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污點清洗系統 >第七十三章 驅魔(一)
    自此他心灰意冷了,一蹶不振了,開始組織無國界情報集團、僱傭兵組織,在各大勢力中斡旋,從中牟取利益。在各大戰場上生殺予奪,傾瀉他內心壓抑着地反抗慾望。

    戰場上,沒有善惡,只論生死。誰的人頭多,殺的官兒大,便可封王敗將。

    但他要的,只是發泄。

    他有時,癡笑着走像敵軍,手拿兩把直刀,任他人的長矛貫穿身體,血流遍地。疼痛無法左右他的表情,那張笑臉的陰森和恐怖,加之無數箭羽與長矛撼動不了的身軀,用巨大的力量拖着手握兇器的敵人,拖行幾十米遠,畫出一條血河。待他心滿意足時才舉出直刀,一刀砍斷矛頭,另一刀砍斷那些驚慌失措的敵人的頭顱。

    再慢慢的往回走,一邊將身上的矛頭拔出,一邊將這半截矛頭插入敵軍的背脊。

    此等瘋狂作爲,讓各國聞風喪膽。

    有時,他不會親自下場。坐在高高的壁壘上,看着兩軍廝殺,總有幾個騎着高頭大馬的將帥,仗着自己裝備精良欺負腳下皮甲短槍的士兵。燃心他看不慣,便擡手給馬蹄一陣旋風。看他不摔得個人仰馬翻。他便在城樓上,邪魅地笑着,像個烽火戲諸侯的美人。

    那些年的金戈鐵馬,不過是他消遣的玩物。雖看似高興,但心中終是鬱結難抒。導致他脾氣囂張乖戾,一有不順意便擡手飛出幾個冰錐折磨一下無間之眼的人。名爲打磨他們的意志,實爲他自己看着高興。

    被人奉爲神,有時真的可以爲所欲爲。

    不同的是,他從未這樣苛待過易心紀湘。不爲別的,只爲她乾淨的眼神,爲她對自己言聽計從,爲她在馬車中睡在他懷中三日,都未曾惹他厭惡。

    無間之眼解散之後,留在他身邊的,只有她。

    所以能與他歲月靜好的,也只有她。

    帖木兒帝國亡了,大明與魯迷之間通商障礙已除,使團三次來朝,是時候帶她回他的家鄉看看了。

    只爲遊玩,不再殺戮。

    做了這個決定之後,燃心又躺下,半蓋上被子,面朝天花板準備閉眼睡覺。

    可爲什麼自己的心還是不能平靜。一股熱氣從胸口往上,久久不能散去,堵住了他的喉頭,讓他毫無睡意。

    他一個翻身,看見了輕裝散發的易心。

    原來是今夜的驚嚇還未平復,怪不得心裏火急火燎的。

    他悄悄從牀尾,溜到了易心的身後,保持與她一致的姿勢,悄悄的握住了她枕在身下的手。

    燃心貼着她的後頸,輕聲說道:“阿湘,今天你把我嚇壞了。”即使他控制着氣息,但吐息之間總會帶着他熾熱的內心一絲灼熱,這就已經夠喚醒淺睡中的易心了。

    易心並沒有睜開眼睛,半夢半醒的回了他一句:“你我之間,現在還要講由頭嗎?”

    雖然是輕車熟路了,但燃心面上還是有點羞澀。

    他與無間之眼的其他人不同。以前大戰大捷,慶功宴上美酒佳人,衆人皆把酒言歡,美人在懷,聽些靡靡之音,春光滿面。

    他卻當這些不過是人間的玩具,一切如過眼雲煙,往後皆是白骨塵埃。他想要,隨時可以玩弄於股掌之間。那些在大帝國之間夾縫求存的彈丸小國,今日縱酒高歌,他日就讓它國破家亡。這些全是他一念之間而已。

    每當慶賀時刻,他便坐在屋頂,吹着徐徐的冷風,怡然自得。而他的阿湘,亦會在他的不遠處,癡癡的望着他。

    那時的阿湘,或許從未料到會於她眼中的光,脣齒相依吧。

    燃心從她的背後,緊緊地環抱住她。他的左手臂穿過易心的身體,感受她身體沉重而全然放鬆的重量。

    被她壓着的手臂,有點輕微的痛。

    所以燃心將他得整副軀幹,稍稍地往後傾斜,帶着易心的身體一起,讓她身體的重量往他的軀幹上分佈一點。這樣易心便像是靠在他身上,離了堅硬的牀面,換來一地的柔軟。

    他們第一次這樣肌膚之親時,她還緊繃着身體,用手肘悄悄地將身體墊起,怕自己身子太重,讓燃心覺得不適。燃心卻心疼她,把手肘都墊紅了。如是幾次,她才放心自然的將身體的重量都傾軋在燃心的身上。才覺得背後的人除了隱藏的柔軟的內心,還有明晃晃的熾熱火焰。

    燃心慢慢褪去她輕薄的衣衫,滿眼的豐肌秀骨淨娟娟。他的脣小心翼翼的略過她的肩頭,怕稍作久留便將這吹彈可破的肌膚留下點點紅印。他自是不願看到紅梅落雪的,懷中白玉怎捨得刻刀刮上絲毫的紋路。

    他用攬着易心肩膀左臂輕巧的一翻,右臂穩穩的接住她翻轉的身體,讓她與自己面貼面地側臥在塌上。

    易心仍舊緊閉着雙眼,獨立含情羞不語,眼球有規律的閃動着,像是在期待着接下來的場景。雙頰帶笑,故作俏皮。俯身靠在了燃心的胸口。

    “你壓到我頭髮了。”燃心用逗趣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易心笑着睜開眼,看見燃心散亂在周身的長髮,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哭笑不得地說:“那我們換換位置?”

