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李先生,留我兒一命啊。”那中年男子跑到跟前,撲騰一聲跪在地上,在水泥地面上砰砰砰的瘋狂的磕着頭。
不大一會,血就流了滿地,額頭上腫大近乎是變形,可他還是一味的拼命磕頭,地上已是血跡斑斑。
“爸……我知道錯了。”徐定軍淚流滿面,完全傻了,自己強大的父親,資產過億,人前顯貴的父親,何時如此卑微過,下跪過啊,他眼眸內透着悲慼,後悔,深深的自責。
“李先生,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求求你,饒了他吧。”中年男子叫徐大亮,他跪在地上,一步步的爬到了李揚的跟前,近乎是哀求道。
李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徐大亮臉上滿是淚水,瘋狂的磕頭之後,整個人近乎是失魂落魄,爬起來,步履蹣跚的走到了兒子的跟前,對着他就是重重的甩了一巴掌。
“爸,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徐定軍哭泣道。
“是我錯了,我管你喫,管你喝,給你錢,你喫喝玩樂,你哪怕玩女人,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瘋也罷,狂也罷,可你爲什麼就這麼傻逼啊。”徐大亮氣的又是啪啪啪的使勁摔在親兒子的臉上,打得徐定軍半張臉腫大如豬頭,完全不負之前的英俊瀟灑。
徐大亮打着打着,也跟着哭了起來,撲騰一聲跪在兒子面前,伸出手擦了擦徐定軍臉上的淚水和血,一遍又一遍,臉上掛着心疼和遺憾。
“兒子啊,天是變了,可那是大人物的爭鬥啊,大青山再是四面楚歌,可他們有三十萬人啊,三十萬不怕死的人,哪怕青山市其他幾個區,暗地裏多恨大青山的人,卻無人敢跨入新區,你這腦子到底學了什麼,裝的是屎嗎?”
徐大亮剛擦乾淨兒子臉上的血和淚,話落,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狠狠的甩了過去。
“爸,我知道錯了,你一定要救我啊!”徐定軍嘴巴被扇的近乎說話都含糊不清了,眼眸內後悔死了,也嚇壞了,這是父親第一次這麼打自己,父親話裏的悲慼和無力,更是讓他愈發感覺死亡的臨近。
“爸,沒用,救不了你。”徐大亮哭着道,額頭上的血依然往下流。
“爸,我知道錯了。”徐定軍臉露驚恐,拼命的喊着知道錯了。
“知道錯就好,大青山的人絕對不能因爲你死,他若因爲你死了,咱們家就和大青山結了死仇,你就成了其他四大區對付大青山的一把刀,知道嗎?”徐大亮眼淚往下流,又幫徐定軍擦乾淨了臉上的血和淚。
“爸……,你想說什麼?”徐定軍掙扎的仰起頭,臉色難看至極。
“定軍,這些年爸對你怎麼樣?”徐大亮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血,擦了擦眼眶的淚水,忽然看向了徐定軍。
“爸待我無微不至,我只要有所求,你都儘量滿足我,你是一個好父親,作爲你的兒子,我這輩子都不後悔。”徐定軍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哭泣的如實道。
“好,好,爸也希望你能做個好兒子。”徐大亮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淚,忽然伸出手幫兒子徐定軍整理了一下領口,拿起袖子擦乾淨兒子臉上的淚,最後雙手拽着徐定軍的領口,忽然壓低了聲音,直直的看着自己的親兒子沉聲道。
“兒子,對付大青山人的一把刀,咱們徐家不能做,做了,死的不止你一個人。”
“爸不瞞你,我在外面養了兩個女人,都生下了咱們徐家的種,你的兩個弟弟,不能死,死了,咱們徐家就絕後了。”
“兒子,爸爲了救你,哪怕散盡家財也願意,可大青山要的是你的命啊,爸盡力,盡力了,你別怪爸,但大青山的人萬萬不能因你而死,現在我要求你,拿着它……把你的那幾個兄弟了結了,然後再自殺,放心,你媽那邊我會好生照顧,你死後,我會把你葬在老徐家的祖墳裏,你爲徐家的付出,你的弟弟們會感激你的。”
徐大亮拿起那截鋼管,塞進徐定軍的手裏。
“爸……我知道錯了。”徐定軍嚇壞了,根本不敢拿。
“拿着!”徐大亮擡手一巴掌甩在徐定軍臉上,又一把硬生生的塞進徐定軍的手裏。
周邊的人都嚇得臉色都變了,逼親兒子親手結果了那些和他一起大學幾年的好友,還要自殺,這是電視嗎?這是開玩笑的嗎?
