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y來回讀了好幾次,不像奧語,不像英語,也不像德語,或許只是個人名。
“我也沒見過這個單詞,可能是一個地名或者人名之類的,也可能就是這瓶酒的名字而已。”
小珂的好奇心從來都不會少,她拿着酒瓶就直接去問店主:“老闆,這瓶酒上面的單詞是什麼意思啊?”
店主瞟了一眼說:“大概是酒瓶標上那個山羊頭的名字。我們這裏有很多小村莊,都有自己信仰的神。這個是其中之一。”
小珂收回瓶子又仔細看了看,這其實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山羊頭,而是一個形狀相似的未知生物。
並且隱約可以看到酒標上還畫了模模糊糊的身體,它的身體上像是長了好多個巨大的隆起,說是刺就太鈍了,說是駱駝的駝峯,又太尖銳了。
小珂看着這怪異的動物入了迷。
這時店主又說:“你要是好奇呢,就去問產酒的當地人。村子離這裏很近,大概就幾公里的路。開車從大道過去,再拐進一條小路就是了。村裏人都很淳樸,也不是靠這酒餬口的,純粹就是喜歡。每年有新釀的紅酒就往我這裏送,賺點外快錢。”
小珂聽了就一副期待的表情看着Key。
Key立馬就拿過她的酒瓶,板着臉道:“不行,這種陌生的地方,不能去。”
“可是我好奇呀!”
“好奇也不是今天去,都已經下午了,趕到那邊都要晚上了。”
小珂一聽這話,直接就靠在Key胸口,說:“你怎麼這麼寵我!”接着故意把雙手縮到袖管裏,左搖右晃地輕輕拍着Key的身體。
少見小珂這種賣萌的樣子,此時她旁邊還放着兩個剛喝完的白酒罐子。這劇烈的對比,簡直讓Key的心都萌化了。
“那你到底對這個東西有多大的興趣啊?”Key無奈的問,邊問已經邊拿出手機看地圖了。
小珂迅速的把那一小瓶紅酒喝完了,透過那半透明的酒瓶,隱約覺得酒標的後面還有些字符。
她小心翼翼地扯下那酒標,翻過來一看,立刻就一副憋屈又無奈的表情,把酒標乖乖的遞給Key。
只見上面用德語寫着幾句話:
“St?ndigruf‘ichdeinenNamen,
St?ndigsuch‘ichdeingesichtGesich,
Wennichdichdannendlichhabe.”
Key看了很久,面上的表情略顯凝重,小珂一直在等他的翻譯,他卻一直不開口,難道這還是什麼詛咒之類的話。
“你怎麼看了跟見了鬼似的,你說呀,是什麼意思。”
“可能是當地人對自己信奉的神靈的記載或者說是福音之類的,裏面的一段話吧。”Key皺着眉,他也很難準確的將這段文字翻譯出來。
“念出來聽聽。”
“我不能保證他原文就是這個味道,我只能直譯。”Key見小珂點了點頭,變照着那酒標上的唸了,“我一直在呼喊你的名字,我一直在尋找你的模樣,現在我終於擁有了你。”
而後Key對小珂做了一個表示自己也不理解是什麼意思的表情。
小珂的眼裏卻冒出了些許星光:“好浪漫,好像是情詩啊。會不會這個Eckstein就是釀酒者喜歡的人呢?”
Key卻搖頭否定:“不是情詩。他的行文方式,很正式,與世界流傳的各種福音非常相似。更像是祈禱詞之類的東西。”
“老闆,再來一瓶這個。”小珂指着那瓶紅酒,對着老闆大喊了一聲。
拿到酒瓶後,她二話不說就把瓶標撕了下來。
而瓶標後面寫的句子,和原先的並不一樣。
“Key你再看看,這又寫的是什麼?”
