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往後靠,手枕在頭頂。
樓梯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不一會兒，林飄彎腰拉開車門，看他一眼。
應涵：“進來。”
林飄笑了下，坐進副駕駛。
應涵啓動車子。
他看一眼林飄，“你今天也穿裙子。”
林飄順着頭髮,看着他道：“不然穿什麼？”
應涵笑笑。
說道：“對了，我哥那個女朋友,你認識嗎？”
林飄指尖一頓，垂放下來，她轉頭眯着眼看他。
“你問這個做什麼？”
她心裏升起了一股危機感。
應涵轉頭看她一眼,“你想什麼呢？我就是想知道,她家庭環境是不是挺複雜的。”
林飄微頓,“你們找女朋友還要查家庭背景嗎？”
刷地一下。
車子停到了一傢俱樂部的地下車庫,應涵鬆開方向盤,偏頭看着林飄,笑道：“不查，其實我猜了一下,你跟她家裏情況差不多吧。”
“都是有點問題的。”
這話一出。
林飄渾身跟炸毛一樣,緊盯着應涵,滿眼都是防備。於她這樣的人,原生家庭是她不敢對外提及的痛。
她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她知道這個社會上沒有憐憫，而且原生家庭只會拖累她，阻礙她往上走。
林飄：“我們家沒問題。”
“我只是普通家庭出來的，但是家裏人願意供我上海城大學.....”
應涵伸手去攬林飄，說道：“好的，明白，不用這麼緊張，其實吧，我想問你一句，你願不願意一直陪着我呢。”
林飄靠到他懷裏，愣了下，她掀起眼眸看着應涵，“你說的陪是什麼？”
應涵看着她的眼睛，道：“當然是陪着我，像我媽陪着我爸那樣，我現在處境也不好啊，當這個總工程師，很多人說我太年輕了沒經驗，質疑我的能力，還有人拍板子罵我，畢竟我不是應順堯的親生兒子啊。”
“這一路上太難了，我也需要有人陪。”
他的眼睛有幾分像應順堯，說起這些話時可以很溫柔很深情。林飄認識他至今，還沒聽他這麼溫和地說過話。
林飄有少許的恍惚，後她問道：“我陪着你，如果你登頂了，我能有什麼？”
“當然是娶你啊。”
林飄：“真的？”
“真的。”應涵順順林飄的頭髮，“等我登頂了，我就帶你脫離你那個家庭，我們也別相互算計了。怎麼樣？”
林飄愣怔。
脫離那個家庭？
她做夢都想。
她看着應涵的眼睛。
隱隱約約彷彿看到了應浩的眼眸。
她點了點頭。
應涵笑了下，看了眼她的裙子，“你穿白裙子挺好看的。”
說着。
手伸到身後。
拉鍊。
不一會兒。
地下車庫裏便有一輛跑車裏，隱祕地發出了少許的聲音。偶爾有車開過燈光閃過，隱約能有看出少許端倪。
*
夜深。
小南風的人不少反而多，基本上每個桌子都滿了，酒水更是成箱成箱地上，在最優雅的環境喝着啤酒吹着夜風，聊着過去，談着今天，暢想着未來。每一張桌子都有不同的話題。眼看着他們喝的喫得差不多了。
應浩拿起桌面上的手機遞給孟淺淺，低聲道：“去結賬。”
孟淺淺接過來。
“密碼？”
應浩掀起眼眸看她，“你生日。”
孟淺淺：“....哦，好。”
“付款密碼也是。”
孟淺淺：“知道了。”
她站起身，朝櫃檯那邊走去。應浩的手機是黑色的HW，手感冰涼，孟淺淺輸入自己的生日，頁面解鎖。
他鎖屏是黑的，但是裏面的屏幕卻是一個女生的背影。孟淺淺愣了下，她不知道這是誰，匆匆看一眼後，便點進了微信裏。
去結賬。
付完錢，再回到這個頁面，還是看到這個女生。孟淺淺這次沒急着摁滅，既然應浩讓她拿他的手機。
就代表他不怕讓她看。
她心情有些複雜。
說實話這些日子，他的表現已經讓她隱隱感覺得出他跟高中變化很大，他身邊沒有那些鶯鶯燕燕了。
專情專注。
孟淺淺深呼吸一口氣，看着這屏幕，接着準備摁滅。
這時。
她發現這個女生脖子上的紅色繩子，接着她看到這個女生的耳後，有一顆很小的黑色的痣，孟淺淺覺得熟悉。
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耳後。
一秒後。
她的臉猛地漲紅起來。
“嘖。”一道低沉帶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孟淺淺刷地轉身。
對上站在一步後的男人，應浩手插褲袋裏，襯衫領口微敞，垂眸看着她，含笑：“在我手機看到自己了？”
孟淺淺滿臉通紅，“你什麼時候拍的？”
應浩：“上次去東市拍的。”
說着。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牽着她往外走，“別瞎琢磨，手機裏除了你，沒別的女生。”
孟淺淺跟着他腳步。
看着他的側臉。
“你那會兒怎麼有空拍？”
“你光給蘇漫老師跟她女兒拍，自己沒拍幾張，我就順手拍了。”
“哦。”
都喝了酒，所以叫了代駕。
江楓上了他們這輛車，在副駕駛上呼呼大睡。
應浩上車後，牽着她的手沒放，懶懶地靠着椅背，閉目養神。孟淺淺看他似乎有點累，便沒吭聲，坐在椅背上跟常慧慧發微信。
常慧慧：學校進不去了，我們估計得在外面住。
孟淺淺：訂房了嗎？
常慧慧：直接去東方的宿舍住吧，唐雋在這裏有宿舍啊。
孟淺淺：好，不過你們...
常慧慧：噓，我跟他還沒到那個地步，最多蓋着被子純聊天，你纔要注意，應浩學長今晚喝不少酒，但是他完全沒醉好嗎。
她看一眼應浩。
他眉心微擰，領口敞着，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