不過徐大亮面色肅穆,眼眸內流露的堅定,不像是作假。
“你不死,我們徐家都要死,都要死,你死了,你媽還能活着。”
“今日你不動手,我就必須親自動手,你想讓我揹負弒子的名聲嗎?你想讓我親自動手嗎?我死了,咱們徐家就垮了,你媽那個愛慕虛榮的樣子,以後只能給人小三,當二奶,被男人玩來玩去,就像你曾今糟蹋過的那些女人一樣……你想過嗎?這是你的命,你必須做!”
徐大亮死死的拽着兒子徐定軍的領子,惡狠狠的盯着他。
徐定軍整個人懵了,傻了,忽然近乎是瘋狂的搓了搓頭髮。
“好,好,我殺,我殺啊。”徐定軍悲憤的大聲喊道。
那邊刀還架在徐定軍脖子上的小五,看了一眼李揚,見他頷首點頭,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搭上一條命,猶豫了一下,不過這個結果,也能接受。
就放下了刀!
那邊徐定軍擡手撿起,掉在地上的鋼管,先是朝着方強,發瘋一般的……!
現場慘不忍睹,不少學生都嚇得攤在了地上,一個勁的狂吐。
隨後徐定軍傻子一般坐在地上,整個人眼光呆滯,牙齒瘋狂的打顫,嘴裏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麼。
那邊警察和救護車一起過來了。
等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慘狀,醫生檢查了所有人,最後搖了搖頭。
那邊領頭的警察正是何守義隊長,他看了一眼李揚,再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山大學的領導們,心頭一跳,不會是這位動的手吧?這大白天的,這麼多人證物證俱在。
“警察同志,是我兒子動的手,我剛剛錄了視頻,附近的人也都看到了。”徐大亮面無表情的從旁邊走了過來,掏出手機遞了過去。
“你兒子?”何守義看了一眼視頻,再擡頭看向徐大亮。
“是我兒子,我希望警方能儘快判他死。”徐大亮默聲道。
何守義心頭狂跳,心底忽然有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不過他不敢深想,更不敢去看李揚所在的方向。
哀莫大於心,能逼的一個父親親自走出來舉證……。
何守義沉默了,哪怕天變了,可新區依然是大青山的,屬於他們的榮光,依然高懸於空,不曾滅!
“既然傻了,就饒了他一命吧。”李揚看了一眼徐定軍,倒也算是一個孝子,既然付出了代價,那就饒了他一命。
很快大青山的人離場。
何守義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心底暗罵,這羣大學裏的小崽子,真是嫌命長。
隨後他急忙把電話打給馬四海,說明了事情的經過。
“人證物證俱在,兇手的父親也承認了,這件事按照流程處理吧,另外把影響降到最低。”馬四海平靜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何守義聽到馬四海平靜的口吻,還以爲他會暴跳如雷的,忽然心底一沉,看來外面的一些傳聞,連帶着把這位脾氣好的區長,也給激怒了。
何守義頭皮發麻,知道現在新區最有權勢的兩個人,已經站在了一起。
善後的事情,警方和校方開了兩個小時的會議,一一約談了在場的保安和學生以及老師,全部簽署了保密條款。
不過即便這些人不簽署,當時的那一幕,估計也嚇得不敢亂說。
禍從口出。
青山大學的天之驕子們,今日,真正懂得了這四個字的意思。
那邊李揚帶着趙婉茹和胡嵐回到家,安撫了一下兩女,儘管當時儘量不讓她們看了,可有些事,也沒有完全避開她們。
作爲大青山的女人,她們應該具備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
當天晚上,徐大亮就把沙場的股份全部無償轉讓給了大青山,並帶着自己的女人,直接離開了青山市,走的遠遠的。
青山大學的事情,有心人自然是知道的。
各方人都接連找到青山大學的人,去打聽,有威逼,有利誘,想拿到證據,可這些老師以及領導,一個字都不敢說,再威逼利誘,能比的上臥榻一側的大青山對他們的震懾嗎?
最後一些人直接找到學生去打聽。
潘校長也是果決,頂着教委的壓力,直接勒令青山大學臨時放假一個月。
你們鬧吧,最多一個月,青山市定然分個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