    燃心雙手裹住她的腰,表示不用。

    “其實我們就這樣,什麼也不做,簡單的擁抱着到第二天的黎明,也很好。”燃心撫摸着她骨骼分明的背脊,輕聲說道。

    “可你這樣衣衫凌亂的模樣,有種誘人褻瀆的衝動。”換做以前,易心哪敢對他說出這樣輕浮的言語。此刻仗着他的偏愛,對心中原始的慾望毫不避忌。

    二話沒說就吻上了燃心眉心的紅痣,再到他挺直的鼻樑,最後纔是他的雙脣。

    他們就是這樣,互相主動,又轉化成互相的被動。他們的脣舌輾轉廝磨彼此尋找着出口,是相互的索取,又是各自的奉獻。

    天意有時弄人,倒也並非時時無趣。無需矯揉造作夜夜至天明。

    這般溫存有一日便得感激,貯存心中每每此刻仍是彼此最佳。

    翌日清晨。

    易心在身體即將清醒時翻身落了個空。她睜眼發現天未大亮,燃心卻已披髮坐在按前,像是在研究什麼東西。

    “你醒了。”他的感官向來那麼敏銳,輕微的衣衫撫牀的聲音也能聽清,“我在研究海圖。”

    易心舒展了一下有點痠痛的身體,而後又癱軟在牀,壓根兒不想起來。

    “允許你賴會兒牀。”

    不等易心說出請求的話,他便先說了。易心覺得,他現在對她實在是太寵溺了。

    “自鄭和下西洋後,去紅海的海運線路已通。大明海軍現今乃世界最強,就連卡努尼蘇丹都已開始籌備海軍建設。未來海上爭雄已是必行之事。”

    易心不知燃心說這些話的意義,難道他想回魯迷,幫其建立艦隊發展,稱霸地中海仍不夠,還想收服紅海和波斯灣嗎?畢竟要紅海周圍各國臣服,還得從他的故國埃及着力。開羅自古都屬軍事要地,是地中海連通紅海的關鍵所在。

    帖木兒帝國分裂之後,在陸路大明已魯迷早已暢通無阻,但海軍的規模卻與大明有天壤之別。如果說魯迷的艦隊可以在紅海稱霸,那大明的海軍就能在世界範圍巡航。他此一去,帶着大明造海船的技術,水羅盤的巧妙使用與航海大量經驗的手稿,卡努尼蘇丹必奉他爲座上賓。若魯迷的艦隊真的突飛猛進,把埃及故土交由他手下管理都非癡人說夢。

    若真如此,他必要回到原來在無間之眼那時的位高權重,兒女之情便容不得他個人肆意妄爲了。

    易心想到此,便黯然神傷了一會兒。

    “陸地風光,不過如此。草原沙漠,名山大川,或是此時江南的蜿蜒輾轉,山林間的霧氣氤氳。你我都看的太多了。要是能從大明跟隨商隊一路航行,到達沙姆沙伊特海灣,找個最近的碼頭登陸,直通盧克索。”燃心回頭,看了一眼表情呆滯的易心,說,“只是若到達的時間正值盛夏,就頗爲炎熱,要穿越沙漠,阿湘喫得消嗎?”

    好像在問我問題?易心還沒從剛纔的宏圖偉業的暢想中回過神來。

    燃心見她沒答話,就又問了一次:“你自小在山水間長大,一望無際的沙漠你怕是沒見過吧。我怕你覺得穿越沙漠太辛苦,因爲距離也不短,或許要得經歷生生死死的循環,所以……”燃心說到此,便已經不忍心了,“我們還是進蘇伊士灣在靠近綠洲的港口上岸吧,然後從尼羅河再往上走,也能順道帶你遊玩。”

    易心現在才覺得,燃心這個半大小孩真是太貼心了。即使之前無間之眼的遷移,他亦不會讓大家受生死反覆之痛苦。

    但易心覺得,兩個人相濡以沫,是很浪漫的事情呢。他和寒葉,不也有在雪原單獨相處的200年嗎?

    “我與你說話呢,你怎麼沒專心聽。”這句像極了以前燃心訓斥衆人的語氣。

    “嗯?我覺得都好啊,都好。可是我倆,都沒出過海呢。萬一掉入海中,可當如何啊?”

    燃心聽此,捧腹大笑起來:“用海浪將你我衝上岸呀。跟我在一起這還需你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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