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裏還小了,都已經十八了,別人家的女兒,這個年紀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娘了,你再看看她,沒有一點女孩子家的矜持,整個一女流氓!”容海寧氣的將臉別在一旁,不去看她。“常德呢,怎麼還沒來?”

    常德和常順早就在門口侯着了,原本站在門外,想着二夫人和二小姐勸勸老爺,想必也就氣消了,哪猜想老爺的火氣越盛。

    “老爺,家法來了。”常德將手中的竹篾條子雙手呈上。

    容海寧拿過來,轉身朝容錦繡喝道:“孽女,還不跪下!”

    跪就跪,容錦繡雙膝一彎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昂首挺胸,拗着一股子氣勁兒。容海寧見狀越發的氣了,這孽女簡直太無法無天了。

    “啪…啪…”幾竹條下去,容錦繡的身子就僵硬了,皮開肉綻的疼,她猛的咬住下脣,卻忍着不讓自己叫出聲。

    容海寧打了幾下,看見她的背上已經滲出了血,淺綠的衣衫血跡斑斑,再看她故作堅挺的脊背,那血斑斑的衣衫,容海寧瞬間就心軟了,對她和她母親的愧疚涌上心頭。

    他扔下竹篾,彷彿瞬間老了幾歲。“罷了罷了,子不教父之過。”容海寧軟倒在椅子上擺擺手道。“不過嫁去三王府的事你願也罷不願也罷,都由不得你。”

    容錦繡低着頭,讓人看不清神色,但是抖動的肩頭出賣了她,她其實很痛,身痛,心痛……

    容雲繡站在一邊,嘆口氣,恨鐵不成似的搖搖頭,或許喫點苦頭她就老實了吧!

    “常德,帶大小姐回錦繡閣,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放她出來。”容海寧淡淡的吩咐道。容錦繡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眶通紅,卻倔強的不肯哭出來。

    常德和常順帶進來幾個丫鬟,其中一個個子嬌小明眸皓齒的丫鬟,眼眶通紅,臉頰掛着淚珠,看到容錦繡背上血跡斑斑的跪在地上,瞬間哽咽出聲,“小姐,怎麼……怎麼被打成這樣了?”

    她急忙上前,想抱她卻又不知如何下手,生怕自己笨手笨腳弄疼她,只得讓眼淚無聲的往下流。

    容錦繡順從的被丫鬟們扶起身,到出了大廳,在沒說一句話。容海寧看着她倔強離去的背影,張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

    二夫人擡手將守在門口的阿財叫過來,吩咐道:“快去找個大夫給大小姐瞧瞧,別留下什麼疤,女孩子,留了疤可不好。”阿財應聲離去。

    太師府裏,捱了家法的容錦繡在丫鬟的攙扶下朝自己的錦繡閣走去,走在她右邊的丫鬟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容錦繡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丫頭,弄得好像捱打的是她一樣,她這個捱打的還沒怎麼樣呢!

    “好了,青竹,你都哭了一路了,能消停會兒嗎,我這捱打的都沒怎麼樣呢,你卻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捱打的是你呢。”容錦繡嗔怪道。

    那叫青竹的丫鬟卻委屈的道:“小姐,人家看小姐傷成這樣,心疼小姐,小姐還責怪人家。”

    看着這委委屈屈的小丫鬟,容錦繡對她深感無力,只得認錯,“好,是小姐的錯,小姐誤會了你的好心,是我不對,嘶…額”本來只是與青竹開個玩笑,卻不想轉動間扯痛了背上的傷,痛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聽見容錦繡的痛呼聲,青竹瞬間就止住了眼淚,“小姐,可是碰着哪裏了,都是青竹不好,惹的小姐牽動了傷口,您快別動了。”小丫鬟紅着眼眶,努力的憋着眼淚,雙手絞着衣袖。

    容錦繡女子的扯出一個還算好看的笑,“沒事,不痛,快些走吧,回頭找個大夫瞧瞧就好了。”青竹連忙點點頭應道。

    回房後,阿財把大夫也請來了,看了之後只是些皮外傷,上了些藥,丫鬟們也都退了下去,只留容錦繡一人趴在牀上休息。她趴在牀上,心裏卻埋怨的不得了,她沒想到,容海寧竟然真的下狠手把自己打成這樣,看來是真被氣的狠了!

    趴了一會,迷迷糊糊有些睡意,卻被窗戶那裏一陣“嘭嘭……”的聲音吵的瞬間沒了睡意。不一會,那聲音從這邊又轉移到了那邊,這到底要弄那樣!

    “外邊在幹嘛呢,還讓不讓人睡一會了。”容錦繡咬牙從牀上爬起來,走到門口,拉了幾下,卻不想房門不知幾時被鎖了。

    容錦繡正想罵人,卻聽的門外傳來常德恭敬的聲音,“大小姐,老爺吩咐了,必須把門窗都訂好了鎖牢了,一隻蒼蠅也不能飛出去。”

    什麼?_?

    容錦繡張張嘴,卻氣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外邊幾個家丁還在拿着錘子和木板加固窗戶。

    容錦繡跺跺腳,轉身又趴回牀上,她真的是無話可說了,看來老頭子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讓自己嫁給那個病秧子了。

    也不知這皇帝打的是什麼主意,那個病秧子,京城裏的名門千金那個敢嫁,而自己,又有哪個名門公子敢娶,這是要將他兩湊成天生一對地設一雙麼?

    不過那個三王爺已經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難不成皇帝是想找個給他陪葬的?

    不行,絕不能就這樣任人宰割,待傷勢好些,得想個辦法逃出去,打定主意後,容錦繡也有些困了。由於趕了大半個月的路,而回來又折騰了這麼久,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去了!

    是夜,臨安城的一家客棧裏,東方昭梳洗後,坐在書案前翻閱着一本古籍,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有些混亂的思緒,他翻書的手頓了一下,頭也未擡的回道:“進!”

    門被推開,進來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來人身穿一身黑衣,卻十分的幹練,“主子!”

    “嗯”東方昭淡淡的應道:“叫你去辦的事怎麼樣了?”

    那人擡眼看了書案前的人一眼,上前在他耳邊低語了些什麼,隨即退後到一邊。東方昭停下翻書的動作,眸光微閃,片刻,他揮揮手,“你下去吧。”黑衣男子應聲離去。東方昭又複方才的樣子,繼續翻閱,彷彿方纔的事不曾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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