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頭看了一眼,白舒潼面向着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窩在他的懷中,睡得還很安穩。
厲清洲不由得揚了揚脣。
一睜眼就看到懷中有個乖巧溫柔的女人,似乎是一種不錯的感覺。
他抽了抽臂膀,不料驚醒了白舒潼。
她揉了揉眼睛,問,“天亮了嗎?”
“還早,你可以再睡會兒。”
“哦。”白舒潼應了一聲,咕噥了一句,“你累不累,我怎麼感覺好累?”
“還行。”厲清洲道。
“哦。”白舒潼又應了一聲,乾脆翻過身,背對着男人。
昨晚折騰太久,實在是精疲力盡。
厲清洲抽出了被壓住的手臂,坐起身子,俯過去柔聲說,“我起了,你再睡兒。”
“嗯。”
白舒潼眼睛都沒有睜。
等她睡醒,拿起牀頭上的手機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四十了。
一跟頭從牀上坐起來,白舒潼伸手抓了抓頭髮。
屋子裏已經沒有厲清洲的身影,她起身洗澡收拾,將牀單被套全部扯起來放進了洗衣機內,又將牀上換上新的牀單被套,這才下樓。
從三樓到一樓的大廳,白舒潼沒有聽到別墅裏有任何的聲音,連大廳裏都沒有厲清洲的身影。
倒是茶几上有一張字條。
白舒潼拿起一看,是厲清洲留給她的,上面有三行字。
第一行:我去景航了,車庫的車我開走了一輛。早餐在保溫箱內,起來就喫,儘量喫完,能補充體力。
第二行:支票留給你,我記得你是要給你父母留養老的錢。
第三行是落款,只有一個字:洲。
低頭一看,果然在字條下面有兩張支票,上面都已經填好了數字。
白舒潼看了一眼,兩張支票的數額加起來,正好是景航百分之十三的股份能賣出的價格。
再看着手中的留言,白舒潼不經意的就嘴角揚起。
怎麼辦,這才領證第二天,她就感覺那個男人千好萬好了。
她是不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所以傻乎乎一下就陷進去了?
白舒潼這樣想着,從廚房將一直保溫着的早餐端出來盡數喫掉。
收拾好碗筷後,白舒潼給厲清洲發去信息:我要出去兩天,你定什麼時候的票把時間給我,如果我趕不回海城,就去京都跟你會合。
發出信息後,白舒潼略微有些忐忑。
一開始厲清洲說的是他們一起從海城出發。
她現在跑了,要是不在海城會合,厲清洲會不會生氣?
很快,手機傳來一聲提示音,是有信息進來。
白舒潼打開手機,的確是厲清洲的回信,只有一個字:好。
明明只是一個字,可是白舒潼卻像是看到了千言萬語。
全都是厲清洲對她的縱容。
傍晚,厲清洲開車回白家別墅的時候,白舒潼不在家。
倒是早上他給白舒潼留言的紙條上多了一行字。
白舒潼:你挺好的。
厲清洲看後就笑了。
第三天的下午,厲清洲定好了回京都的機票,次日下午動身,趕上厲家當晚的家宴。
此刻他將機票拍照發過去。
半小時後,白舒潼纔回信:我趕不回來,抱歉。
厲清洲:那京都見。
他近乎是可以肯定,白舒潼是故意的。
她想試探他當初承諾對她的縱容是不是真的。
所謂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次日傍晚,六點十分,厲清洲從機場走出來,手裏拎着一個小型的行李箱。
剛出機場,就看到了白舒潼。
她招手,厲清洲走過去,“你什麼時候到的?”
“半小時前剛從這個機場走出來。”白舒潼道,“海城那邊還好吧?”
“問題不大。”厲清洲說着,伸手握住白舒潼的手腕,“走吧,接我們的車子已經到了。”
來接機的,是厲家的司家,當看到厲清洲拉着一個女人一道過來時,司機一點也不意外。
厲清洲閃婚的消息,已經傳了回來。
這晚,厲家的家宴非常豐盛。
厲家曾經是京都的第一大家族,當年因爲厲司臨掌權的時候揭露了自己父親的醜事,導致厲家受到波及損失慘重,喬家順勢而上,成就瞭如今厲家和喬家並駕齊驅的局面。
白舒潼來之前已經給自己做了無數的心理建設。
名門大家族本就規矩繁冗,相處起來不太容易。
卻沒想到厲家的氛圍竟然在她意料之外。
一整個晚上下來,沒有半點不適應,所有人都很和藹,就連外界傳言不太好接觸的厲司臨都特別純善。
之前白舒潼也跟厲司臨接觸過,雖然這人也推銷過自己的哥,但她沒覺得這人多好接觸。
不過今晚過後,她改變了想法。
還有厲向榮,一口一個“嬸嬸”喊得白舒潼都有些喜歡小孩子了。
家宴結束,厲司臨帶着厲向榮要走,白舒潼不解,“厲副總不住厲家嗎?”
“以後她是你弟,不用跟他客氣。”厲清洲悠然出聲,緊接着纔回答白舒潼的疑問,“他一般都住在三月未央居,很少在老宅留宿。”
白舒潼卻是略微有些尷尬。
其實她比厲司臨小,可是因爲厲清洲的關係,她的地位拔升,總覺得這有些不真實。
厲司臨倒是沒覺得什麼,趙禹書跟趙舜文比他小,他還不是乖乖喊了這麼久的表哥。
“嫂子再見。”厲司臨將厲向榮抱起來,“小榮,跟嬸嬸說晚安。”
“嬸嬸再見,嬸嬸晚安,嬸嬸我喜歡你,木瓦。”厲向榮說完,還雙手飛吻。
等他們走後,厲清洲也帶着白舒潼上了樓。
厲家頤和名邸裏面不止一棟房子,分主樓跟副樓,歷來都是家主住主樓。
厲清洲將這些解釋給白舒潼,“現在主樓裏就我和阿臨在住,但阿臨去年搬去三月未央居後就極少回來,所以主樓裏更多的只有我,白天會有傭人活動。”
“我能問個問題嗎?”白舒潼試探着。
“你問。”
白舒潼沒有猶豫,直接問,“你們的母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