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
原來這就是大明制式透甲騎兵槍,周世顯終於見到實物了,這比西方的騎兵槍也不差呀。
並且這東西還是步騎兩用……可真是好東西呀。
“大人試試?”
李遷將透甲槍遞了過來。
周世試着掂一掂,臉色又變,這種騎兵透甲長槍入手十分沉重,怕不有二三十斤。
這玩意是當年遼軍鐵騎的標配?
周世顯試了試分量,很快又放下了,口中嘖嘖稱讚,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果真如此。
大明的武備沒那麼差,中世紀歐洲人有的,大明啥都有,甚至在破甲能力上還要強一些。
李遷忙道:“大人,我演給你看看。”
周世顯笑着應道:“好,好。”
等周世顯,孫怡人走開了幾步,李遷這才挺立行禮,猛地舉槍,跨步揮砍,再邁步,再揮砍,跟着便收槍了。
動作十分簡單,孫怡人一楞:“這就完了?”
李遷忙道:“是啊。”
周世顯哈哈大笑,大道至簡,本來如此。
這玩意如此笨重,拿起來都覺得喫力,換了自己別說要捅人,別傷到自己就好了。
李遷又笑道:“大人,咱們這透甲長槍也是有戰陣的。”
“哦?”
周世顯又提起了興致,道:“演來瞧瞧。”
過了一會,李遷找了十位重裝營將士來,每個人都拿着一把大槍,他自己站在隊列中。
“大人可要檢閱一下我等的戰陣?”
“來!”
周世顯領着一幫將官,這下子興致來了,指指點點起來。
“呼……喝!”
一聲令下,十人列隊,排成一列,這次卻是面對着周世顯,站在二十步開外,發動槍陣。
李遷猛地大喝:“起!”
就見到一片白光一閃,同時又聽李遷喝道:“進!”
此時陽光正烈,槍頭反射着陽光,望過去猶如一堵冰牆,尚未逼近,卻已攝人心魂。
“殺!”
大喝之後,十名將士齊呼,寒氣懾人。
周世顯的看的頻頻點頭,連聲道:“好,好。”
這破甲槍陣可是當年大明遼軍看家的本事,也是不傳之祕,自然了得。
“呼,喝!”
長槍密進,將槍身一擺,槍頭兩側的開刃竟然還可以劈砍,就像一面牆推了過來。
“殺!”
一聲大喝,槍陣已經推到了衆人面前。
一些參謀軍官只覺得眼前一晃,心裏忽然生出大恐怖來,這戰陣離着雖然還有好幾十步的距離,但卻彷彿看到自己,被硬生生絞碎的場面。
“嘶!”
一時間抽氣聲四起,一些膽子小的士卒頓時口乾舌燥,竟忘了對方只是演練,幾乎就想逃走。
可兩腳卻僵在那裏動彈不得。
“好,好!”
周世顯大喜過往,有這麼恐怖的大殺器,還用的着去學歐洲人的騎兵槍麼,純粹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這樣密集的破甲槍陣,可以刺,可以剁,還可以橫掃,倘若是橫排推進,連人帶馬都要被剁碎!
“若是有足夠的財政支持,養出這麼強大的一支部隊,怕就足以縱橫無敵了!”
“好,好。”
周世顯心中歡喜,當即與參謀們耳語一番,這是好東西呀!
城外,寒風蕭瑟。
本來,曠日持久的圍城戰在持續着。
可一出了正月,明軍便翻臉了,突然轉守圍攻大規模出擊,不停的將一個個團營投入戰場。
這一次,明軍一反常態的從水寨裏攻出來了!
明軍不但攻出來了,還步步爲營,將塹壕,胸牆一道一道的往前修,將陣地一點一點的往前推。
塹壕對塹壕,胸牆對胸牆,火箭車對步兵炮,鳥銃對重火槍……結局早已經註定。
兩隻兵馬的裝備整整差了一代,這怎麼打?
“嗚……轟!”
此時,懷慶府外圍早已化爲一片焦土,在明軍無止境的炮擊,重火槍齊射之下,胸牆被打的坑坑窪窪。
每天戰死的順軍來不及運走,就那麼橫七豎八的躺在曠野間,成了一個個鳳威士兵的戰功。
一陣冷風吹過,血腥氣息瀰漫着,所有看見這場景的順軍將領,都感到脖子一陣陰冷,心中一寒。
“殺明狗,殺明狗!”
一個個悍不畏死的叛軍將領,這時卻驚怒起來,任誰在這種長期的,慘烈的攻防大戰中神經也會崩潰。
天寒地凍,傷亡慘重,此時的順軍神經早已在崩潰邊緣,唯獨靠着嚴苛的軍法在苦苦支撐。
人力終究有窮盡,而明軍的槍彈卻無窮無盡。
城牆上,田見秀瞧着傷兵營裏,一張張死不瞑目的臉,一個個嚎叫的部下,他自信受到了極大的挫敗。
他麾下的部隊,全都是順軍的精銳。
他抱着極大的自信而來,現實卻狠狠的給了他一耳光,明軍如他所願攻出來了,可他卻……走不得了。
天上,風雲在變幻着。
在這個冬季即將結束,春季將來的時刻,黃河兩岸竟然排布起了烏雲,罕有地彷彿要下雨。
雨夾雪!
這個季節下雨可也是稀罕事。
空氣彷彿加重了一般,有一種整個天空都要壓下來的錯覺,而風依然強勁,雪花中夾雜着雨滴擊打着人臉,如刀割一般。
雨夾雪的天氣,雲層中偶爾響起霹靂。
田見秀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荒謬感,他圍了一個冬天,現在卻彷彿被死亡拉住了雙腳。
這懷慶水寨,這一圈一圈的塹壕,胸牆便好似一座座囚籠,將他死死的困住了。
這座懷慶水寨,如今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陷阱,而鳳威軍則是最佳的誘餌。
田見秀覺得他好像一頭獵物,被遠方明軍水寨裏,一雙冷峻無情的眼睛冷漠的盯着。
“怎麼辦?”
田見秀越想越是心寒,他是出身闖軍老八隊的實力派,可在闖軍裏素來都是唯實力是從。
即便是開國了,建立皇朝了,遵守的不是祖宗法制,而是叢林法則,大臣,將領之間經常爭權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