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呦呦無法平靜,她非常激動,一個勁兒地拽閨蜜的手:“穎子,齊洛洛,齊洛洛誒!”
齊洛洛是個愛豆,也在看展。
許穎噓了一聲:“你小聲點兒,這裏是美術館。”
秦呦呦深呼吸,平復平復:“好像來了很多名人。”她剛剛還看到了一個主持人。
許穎淡定得多,指了指十點鐘方向:“那個提着帆布袋的老爺爺看見了沒?”
“看見了。”
許穎悄聲說:“他是劉文豪老先生。”
秦呦呦撓撓腦袋:“他是幹嘛的?”
許穎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她的腦袋:“國內最著名的書法家、收藏家之一。”
“哦。”
秦呦呦扭頭去看齊洛洛,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啊。”
對方微微一笑:“沒關係。”
是商寶藍。
包裏的手機在震動,她走到外面的走廊,接了電話。
“喂。”
電話裏是男人的聲音:“岑永青沒去雲疆。”
下週一,往返魯約的貨船會在雲疆的邊境海岸停靠。
商寶藍已經幫岑永青都打點好了,偏偏這個時候還出岔子。
商寶藍問:“他現在人在哪?”
“逃了。”
她擰了擰眉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儘快把人找出來。”
她掛了電話,回到展區,擡頭看着牆上的一幅作品。
不對勁。
昨天晚上,岑永青管她要錢,說不想等,說拿了錢自己立馬去雲疆,他連一天都不願意等。
爲什麼他急着要錢?爲什麼拿了錢就逃?爲什麼沒按預定的路線逃去雲疆?
“總監。”
助理過來。
商寶藍收回思緒:“他來了嗎?”
助理說:“來了,在B2展區。”
商寶藍去了B2展區,她不是來看展的,她是來找人的。
一共有五個展區,A1、A2、B1、B2,另外還有一個尚未開放的C展區。
此處是A2展區。
“怎麼樣?”
“拍得太雜,不怎麼樣。”
答話的是七月份要辦影展的攝影師周挺,問話的是周挺的助手,錢松原。
周挺不喜歡景召這人,一方面是因爲兩人是競爭對手,景召老是壓他一頭。另一方面是因爲這次影展,籌辦一場影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景召毫無預兆地挑了六月匆忙辦展,周挺有理由懷疑景召是故意的,故意趕在他自己的影展之前。
人文紀實、地貌風光、美食時尚,景召的相機都記錄過。
周挺不以爲然:“景召的短板不是人像嗎,圈裏都知道。”
那是因爲景召不愛拍人像,不然有你什麼事。
爲了飯碗,錢松原沒說心裏話。
他們旁邊,一小姑娘也在看展,小姑娘偶爾歪下頭,偷偷打量他們。
還能是誰呀,大可愛商領領。
“你是周老師吧。”
被認出來了周挺挺受用:“你認識我?”
商領領笑得乖巧靦腆:“認識啊。”
還是你的黑粉呢。
“周老師,你拿過普利攝影獎嗎?”
周挺沒拿過。
她一幅天真無邪的模樣:“景老師拿過。”
周挺:“……”
所以他是被懟了?
小姑娘把耳邊的頭髮耳後一別,露出紫色的掛耳染、黑色獅子頭顱的的耳釘。
乖什麼乖。
母獅子一隻。
周挺看着“母獅子”離開的背影:“她誰啊?”
錢松原搖頭,不認得。
“母獅子”突然回頭,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再見哦。”
她明明沒有罵人,周挺卻莫名有種被她詛咒了的驚悚感。
A2展區往裏走,是B1展區,商領領在B1展區碰到了熟人。
“好巧啊,方Sir。”
方路深見到她一點也不詫異:“伱以前不是叫我哥哥嗎?”
那時候她還是Sunnybaby。
“以前年少無知啊。”
“現在長大了?”
修成精了?
“對呀,懂事了。”商領領閒聊兩句,“今天不用查案嗎?怎麼有空過來?”
“我家老爺子差我來的,他最近迷上了藝術收藏。”
方路深沒說實話,他就是來查案的,商寶藍今天過來了。
閒着沒事,方路深套套話:“何婉林的事聽說了吧?”
“聽說了。”說到這裏,商領領露出十分難過的表情,“她好歹也是我的繼奶奶,到現在連個屍首都沒撈到,我也很心痛啊。”
她抹了一把莫須有的眼淚。
方路深接了個電話,也沒說話,就聽着。
那邊說完他就掛了:“你可以不用心痛了。”
商領領轉頭看過去,表情懵懵:“嗯?”
方路深仔細觀察她臉上的蛛絲馬跡:“屍體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