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江南才女瞧着這份新鮮出爐的報紙,瞧着這神仙一般的手段,一雙雙明眸相對。
良久無言。
“呼。”
良久,柳如是又呼出一口仙氣,嘆道:“奴奴服了。”
她本是江南花魁,自視甚高,生平瞧不上任何男子,和錢謙益那樣的文壇領袖也不過是忘年交。
她和錢謙益交好,也是爲了讓那些風流才子對她死心,可面前這偉岸男子,叫她不由得心折。
“命,這都是命中註定。”
“整!”
周世顯微微一笑,在這個時代通訊是很落後的,沒有電報,也沒有電話,更沒有網絡。
傳遞消息基本靠快馬加鞭。
從京城到江南,騎馬要走十來天,坐船要走一個月,等消息傳到了,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這樣的一份報紙價值可想而知。
天底下,也只有鳳威軍和大明皇家商號這樣的大勢力,才能在各地蓄養大量飛鴿,用飛鴿傳書來傳遞消息。
什麼京畿,中原,江南,大明各地金銀,米糧這些商品的價格變動,可以在三天內彙集到洛陽總部。
人在洛陽,就能掌握大明各地三天之內的物價變動。
這事兒已經很可怕了!
這樣的報紙也就不愁銷量了。
並且這份報紙只是個開始,周世顯咧嘴笑了笑,露出了兩排森森白牙,不把江南這夥土鱉玩死,玩殘。
他就不叫周世顯!
“呼。”
一陣微風吹過,園中靜謐無聲,這手段還真是點石成金,可以讓人一夜暴富的神仙法術。
衆才女驚呆了,雖然是枕邊人,可瞧着周大人的明眸中滿是欽佩,敬畏,還有深深的仰慕。
這個人太可怕了。
這位周大人上馬能打勝仗,下馬能吟詩作對,如今又使出了點石成金的手段,太叫人喫驚了。
周世顯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微微一笑:“勞駕,幫幫忙呀。”
可幾位才女都驚呆了,癡癡的看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難掩心中的巨大的驚駭,一時竟然失語了。
終究還是河東君,柳如是膽子大,咬牙道:“我來。”
她挽起袖子露出了潔白皓腕,盈盈走來,坐到了主筆的位子上了。
“霸氣!”
來了個自投羅網的,周世顯忙道:“以後呢,你就是咱這報紙的主筆了,河東君。”
免費的勞動力還不用發工錢,還陪玩,陪睡,柳如是一呆,又白了一樣,她覺得被坑了。
反正她早就不想掙扎了,淪陷了。
“噗。”
她的幾位閨蜜在一旁笑出了聲。
“呵。”
柳如是用纖纖素手拿起炭筆,白了一眼,這事兒也就她敢摻和了,甚至於,河東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還蘊藏着幾分雀躍。
她意識到這份報紙的巨大價值,能參與到這點石成金的盛事裏,她芳心中雀躍歡欣。
誰說女子不如男?
她性子本就俠氣,做什麼都不願輸給男子,如今當上了這個主筆,她要把江南文人踩在腳下。
這事兒讓柳如是嬌軀戰慄,好似小宇宙爆發了。
這名字聽着就高大上!
“我去找書局。”
幾女都是揚州土生土長,都跟着雀躍起來。
“我去找人刻字。”
“印刷的事,交給我!”
柳如是當上了主筆,帶着幾個閨蜜忙碌起來,就連李香君,董小宛也參與了進來,自告奮勇的幫着排版印刷。
很快完成了一些發行前的準備工作。
柳園中歡聲笑語響成一片。
這幾個女子在江南的人脈,可不是吹,各大青樓都有她們的閨蜜小姐妹,而這些人又和各大書局很熟。
當下幾女找人幫忙,排版印刷發行一路暢通。
三日後,揚州碼頭。
大清早,揚州最大的書局裏靜謐無聲。
和往日不同,各大書局大門口最顯眼的位置,都擺放着一疊新鮮出爐的報紙,還散發着清新的墨香。
柳如是,王微,李香君……這幾位大美人,還有她們那些閨蜜姐妹們在揚州的面子可太大了。
佳人有事讓幫忙,誰還不得照應幾分?
並且這揚州的書局可比京城繁忙多了,賣經史子集,也賣演義小說,甚至還有些不像話的雜書,也堂而皇之的擺在書架上。
反正是天高皇帝遠,神仙也管不着。
日上三竿的時候,一個舉人打着哈欠,帶着家僕走進一家書局,開始在擺放經史子集的書架上翻找起來。
讀書,讀聖賢書。
雖說這些年大明不太平,北方兵災不斷,就連江南也被張獻忠建立的大西王朝騷擾,可聖賢書還是要讀的。
不管到了哪一朝,哪一代,誰家的天下也得重用讀書人!
“咦?”
舉人瞧見了擺放在書局門口的一疊紙,不由得皺起眉頭,這一看就是復社那幫人搞出來的小冊子。
“亂七八糟!”
舉人搖了搖頭,復社那幫人已經瘋了,就算是在江南,有志於功名的正經讀書人,和看不上覆社那幫學渣。
那幫學渣不走仕途正道,天天跟着錢謙益,侯方域那幫人搞事,把好端端的江南鬧的烏煙瘴氣。
侯方域是復社四公子之首,這貨的親爹就是侯恂,親手提拔了袁崇煥的那位御史……老牌東林黨了。
所以復社是一幫什麼人?
不甘寂寞的官二代,學渣。
很快成羣結隊的士子走入書局。
“咦?”
終於有人注意到,擺放在書局大門口的那堆報紙,一隻手拿起了一份報紙,還散發着墨香的文字讓那舉人一呆。
“去歲今朝京畿金價……”
舉人看了看這文字,呆了呆,珠子很快瞪圓了,江南人尤其是揚州人,經商幾乎是遺傳天賦,對商機的嗅覺幾乎是本能。
這舉人大喫一驚,趕忙將報紙塞入袖中,問道:“掌櫃的,這……週刊怎麼賣?”
“哎?”
掌櫃的正在招待客人,隨口應道:“十兩銀子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