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浩掀起眼眸,指尖夾着煙,看着老闆娘說:“不用,你只要幫我個忙。”
“什麼忙?”老闆娘看出男人眼底的陰鬱,像是要走向崩潰似的,爲情所困?
應浩彈了下菸灰,“你看一下,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女生?”
說着,他點開孟淺淺的相片,放在桌面上。老闆娘跟值班的低頭一看,巧的是老闆娘還真見過孟淺淺。
老闆娘卻沒有直接對應浩說有,而是說道:“沒見過。”
但是她眼神卻騙不了應浩。
應浩拿過手機,點頭:“好。”
好了以後,他還是在沙發上坐着,玩着遊戲看手機,他認爲孟淺淺是在這家旅館的,但是他一直等到中午。
老闆娘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好,我告訴你,我見過,但是她沒有在我們店住下,當時我們已經滿了,這個女生就出去了。”
應浩掀起眼眸,看着老闆娘。
老闆娘覺得他很難過。
但是他還在強撐。
老闆娘輕聲問道:“你喫飯了嗎?”
應浩沒應,他站起身,朝電梯走去,便對老闆娘說:“退房。”
老闆娘:“.....”
十來分鐘後。
應浩退了房,提着行李箱,走下臺階,他看到路標標着古城區,他盯着看了一會兒,拉着行李箱直接往古城區而去。
四周注意到他的人很多。
但是沒有發現這個男人一身的凜冽,找不到孟淺淺,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沉重,每一步都是折磨。
很多很多過去的回憶涌上來。
高中時。
他牽着她的手走在樹蔭底下。
他讓她不要跟周喬玩。
她搖頭說不肯。
他又生氣又無奈,最後又怕兩個人再繼續吵,只能忍着,但是牽着她的手卻緊了很多。
走到學校門口,他回頭一看,發現她也甜甜地笑着。
他頓時想親她。
那時月亮高掛半空,他覺得自己能愛她很久很久。
再回想過去的一年多。
她很多無聲的抗拒都已經很明顯,常慧慧說的那句話像個魔咒,她在可憐你,直接種在他的腦海裏。
他一直拒絕承認這個事實。
而偏偏,這又像是孟淺淺能做得出來的,她始終善良,始終在用自己的方法回饋別人。而他只是回饋的對象之一。
應浩手撐着樹枝,忍去少許的暈眩。
旁邊有人在賣飲料以及麪包。
他走過去,買了一份,打開蓋子,喝了一大口咬着麪包,麪包屑粘在脣邊,他指腹抹開。陽光猛烈,應浩眼眸半眯。
而那邊園區的出口,孟淺淺撐着傘走出去,她找了一家店喫午飯。她坐下的時候,應浩正檢票入園。
拖着行李箱進園的男人多少有點奇怪,好些人看着他。
應浩絲毫沒有感覺似的,他隨意地走向那些建築,這裏建築以徽派爲主,古香古色,他覺得孟淺淺一定會來。
但是,他能不能碰到她?
一圈走下來後,他出園。
而此時,孟淺淺回了旅館,又訂高鐵票。
她走向高鐵站。
應浩坐在她喫過的那家麪店,長腿抵在地上,翻看着高鐵信息,這兩個城市,她一定會去,而且會長住。
因爲鹽城的海邊房子很多,她曾說,想要過晨起日落都在海邊的日子。
至於柳城,那裏有個兔子園。
應浩緊緊地捏着手機,喝了一口礦泉水,最後選了柳城的高鐵票,踏上車廂的那一刻。應浩靠在椅背上,沒由來地心慌。
*
孟淺淺確實在鹽城訂了個長租房,半個月。
她出門不算多,大多都在房裏看日落看日出,她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樓下沙灘上的人每天都很多很熱鬧。
她就趴在窗戶上,看着樓下的熱鬧。
她喜歡這種熱鬧,心情平靜。
應浩去了柳城,住了五天,這五天裏,他一直在人羣中搜索孟淺淺的身影,而他守在酒店幾天。
沒有見到孟淺淺。
人羣中也沒有她。
他重新買了鹽城的高鐵票。
在第六天的下午,日落之時。
應浩看着三樓那間落地房,一個女生趴在窗戶上,頭髮披散,眉眼彎彎地看着沙灘上的人。應浩眼眸又深又紅,他眼也不眨地看着她。而她沒有發現他,一直看着沙灘上玩樂的人,她很開心,很享受現在這個生活。
這時。
孟淺淺眼睛往這邊掃了過來。
應浩見狀,往樹下走了兩步,樹完全擋住了他的身影。
孟淺淺只看到綠色的葉子迎風搖晃,她沒有在意地收回視線,隨後轉過身,去浴室裏放水泡澡。
這間旅館的環境要比之前住的那些好。
孟淺淺在網上買的打折卡,打了7.9折,泡完澡,她點的披薩也來了,孟淺淺穿上睡衣走過去拉開門。
酒店服務員將外賣遞給她,“孟小姐,你的披薩。”
孟淺淺笑道:“謝謝。”
“不客氣,晚上要下水玩玩嗎?”服務員微笑地問。
孟淺淺想了下,問道:“能租救生圈嗎?”
“當然可以,在一樓租就行。”
“好的。”
孟淺淺拎着披薩關上門,回到沙發坐下,拆開袋子,裏面多了一杯奶茶,她有些錯愕,她不想花太多,所以沒有點奶茶。
她拿起電話,撥打了一樓前臺,說明了這個情況。
對方說:“是店家送的,說最近搞活動。”
孟淺淺頓了頓,“那以後都送嗎?”
“不一定哦,您運氣好。”
孟淺淺:“謝謝。”
她看了眼披薩還有奶茶,最後認了這件事情,奶茶配着披薩喫完。喫完後,她拿出比較保守的泳衣,換上,裹在外套裏面,然後下樓,去前臺租了一個救生圈,接着她赤腳顫巍巍地來到海邊,盯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夜晚的海面哪怕很多人,但仍然有幾分寧靜。
孟淺淺小心翼翼地在沙灘上坐下,整個人坐進救生圈裏,然後看着水浪往自己身上撲來,她也不閃不躲,笑着開始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