“我們行於在這世間,請主寬恕我們的罪名,請主不要讓我們陷入困惑。”這次Key唸完,很確定的告訴小珂,“這是《馬太福音》中的其中一句。”
小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那就是說,Eckstein可能是那個小鎮上崇拜的神靈?要不我把所有的紅酒買下來,這樣就可以知道這個故事了……”
Key趁小珂還沒出聲,立馬捂住她的嘴。
他倒不是心疼錢,他是怕小珂買了酒以後不但要看標籤,還要把這些紅酒搬回旅店,全給喝了。
雖說她是喝不醉的體質,但終究對身體不好。既然她喜歡這個故事,那還是直接陪她跑一趟那個小鎮來的方便。
Key和小珂走出酒館,就回了旅店準備東西。
小珂似乎對這一趟註定是黑夜中的行程充滿了期待。
“你要不要換一件羽絨服,都弄髒了。”
小珂下意識的看了看肩膀和背後。她自己都忘了,昨天給Key發自拍的時候就髒了。昨晚乾柴烈火衣服都是隨地亂丟,早上起來又急急忙忙,早忘了衣服被弄髒這件事。
“反正要去林子裏,穿乾淨的不還是會被弄髒嘛。”小珂其實就是懶得在拖出自己的羽絨服來了。因爲她以往買的那幾件,表面的材料都是很光滑的那種,不像Key這件事磨砂的。大風天穿在身上,即使臉蹭到了羽絨服的外面,也不會覺得很冰,這才小珂喜歡這件羽絨服的理由。
但Key卻不樂意了。
“這可是我要你答應這趟行程的籌碼誒,你就給我隨便糟蹋了?我們到那林間小道估計得晚上了,夜黑風高的被樹枝劃破了怎麼辦?再說這衣服我可花了一萬多呢。”
對Key來說,這是他們兩人之間有故事的東西。若哪天要長時間地分隔兩地,這也是一件可以睹物思人的東西,是一定要留下的。
小珂自然明白Key的意思,可她之前買的羽絨服都太小了,於是她又要了Key一件淺藍色戴帽子,上面還有小鯊魚圖案的羽絨服。
並且理直氣壯的說:“哎呀,你這麼大人還穿這麼可愛的衣服,跟你一點兒也不般配嘛。給我穿吧。”說完就直接脫下舊的,把這件給套上了。
還去了大鏡子前來回轉了幾圈,欣賞印在背後的那隻鯊魚。Key是看透了小珂這種貪小便宜的心裏,不過她倒是隻愛貪自己的,惹不出什麼禍端了,來Key自己也喜歡她那臉賴皮樣。
總覺得,愛耍賴的小珂比她在房頂吹冷風看月亮的正經樣子,要可愛上幾分。
他們拿了一套換洗的內衣,又去徒步旅行的商店買了許多必需品。甚至還戴上了睡袋。
Key是真的很怕夜間在森林裏迷路,可小珂覺得,那兒離羅城郊外並不遠,並且還有手機信號,就算真的迷路了還可以拿手機求救。
若是遇上歹人,那就不知道是對方歹還是小珂更歹了。
想到此,小珂又買了一把普通的馬爾提尼:“若是遇上野獸,鹿啊,熊啊什麼的。我們還能喫野味呢!”
徒步旅行商店的老闆直誇小珂膽子大,還說她那着馬爾提尼的手勢很標準。這種刀,原本就是當地獵人爲了分割補到的獵物而設計,慢慢的演變成後來的工藝品。
但其實它的使用的價值,遠比它作爲工藝品的價值要高。
老闆爲小珂的眼光是真不錯,於是送了她幾根熒光棒。
小珂還買了一根柺杖,說萬一Key走不動了,她能被他。
有時候Key真的不明白,小珂興奮起來,腦子裏的邏輯好像就突然間沒有了。
待他們準備好徒步的東西,租上車,天已經開始變暗了。車沿着大路又開進泥濘的小路,直到那通向小村的羊腸小道外的欄杆處時,天已經全黑了。
小道的入口處,當地人還伐了一小片樹木,爲外來車輛提供了3、4個停車位,而此時是深夜,自然是一輛車也沒有。
小珂和Key停車後在車裏休息了一會兒。
“Key,我有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問你。”小珂一臉嚴肅的表情。
Key聽到她這句話,心裏就覺得不妙。
“你是不是膽子特小!”
果然不是什麼好話。
“他們說,賊都膽子小,膽子大的,當不了賊,都被抓住給打死了。”
Key哭笑不得,自然是沒有小珂這麼膽大包天。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用什麼東西能嚇到小珂。
“那我就是膽子小了。現在天這麼黑,我不敢進林子,要不我們在車上睡一夜,然後明早再去?”Key這句話雖說是逗小珂的,但他其實還是擔心,林子裏會有奇怪的東西。
畢竟小珂是外國人,對番都的各種森林傳說都不瞭解,所以才什麼都不怕。
“我不!現在去纔有恐怖探險的感覺。我這輩子都沒有玩過這種驚心動魄的遊戲。”
說話之際,Key已經把準備需要穿戴的衣服從後座拿上來了。
“那行,進了林子你保護我。”
小珂戴上手套,然後拍了拍胸脯,說道:“行!我保護你。”說完還亮了亮剛買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