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厲司臨看了許久，簡直是難以置信。
過了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那人是你啊？”
“對啊，是我。”厲司臨點頭，十分認真，“但是你沒有將我認出來。”
雲珞，“……”
她當時是真的沒有認出來。
“按道理說，你是應該能認出我的，我的面具當時是掉了的。”厲司臨又說。
那個時候他是難得出任務時還露出真容。
火勢太大，根本戴不住面具。
雲珞尷尬的笑了笑，解釋說，“當時你臉上弄的全是灰，整個人都是黑的，我真沒有認出來。”
“那你爲什麼要催眠我？”
“我當時剛剛結業完返回九一區，而且當時出任務並不是救火，是搞一個人，救你也是順手的事情，誰知道你直接把我名字喊出來了。”
雲珞頓了頓又說，“我當時可是很有憂患意識的，其實我那個時候的第一想法是殺了你。”
厲司臨，“……”
“不過又想，都救了你又給殺了，挺矛盾的，所以就給你催個眠，忘了我的存在。”雲珞解釋完，也覺得挺尷尬。
她差點殺了厲司臨。
但是當時的情況對她來說，是非常嚴肅的。
那種場合，莫名其妙有一個人，喊出了她的真名，她還以爲自己是暴露了，所以第一時間是起了殺心的。
卻是萬萬沒有想到，那人是厲司臨。
她差一點殺了前世的恩人。
前世……
雲珞想到了厲司臨喊出了“雲思君”這個名字，再次朝他看去，“我沒想到，你能認出我。”
只有一個解釋。
他也是從過去而來。
“我也沒想到，你跟曾經那麼不一樣。”厲司臨幽幽的說，“卻也是因爲你出手對我催眠，而導致我把那些事情，全都給忘記了，一點不剩，只剩下一些零星點點的噩夢，讓我錯覺的以爲，那是對未來的預見。”
雲珞還在震驚之中，或許這纔是真正的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吧。
如果她當時沒有那麼幹脆的對厲司臨催眠，如果遲疑兩秒給他說話的機會，或許事情又會變一番樣子。
但似乎，現在也不差。
所有一開始的事與願違，到最後都是命運的另有安排。
是厲司臨繼續出聲，“那個孩子的出現我也很茫然，還覺得是孩子的母親遺棄了他，所以一開始壓根兒也沒有想過要找。都是過了許久我纔想着去找他的母親，但是遲了。”
“等我查到你身上趕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了你已經殘剩不全遺骸，你到底是孩子的母親，我又查到你一直被人矇騙算計，並不是故意遺棄孩子，所以我將你帶回並安葬。”
說到這裏，厲司臨停頓了片刻，忽又問，“雲珞，我們再次相遇，你說你對我報恩，是這個恩嗎？”
當初他覺得雲珞是信口胡謅想要藉機靠近他，因爲他始終想不通自己什麼時候幫過她。
直到他衝破催眠的禁止，想起了前世的一切，這才恍然大悟。
雲珞點頭，並問，“你相信靈魂嗎？”
“或許有吧，又或許真的只是一場夢。”雲珞道，慢慢訴說，“那個夢很真實，我看到是你收走了我的遺體，將我安葬，然後我回到了五歲那年，親眼看到趙博懷殺死了我的母親，所以我走了。”
“畢竟我才五歲，即便擁有幾十歲的記憶和能力，但那個小小的身軀容不了我做什麼事情，好在遇到了鼎彝，我的師父。”
“我一開始的想法很簡單，韜光養晦，變強，然後報仇。”
“但又發生了太多事情，而且我發現，原本的軌跡一旦改變，後面也會發生不可預測的事情，命運軌跡並不是原封不動，所以我得等，等我能掌控全局控制事態的時候，儘量還原當初悲劇發生最初的時候事態經過，再進行徹底扭轉。”
“其實對於我來說，你是意外，更是一場豪賭。”
“我被傷過，感情毀了我的一切，但我還是選擇了繼續賭。”雲珞的聲音裏，噙着一絲悲壯的情緒。
的確，於她而言，投入感情就是豪賭。
好在這場豪賭她至今沒輸。
雲珞說着，忽然就笑了，“厲司臨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一直想不通，外界傳言你這樣冷血無情六親不認的人，爲什麼會多管閒事幫我收屍，直到我發現二表哥也跟我一樣，從他那裏知道了一些依稀關於你的事情，我纔有了大膽的猜測。”
“趙禹書是怎麼跟你說的？”厲司臨好奇問。
“他說見到新聞寫過，厲家四爺未婚有子，姓厲名向榮，是厲家長子。”
雲珞頓了頓，繼續說，“當時我便猜測了或許是因爲這個孩子，讓你管了我的閒事，不然我也想不到別的解釋了。”
現在看來，她的猜測沒有錯。
“我也沒想到會有一個孩子，是陳甸發現這個孩子跟我和我哥長了幾分相似，我還以爲是我哥的兒子，就帶回來做了鑑定，結果卻是我的兒子，我當時都懵了。”
厲司臨回想着上一世的經歷，都不禁失笑起來。
他握住雲珞的手，笑着說，“你說這命運趣不趣，你那個時候抱着我喊老公，現在還真就喊老公了。”
一聽這話，雲珞略微尷尬，還有些臉紅。
當時她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加上又和秦嘉韓領了結婚證，誰知道睡在一起的不是結婚證的男人。
不過……
“你爲什麼會出現在我的牀上？”雲珞用一種審訊的樣子，盯着厲司臨。
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
“當時我在酒店躲人，你房間沒關我就進去了，誰知道一進去你就纏着我，又親又吻又喊老公，我也是血氣方剛正常一男人，哪兒忍得住。”
厲司臨一本正經的說，“再有啊，你當時被人下藥了，身上都起紅疹子了，我也就想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所以從了你。”
其實是，當時他被家裏安排相親，家裏想用婚姻來掌控束縛他，在他相親的包廂裏動了手腳。
當時他也是意亂情迷，在被雲珞那麼一勾引，稀裏糊塗的也就跟她糾纏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