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面發出響動,驚回了他的意識。
抽出毛巾圍住自己,從浴室出來,就看到Ant穿着睡衣端着一盤水果,踢翻了凳子。
趙舜文立即不悅的眯起眼睛,用警告的眼神盯過去。
自從Ant住回來,他習慣性休息反鎖門,此刻他是怎麼進來的?
悠然,有夜風從窗戶那邊吹進來。
Ant也趕緊解釋,“我翻窗進來開的門。”
“滾出去!”趙舜文冷聲吼。
“我就是進來給你端杯牛奶,端點水果。”Ant小聲說,那張精緻細膩的臉上是委屈巴巴神情,簡直就像是被糟蹋了的小怨婦。
“出去!”趙舜文再次吼,並且伸手扯過衣架上的睡袍,快速穿上。
Ant放下盤子,縮了縮脖子,默默往外走。
剛出門,就又聽到趙舜文警告的聲音,“以後再敢私自進我房間,就……”
沒等趙舜文把無情的話說出口,Ant馬上認慫,“不了,以後不了。”
說完,趕緊幫趙舜文把門關上。
趙舜文走過去,將門反鎖。
緊接着又來到窗邊,把窗也鎖上。
轉眼周末兩天在家。
週六的上午,趙舜文會習慣性去那邊放置健身器材的別墅裏鍛鍊身體。
一週僅此這麼一次。
住在這裏的人都嫌棄那裏的器材太小兒科了,鍛鍊身體的話,寧願去正陽安保那邊借用設施。
但是趙舜文對這要求不高,反倒是這幾年有他在那邊別墅裏鍛鍊,裏面也給收拾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
自從Ant回來了,他走哪裏,Ant都跟着,包括在這裏健身。
健身別墅中,趙舜文穿着背心,脖子上掛着一根灰色毛巾,頭髮早就被汗水溼透,一顆一顆往下滴。
休閒寬鬆的黑色褲子,兩根繩的繫帶也沒有繫上,就那麼垂着。
Ant盤坐在那邊墊子上,就盯着趙舜文用那些簡單的器材,也不知道是在想事情,還是看入神了。
趙舜文的身材比例可以,但是他因身體原因,這樣的簡單鍛鍊不足以練出結實的肌肉,所以身形線條更偏向溫柔那類。
跟硬漢絲毫不沾邊。
但Ant覺得,挺養眼。
趙舜文跟趙禹書,雖然長着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但細細一看,氣質風格完全不一樣。
特別是這幾年趙舜文經常在外行走,經歷得多了,見慣了腥風血雨,氣質也更加沉穩。
彷彿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犯難。
也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可偏偏,Ant見過他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
想着,Ant起身走過去,“文哥,我陪你練。”
“離我遠點!”趙舜文冷漠的說。
Ant卻厚臉皮的湊上去,“來嘛,我讓着你。”
趙舜文冷眼如刀,“滾!”
他的確是接受了命運的安排,也接受了這個男人,但是……
更多的,他還過不了那道坎。
至少,目前是接受不了的。
“你這樣一個人練沒什麼效果,要陪練纔行,我當靶子,保證不還手。”Ant說着,從那邊拿來了兩副拳套,“來嘛,舉鐵沒意思,打沙包沒意思,都是死物沒有靈魂,一個活的沙包給你打。”
“放馬過來!”
趙舜文放下手中的啞鈴,拿過那雙黑色拳套套在手上。
他動作很快,在Ant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忽然一拳揮過去,揍在了Ant的下巴上。
Ant連退好幾步,沒戴好的拳套也掉在了地上。
站穩後的Ant震驚的看向趙舜文,懵逼的問,“文哥,這……”
“這叫攻其不備。”趙舜文接過話來。
Ant,“……”
隨後,又見趙舜文朝他揮了揮手,“過來。”
Ant還以爲趙舜文有什麼事情要說,趕緊走過來。
剛站穩,不料趙舜文又一拳揮過來。
因爲Ant根本就沒有防備,再次被擊中臉頰,也再次退到敢剛剛的位置上,這次險些沒站穩。
空氣裏,是趙舜文的聲音,“這叫兵不厭詐。”
Ant站定,震驚的朝趙舜文看過去。
卻發現,趙舜文勾着脣在笑。
立即的Ant來了精神,脫口就說,“文哥你笑起來給人的感覺,很好。”
“是嗎?”趙舜文眉頭斂了一下。
剛剛他笑了嗎?
隨即,擡動腳步朝Ant靠近。
捱了兩拳的Ant覺得自己長了記性,退了半步說,“文哥你能不能等我戴好拳套,我不還手但我能躲一躲,照臉呼會毀容。”
“不急。”趙舜文再次勾起了脣角,並還說,“我不打你了,只是要告訴你一個新詞語。”
聽到這話,Ant放鬆神情,“其實打也沒事,別打臉,週一跟你去公司不好看,會被議論……文哥……”
Ant的話沒說完,趙舜文笑着站到他面前,然後不由分說又是一拳過去。
Ant喊了一聲,這次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他剛不滿的仰頭看向趙舜文,就又聽到微涼的聲音響起,“笑裏藏刀,沒聽過嗎?”
“那你說不打我呢。”Ant咕噥道,聲音哀怨。
趙舜文再次笑了,“騙鬼的話你也信?”
Ant,“……”
趙舜文摘了拳套,順手丟在那邊框子裏,看着地上不再起來的Ant,忽然之間心情非常不錯。
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
見他轉身往外走,Ant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摘掉戴好的那隻拳套跟了上去,“文哥,不練了嗎?”
“不想練了。”
Ant一聽,不禁疑惑,“那你想幹什麼?”
聞言,趙舜文停下腳步,側頭盯着跟在身旁的Ant。
他的眼神很深邃,盯得Ant有些不自在。
忽的,他問,“如果我說以往的事情一筆勾銷,你不需要再愧疚再補償什麼,讓你現在離開,你走不走?”
“不走。”Ant搖頭,答案就像是沒有經過思索,脫口而出。
趙舜文眯了眯眼睛,“我一個病秧子,打不過你,殺不過你,你圖什麼?”
“圖你唄。”Ant頓了頓,說,“我可以讓着你,並且可以保護你不被別人打不被別人殺。”
趙舜文盯着Ant,不說話。
Ant又說,“在我們國家,不論是男人和男人,還是女人跟女人,是可以拿到結婚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