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巴掌終於打完了,冰蘭揉了揉自己痠疼的手,冷冷地看了一眼魯如荷,然後就回到了鳳羽菱身後站着。
而魯如荷此時的臉已經腫的像個豬頭,臉頰紅裏面透着紫,嘴角還流着不知是血還是口水的液體。
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像是狂風中瘦弱的草。
魯如荷晃了沒兩下,整個人就突然不受控制地向地上倒去。
“母親!”
“如荷!”
鳳羽沫和鳳瓊華異口同聲地喊道,並同一時間到了魯如荷跟前。
鳳瓊華把魯如荷抱在懷裏,心疼地看着她腫脹不堪的臉,想去觸碰但又怕弄疼了她。
鳳瓊華心裏對鳳羽菱充滿了怨恨,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鳳羽菱回門的。
這哪裏是回門,這分明是開討債的!
“快,快去找大夫!”
鳳羽沫朝着一旁的下人厲聲怒吼,隨後便抱着魯如荷的身子哭了起來。
鳳羽沫的哭聲傳到鳳羽菱的耳朵裏,讓鳳羽菱覺得十分聒噪,不耐煩地瞪着鳳羽沫。
“把嘴閉上!哭什麼哭,她還沒死呢!”
鳳羽沫被嚇得一激靈,擡頭對上鳳羽菱滿是怒火的眸子,整個人一瞬間就泄了氣,不敢再哭出聲來,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摸着眼淚。
“王妃今日來難道就是來找麻煩的嗎?”
鳳瓊華擡起頭看向鳳羽菱的眼神裏滿是怨恨,他不知道鳳羽菱到底和鳳羽菱有什麼深仇大恨,能讓鳳羽菱揪住一件小事不放。
鳳羽菱冷笑一聲,她確實是來找麻煩的,但她可還沒傻到和鳳瓊華說實話。
鳳羽菱伸出自己光潔修長的手,像是在欣賞藝術品一般。
“鳳丞相年紀不大,怎麼眼神倒是不好了!你沒看到是丞相夫人先找本宮的麻煩嘛?”
“你……”
鳳瓊華想反駁一句,但纔剛說出一個字就被慕瑾凜充滿警告的眼神生生給憋了回去。
鳳瓊華相信,如果他真的敢說鳳羽菱一句不是,慕瑾凜一定不會顧及他的身份,會當場給他點顏色瞧瞧。
夏熙和是鳳羽菱的底線,鳳瓊華不是不知道,其實要怪就只能怪魯如荷非要去觸碰那條底線。
如今這一頓打,他們也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菱兒你不是準備了禮物嗎?趕緊給岳丈大人看看!”
慕瑾凜一直在等着看戲,見好戲一直不上演,他開始有些着急了。
鳳羽菱聽後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着花廳門口的楚玉招了招手,楚玉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隨後就朝着府門外走去。
“父親,女兒這次回來可是給您準備了一份大禮,父親您一定會喜歡的!”
鳳羽菱笑得如沐春風,但鳳瓊華卻覺得細思極恐,覺得鳳羽菱不會這麼好心。
一旁的鳳羽沫只覺得後背發涼,她總覺得鳳羽菱的禮物和自己有關,一股不安的感覺瞬間涌上心頭。
黃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出,順着臉頰流下,滴落到地上,炸開一片水花。
“父親請打開吧,不過女兒也要事先說清楚,這些禮物也有妹妹的份呢!”
鳳羽菱用眼神示意鳳瓊華打開盒子,而且是不允質疑的眼神。
鳳瓊華嚥了口口水,他知道盒子裏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慕瑾凜在,他又不能違抗命令。
隨着鳳瓊華的手逐漸靠近盒子,鳳羽沫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鳳瓊華先打開的是一個小盒子,裏面是一塊白色的錦帛。
鳳瓊華拿起來展開一看,立刻就很嫌棄地扔到了一旁。
純白的錦帛掉落在地上,上面赫然染着一滴血紅,和純白的錦帛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花廳的下人們也看到了錦帛上的血紅,紛紛小聲地議論起來。
鳳羽沫在看到那塊錦帛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瞬間癱坐在地上連話都說不出來。
“王妃這是什麼意思,用這種污穢之物來羞辱微臣的嗎?”
鳳瓊華把魯如荷放在地上,站起身一臉怒氣地看着鳳羽菱。
那塊錦帛不是普通的布,而是女子新婚之夜鋪在牀上的錦帛,只有落紅了才能證明此女子是完璧之身。
這種閨房裏的東西是不能拿到人前的,鳳羽菱這麼堂而皇之地拿出來,讓鳳瓊華覺得她一定是瘋了。
鳳羽菱掩嘴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父親莫不是認爲這錦帛是我的吧?”
說完,鳳羽菱擼起自己右手的袖子展示給鳳瓊華看,一顆鮮豔的硃砂痣十分清晰的點在鳳羽菱的手腕處,那是女子貞潔的象徵。
這下鳳瓊華懵了,鳳羽菱的硃砂痣還在,就說明這塊錦帛不是鳳羽菱的。
一旁的鳳羽沫下意識地握住了自己的右手腕,因爲她的手腕上的硃砂痣早就已經不見了。
“父親莫急,再把剩下的都打開就知道女兒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鳳羽沫的小動作鳳羽菱都看在眼裏,但她就是不急着揭穿鳳羽沫,祕密嘛,只有鳳瓊華自己一步步發現才更有趣。
帶着一肚子的疑惑,鳳瓊華打開了第二個盒子,裏面放着的是一幅畫。
鳳瓊華打開畫,上面畫着的是一位女子,女子長得國色天香,像是仙女一般,只不過她凸起的肚子和這幅畫整體有些違和。
鳳瓊華皺起了眉,他認得出來,這畫裏畫的是玄月公主。
玄月公主是南夏國第三代帝王敬和帝的長公主,也是敬和帝唯一的女兒,名爲慕香月。
敬和帝十分寵愛慕香月,是那種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寵愛。
以至於把慕香月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無論是誰都管不住她。
慕香月十六歲那年,一次外出遊玩看上了一位年輕公子,兩人才相處了短短兩日,慕香月回宮後就和敬和帝說非他不嫁。
敬和帝嘴上答應下來,但在他派人調查過那個男子之後,不管慕香月再怎麼懇求,敬和帝都沒有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