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污點清洗系統 >第九十八章 伎倆(四)
    小珂此時全身放鬆,還有閒情用雙腿故意又滑稽地蹭着滕濟森,這一幕不管誰看來一點都不意亂情迷,除了搞笑,別無其他。

    滕濟森看出了她的目的,她又想逗他笑。

    她覺得談戀愛就如同孩童的遊戲嗎?真會掃人的興致。滕濟森偏不給她得逞,偏是要柔情蜜意的貼到她臉前。

    “所以男朋友還是要好看些纔好,湊得近了,也覺得賞心悅目。”說完雙一閉就貼上滕濟森的脣。他順勢拖着她腦袋,將兩人貼的更近。這倒並不像發乎於情,而像是兩個負了氣的小孩兒在比賽,誰先淪陷誰就輸了。

    癡纏了一會兒,滕濟森還是一把推開了小珂,起身坐在牀邊。

    真是固執又執着,每場假都要打贏。未來日久天長,要好好磨磨她這好鬥的性子。

    “爲何要忍?”小珂攀上他的肩膀。

    她的鼻息還是能如此清晰的感覺到,脖子與耳後的毛髮被她吹得暗自騷動。這樣根本無法按捺住他內心噴涌而出的熔火。原來對着喜歡的人,可以從內而外全身心的衝動,怪不得有那麼多失足之人。跌落過一次竟還樂此不疲。

    “戀愛不是這麼談的。”滕濟森隱藏了眼中炯炯之火,對着小珂露出平淡溫順的雙眸,“我餵你吃藥,今天累了,好好睡一覺。過幾天我怕你有更大的麻煩,沒精力應付。”

    小珂在他耳邊撒嬌道:“你是烏鴉嘴嗎?”然後低下眼,輕聲說道,“我忘帶口服的藥了,只有針劑,你會打嗎?”

    這要說不會不就又露怯了嘛,滕濟森坦然的攤手。

    “藥怎麼用?”這瓶國外進口藥,滕濟森從未見過,看了標註是普通藥品,並非精神類藥品,怪不得在正規渠道隨意買到。

    “抽10ml,先用5ml,過半小時再用5ml。”小珂拿出一應用具,又狐疑的看着滕濟森,“你真會?”雖說小珂曾在格鬥場上捱過不少打,刺殺時落下的刀痕也不少,但這針扎的疼,她總還是怕。

    滕濟森默默的點了點頭,問了一句:“那你平時是怎麼判斷中間這半小時的,萬一你睡着了。”他只是例行一問,小珂卻沉默不語。

    他意識到不對才轉頭,纔看到她陰着一張臉,不想說的樣子。

    “告訴我沒關係,我不會罵你。”

    先得到了原諒,她才肯說實話:“我自己只能先睡着,等藥效過了要是還沒天亮,我就再打一針。”說完還是用了一種求原諒的眼神,巴巴的望着滕濟森。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碰到這丫頭,怕是要加速自己變得老氣橫秋了:“你總是這樣任性妄爲,你師父是這麼教你的?”

    小珂自知理虧,雙手握住滕濟森的手,撒嬌似的搖晃了兩下,她以爲她這麼假裝會有用。換來的卻是滕濟森的又一次嘆氣。

    “二十多年了你都沒學會如何照顧自己嗎?還是你從來沒把自己當回事。”

    小珂分辨不出這是職責還是疼惜。釋心當然沒說過這種話,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珍惜,更別說什麼照顧小珂的。

    這讓小珂又想起那段話:人類社會的思想潮流可以分爲兩種。一說世上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一說沒有。在戰爭開始之前,前者是對的,在戰爭停火之後,後者是對的。

    所以身處剛和平幾十年的尚國大環境下的滕濟森,自然覺得生命比任何東西都有價值。而對於身處不斷戰鬥中的小珂,自然覺得自己的權利比生命更重要。生命只是一個作爲自己通往自由的基礎而已。

    畢竟,“不自由,毋寧死”,不是嗎?

    就在小珂分神的那一小會兒,滕濟森已經把她的袖管擼起來,紮上壓脈帶,消好毒直接要上針了。

    “誒你等一下啊!”小珂打回了他將要下針的手,“別在手肘了,這裏的血管都硬化了不回血。手背的毛細血管就行。”

    滕濟森將信將疑的拍了拍小珂的手肘部位,儘量讓血管浮出來,卻發現手指觸摸到的血管都已經沒有彈性了。

    “你看吧,這個藥的缺點就是對靜脈周圍的組織刺激比較大。我剛用的時候也不怎麼會打頭皮針,藥就總是漏在組織間隙,得疼好幾天。”然後小珂把壓脈帶取下來,熟練的纏在手腕部,“在手背的話,如果漏出來一下就發現了……”

    沒等她說完,滕濟森又抱住了她。

    “爲什麼不讓我早點遇到你,這樣就能有人陪你長大,不會那麼孤單了。”滕濟森憶起自己與康蘭那段孤獨又無助的歲月,突然失去了陪伴自己的雙親,前路亦茫然不清,那時的每一步都不容易。

    “別抱那麼緊,我手上壓脈帶還沒松呢。”小珂從滕濟森的懷抱中掙開。

    一擡手,整個兒右手都青紫了。滕濟森趕忙送了壓脈帶,讓血液流通會兒在紮上,不然小珂的手會又麻又疼。

    “你真的會嗎?我可很怕疼的。”小珂別過頭,一副不敢看的樣子。

    滕濟森狠狠地打了一下她的手說:“你就不能讓別人幫你服務一次?”

