開,繞到神樹的另一邊。
等他們走遠,他終於忍不住問:“顏搖小姐這是怎麼了?”
“我們還得問你呢。”哈瓦斯說,“你們的神樹和顏搖小姐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他又不蠢,聯繫植人族的態度,以及塗族長對顏搖的特殊關注,很快就能明白這其中的關鍵。
塗族長也沒隱瞞,說道:“顏搖小姐身上有神樹的氣息,她就像神樹的孩子。”
所有人瞪大眼睛,震驚地看着他,彷彿聽到什麼天方夜譚。
桉查查等小植人族震驚地想:……原來這就是族長瞞我們的啊!怪不得族長會說顏搖是一個很特殊的客人!
特戰隊瞳孔地震:怎麼可能?顏搖小姐不是純人類嗎?雖然她表現得很不像純人類……
“是真的。”塗族長嚴肅地道,“我沒必要拿這種事和你們開玩笑!星海杯晚會時,我第一次和她接觸,就發現她身上的氣息很親切,和神樹很像,所以就想邀請她來植人星,想確認一下。”
現在終於確認,顏搖和神樹的關係,如果神樹能孕育後代,顏搖一定是祂孕育的。
植人族們震驚完,終於回過神。
“那個,不太可能吧?族長,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聽說過神樹會生孩子的。”
“就是啊,如果神樹要生孩子,也應該生棵小神樹,而不是生一個純人類吧?”
“而且神樹也不會偷偷摸摸地揹着我們生崽啊,我們又不會和祂搶崽,如果祂提前告訴我們,我們還會幫祂養孩子呢。”
“就是嘛,最後竟然便宜了別人,神樹的崽應該是咱們植人族的……”
…………
植人族一邊說一邊盯着奧斯頓帝國的那羣人,第一次展露出和植人族天性不符的攻擊性。
被便宜了的“別人”木然地看着這羣植人族,心裏仍是茫然的。
這時,不知誰叫了一聲,“咦,神樹是不是在發光?”
所有人下意識地擡頭,發現神樹真的在發光,從它的葉子、枝幹飄出很漂亮的光點,向着某個地方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