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污點清洗系統 >第九十三章 陰謀(九)
    “你先把表格填了吧。”

    滕濟森遞上一疊紙,小珂不用看都知道里面的內容,因爲填過太多次了。

    小珂看着桌上的紙,雙手疊放,下巴磕在上面,一副無辜的表情:“我說了是私人申請,你這樣做不就能查到我的檔案了嗎?”

    滕濟森一下就明白了小珂的顧慮,她是不希望談話的內容被其他人知道,於是便解釋給她聽:“在尚國,公有的精神病醫院的心理諮詢都不會錄音。你想說什麼都可以。或者……”滕濟森立刻起了私心,“你不喜歡在這兒的話,我們約別的地方。”

    “那我們決定開始之前,我也要跟你約法三章。”小珂用了一個威懾的眼神看着他,“第一、我要全程錄音,並且錄音由我保存。第二、不能將我們的談話泄露出去,否則我會殺了你。第三、不準到其他機構查閱我以前的病史,你只能通過與我對話,來了解我,診斷我的病情。”說完之後,還拔出她的櫻花短刀,直接插在了木桌上。

    滕濟森被她的架勢嚇了一跳,尤其是那把刀插上的瞬間,那時的氣氛凌厲至極。

    “嚇到你了吧哈哈哈哈哈……”小珂看着快要冒出冷汗的滕濟森,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這也倒是她的性格,看我這個樣子她肯定特有成就感吧。

    “但我不是跟你開玩笑哦。”小珂微笑着卻用一副陰森森的表情看着滕濟森。

    滕濟森因爲復仇的事,自然也知道所謂的“污點清洗系統”,或許小珂就是其中一員吧。她因爲殺人,揹負了許多罪孽,想找自己告解,也無可厚非。所以要錄音,留下他窩藏罪犯的證據。

    滕濟森想到這裏,對着小珂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她真是太傻了,若給她診斷個精神分裂症或者雙向情感障礙的話,她就只是個精神病人而已。這種錄音,怎麼可能有人當真。

    而且尚國當權者規定,江湖事江湖了,“污點清洗系統”上很大一部分人,其實是當權者的工具。這與國外對“系統”的用法,大相徑庭。只要不是好事者要攪翻朝堂,有些當權者不方便出手的個人恩怨,反而是有“系統”好辦事。

    “我答應你,你填吧。”

    結果小珂又撓了撓額頭,推諉道:“還有,我這不是心理治療,我是要找一個能理解我,能站在我的角度去考慮問題的人。”

    就是因爲偏執型人格障礙的患者童年的大部分時間都處在被職責和被否定當中,所以他們極度的渴望被認可和誇獎。

    “今天是第一天,那我主要的就是先聆聽,聽你自己描述或者說介紹你自己。”

    “可我真的不想填這表格。”小珂突然就板着臉,說話間還帶有點撒嬌的語氣。小珂覺得她的假笑和假撒嬌無懈可擊,除了他師父別人都中槍了。

    可滕濟森一眼就看出,那是假的,便問她:“那你先告訴我爲什麼不想填這個表格。威逼利誘撒潑打滾都用過了,告訴我真話吧。”

    被拆穿的小珂一副犯錯當場被抓的臉,小聲地說:“我不喜歡填我的名字,我覺得不好聽。”

    “陳小珂,不是挺好聽的嗎?”

    “這是我師父給我起的名字,我覺得太大衆化了,一點都沒有我自己的特色。我不喜歡,如果自己可以起名字的話,我絕對不會用這個名字。”

    “那你有沒有自己喜歡的名字?你可以填自己喜歡的名字,首頁的名字我來寫就行。”

    聽到滕濟森這樣說,小珂似乎釋放了些壓力,馬上就填好了表格。

    “好,那你先來個自我介紹。”

    結果小珂又愣在原地,茫然失措的不肯說話。

    滕濟森瞬時就明白了,無奈地說:“可以不用說名字。”

    但小珂依舊不知如何開始。

    對於這個害羞又自卑的女孩子,滕濟森也是沒法兒了。她生怕自己的言行惹他厭煩,所以猶猶豫豫的不說話。要保持相互的深度信任,首先是不要讓對方討厭自己。

    “你可以像對應聘一樣,介紹自己,然後不用說名字。”

    小珂清了清嗓子,來了一段比較正式的自我介紹:“我來自番都,本科畢業於奧城大學生物醫學專業,現作爲奧城大學生物遺傳學專業國際交換生在皓城第二醫科大學繼續我的研究生學業。”

    “完了?”

    “完了。”

    滕濟森真是哭笑不得,還真是個執行能力過於強的人,讓她做什麼不會少做也不會多做一分:“這就是你千方百計約我到這個地方要說的話?”

    這個嘲笑小珂並不服氣,明明是滕濟森先約的她。

    “是你在一直問我問題。”

    行,她又在自己心裏在他們之間設置了一場戰爭,而且她又打贏了。於是滕濟森假裝用一個認輸的表情回覆她:“那你說,就像往常正常聊天一樣。”

    “你今天爲什麼要穿成這樣?”

    今天滕濟森穿的是休閒西裝,裏面穿的是一件灰色羊毛背心,打底一件白襯衫和一條顏色豐富的領帶。總體來說沒有第一次那種古板和莊嚴,但至少還是穿的像在應酬。

    他立刻明白了小珂的意思:“我本來也想穿便裝的,但我怕那樣會影響我在你心目中的權威性。所以我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穿的正式一點。”待他說完後才發現,小珂不知從何細節處看出今日的着裝並非他常穿。看來與她對話真的是場心理博弈,怪不得之前的心理諮詢師的內心都被她看得內褲都不剩了。

    “難道不是爲了吸引我嗎?”小珂帶了半分譏笑的語氣。

    “這麼說倒也沒錯。”滕濟森自言自語了一句。

    “哈?我隨便瞎說的你真對我有意思啊。”小珂的表情告訴滕濟森,她今天又贏了一仗。偏執型人格障礙的患者,會在把現實中的很多事模擬成一場戰鬥。只是沒想到她的戰鬥那麼頻繁,滕濟森有點懷疑自己有沒有這個精力,至少能做到對抗她。

    “這沒什麼可隱藏的,我不會掩飾對漂亮女孩子的傾慕。開始錄音了嗎?”滕濟森指了指桌上的錄音筆。

    “當然,你剛纔這句已經錄進去了。”小珂搓了一下鼻子。

    “那行,來說說吧,關於你用藥的特殊,還有前情。爲什麼說那些醫生都忽視你,沒有理會你的要求?”

    正經工作的滕濟森,比之前穿着滑稽的他,顯然要有魅力多了。

    “我年少時,在治療青少年抑鬱症狂躁期的時候,除了電休克之外,還有輔助的藥物治療。但我需要大劑量舒芬太尼才能入睡,而且一開始的劑量就比常人要大很多。否則根本無法控制我狂躁的症狀,更別提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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