    小珂着實被這重重的一下給打醒了,右手才放鬆下來,讓滕濟森捏着。

    但別人打針真的——好痛啊!!!然後小珂毫無知覺的陷入了睡眠狀態。

    還是守着她吧,滕濟森心想。

    讓她半夜驚醒,再迷迷糊糊的給自己注射藥物,滕濟森怎麼捨得。

    他把那張單人沙發放平,將它與牀並列。這樣睡在小珂的身邊,她醒來時,他就能第一時間知道。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敏感性。

    小珂在凌晨3點醒來。

    用這種藥物促眠的壞處就是,助眠的時間到了,患者就會無比的清醒,並不像剛睡醒那樣睡意朦朧。

    所以她一睜眼,看見的就是滕濟森躺在沙發上熟睡的臉。月光從窗外斜照下來,將他睫毛的影子拖的格外的長。深沉有規律的呼吸,配上這張精雕細琢的面孔是如此的相得益彰。好的五官要與好的睡相搭配才能成就一個美男子。

    陳昌明就差一個好五官。

    果然找個帥哥對自己並沒有壞處,爲什麼之前要委屈自己找個相貌不出衆的呢?小珂反思着。

    她習慣性地慢慢地伸出手想去觸碰滕濟森挺拔而不粗獷的鼻樑,在快要達到時又縮了回來。她可不像驚擾了他的美夢。

    她想起上一個這樣守護自己整夜的人,還是師父呢。但那終究是難得的,是她受了嚴重的驚嚇後,師父才勉爲其難的願意守護自己一個晚上。她卻不知好歹的將冰冷的雙腳架到了師父的小腿上,讓師父誤以爲她是個得寸進尺的人。

    雖然後來,釋心還是難得會願意跟她同牀共枕的守護她,但那要得到釋心的同意纔行。

    可她並不知,什麼時候釋心的心情會比較好。

    但她相信,滕濟森只要一見到她,心情就一定會好。

    想到這裏,她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默默的爲自己用了第二次助眠藥物。

    第二天是週六,小珂放肆地睡到了9點多才被從廚房出來的碗筷給吵醒。

    她驚訝自己,昨天第二次藥物的維持的時間竟然這麼久。或許是因爲自己覺得在安全的環境,沒有負擔所以睡得更沉些吧。

    她看了看四周,那張單人沙發已經恢復到了昨天她入睡前的位置。彷彿昨晚半夜見到的,是她的一場夢。

    做好事不留名,是個好男人。

    這個場景讓她想起了思涵第一次住在釋心家中的那個早晨。釋心給思涵做了一份培根三明治,自己則沒有喫到。那天她很羨慕,也很想喫那個三明治,卻沒臉問釋心要。

    但今天,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要。

    “我醒了!”她朝着廚房大喊。

    只聽見老遠的地方傳來滕濟森的回來:“知道了。”他到底在忙些什麼啊,回答的這麼敷衍。

    “我要喫三明治!”

    說完她便聽到了滕濟森急切的腳步聲,不久後滕濟森以一個非常搞笑的姿勢出現在他面前。他穿了個圍兜,還拿了一個湯勺。還回了一個尷尬的笑容。

    “那我們叫外賣吧,我不會做三明治。”

    爲什麼明明不會還能笑的如此坦然,竟然還在笑容裏露出了點幸福的味道。這讓小珂都不好意思嘲笑他了。

    “那你這麼風風火火的,在做什麼?”小珂假裝出一副失落的表情,實則內心充滿了好奇。

    滕濟森向廚房的方向指了指,說:“剛煮了湯圓。你想喫什麼,包子、饅頭?冰箱裏還有個蛋糕。”

    “蛋糕。”小珂毫不猶豫的回答。

    滕濟森點了點頭便回了廚房。

    靠!沒想着跟我一起喫早餐嗎?不知道一起喫早餐是情侶之間最浪漫的事情之一嗎?

    於是小珂就這樣無故的生氣了。

    整個早餐期間小珂都在生悶氣,一勺一勺的挖着那塊巧克力蛋糕,一個眼神都不給滕濟森。

    滕濟森也沒辦法,只能傻傻的坐在她對面,對她伸出手攤着手心求原諒。當然他也明白,小珂也就是假裝鬧鬧脾氣,等着他哄呢。可言語上他並不擅長,只能用沉默這個笨辦法。興許下一刻她自己就裝不下去了。

    就在他們僵持的時候,來了一個電話,瞬間小珂的臉色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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