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是那麼着急,但顏綰書還是想早些到地方。
這會兒仍舊是騎馬,只是馬背上放了厚實的鞍,速度也適當的緩下來,不至於如之前那般嚴重。
沒個幾日,顏綰書也就適應下來了。
此時,他們正停留在一條河邊,馬兒在一旁盡情的喫草,喫飽了好趕路。
燕青冥記着顏綰書喜愛喫烤魚,縱使停留時間不長,也給她生了火,捉了兩條鯉魚,處理乾淨,放在火上烤着。
許是這幾日趕路匆忙,她沒能喫上些什麼好的,身形消瘦了不少,纖細的手腕仿若只剩下骨頭,迎風一吹就倒。
“怎麼了?”顏綰書見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無端的讓她心底發毛,等她問出聲,燕青冥又什麼都不說,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燕青冥將烤好的魚肉送過去,顏綰書吃了兩口便沒什麼胃口的放下了。
他瞥了一眼,語氣輕冷。
“多喫點。”
已是把烤魚放下的顏綰書,總覺得這平淡的語氣裏似是摻雜了些威脅,忍着將烤魚重新放回嘴邊,又咬了兩下。
眉頭輕擰,忍着那股腥味的感覺,沒把烤魚放下,但是也拿在手裏沒喫。
燕青冥看了她兩眼,沒再盯着她把食物喫下去,拿下來,隨即拉住她的手腕往河邊走走。
顏綰書不知他要做什麼,沒說話的跟在後面,結果也只是在河邊站一會兒便回去了。
作爲合格的侍從,烏朝全程隱形人,直至到了下一個城鎮,才露了身形,按照燕青冥提前吩咐好,找了本地最大最好的一個酒樓,早已定好了酒樓,只等顏綰書她們過來。
饒是遲鈍如顏綰書也看出了些什麼來,因而晚膳時,倒是格外給力,吃了整整一碗,雖不比以往,但對比最近,的確是多了很多。
她先行放了筷,走了兩秒鐘,隨後起身,去了後方。
酒樓的茅廁真的是很難聞,但她顧不得,甫一進去便吐的厲害,幾乎要將腹中苦水全都吐了出來。
等好一會兒,她才捂着鼻子出來,眼角泛紅,宛若哭過一般。
她擰眉,想着是最近風餐露宿,冷熱交替,才導致的不舒服,並未多想。她回去時已無半點異樣,燕青冥也只是體貼的讓人放了熱水,讓她泡個澡放鬆一番。
如此折騰下來,剛碰到榻,顏綰書就沉沉睡去,卻不知燕青冥盯着她看了許久,最後把隔壁的烏朝叫醒了。
“明日一早去打聽打聽,看看此處有沒有什麼有趣的,停留兩日。”
是爲誰,不言而喻。
烏朝點着頭應聲,只覺得自家爺對王妃真好,沒多想過其他。
顏綰書不知這些事,她醒來後只覺得渾身無力,腦袋昏沉。
明明她昨夜睡得很好,甚至連噩夢都沒有,可醒來後就是如此,體溫什麼的一切都是正常。
她強撐着起來,在得知休息兩日,不用趕路時,直接又仰躺回去,說話聲皆是有氣無力的。
小聲言語着,話都還沒說完,人已是入睡了。
燕青冥皺眉,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體溫,一切正常,他未離去,守在她身邊一上午,而顏綰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瞥見坐在榻邊,一手執書的燕青冥,神色恍惚了一瞬。
他專注時,彷彿一人獨處世界,誰也打擾不了,側顏如玉,一束光恰到好處的打在他身上,無端的多了幾分風華,融合了戾氣。
她垂下眼簾,心裏哀嘆。
看了那麼久還是沒能免疫,也就只能看看了……驀地,顏綰書覺得自己想通了。
怪不得燕青冥就是要她在他身邊,他不行!
她這麼美麗善良,作爲嬌妻,是十分拿得出手的,再者過個幾年,肚子沒動靜,那旁人肯定就猜是她的問題啊,半點也想不到燕青冥的身上去。
這男人真是毒。
燕青冥見她神色不佳,目光時有幽暗,將書放下,擡手又測了測,仍是一切正常。
顏綰書搖了搖頭,有了些精神,不似之前那般,被燕青冥帶着下樓用膳。
桌上早就備好了,與昨日不同的菜式,此地許是喜甜,桌上的飯菜多爲甜的,顏綰書吃了兩口就沒什麼胃口,放下筷子。
燕青冥知她有些不適,便也沒勸着多喫點,亦隨之放下碗筷。
“馬要換了,隨我一塊去。”
顏綰書想想,他們也走了好多日,這馬的確該換了,便跟着起了身。
這會兒正是飯點的時候,這酒樓的生意不錯,後廚傳過來的濃烈甜膩味道,瞬間讓顏綰書變了臉色,心口處極爲的不舒服。
剛剛喫的幾口飯險些都要吐出來了,她疾步往外去,扶着樹,拍着心口許久才緩和了過來。
一旁有路過的大娘瞧見了,好心的給她拍拍背,一副我已知曉的模樣。
“小夫人近來可是有時無力累得慌?食慾不振?”
顏綰書聽着這話,動作頓了頓,有些難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她。
眼角餘光瞥見燕青冥跟過來的身影,她頓覺頭皮發麻,連忙搖頭。
“不是。”
這位大嬸您哪位啊,別不懂裝懂啊,神醫都沒您懂,趕緊走吧,您這一張口,要是惹出什麼誤會來,她怕還沒解釋清楚,就死於刀下了。
說着顏綰書就轉身往燕青冥那去,企圖把他帶走,不聽那大嬸瞎叨叨。
“嘿,你還別說,我這一看一個準,你這厭食噁心,明顯就是有喜了,都是成過親的,有喜了是好事……”
大嬸說了半天反應過來了,這有喜也不見得是好事啊,再瞧那小夫人生的貌美又嬌俏的,頓時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一眼瞥見那凶煞的眼神,二話沒說的溜了。
顏綰書定在原地,實在想把那瞎叨叨的大嬸掐死,她連忙走到燕青冥的身邊,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心裏顫顫。
“她簡直胡說八道,我就有些不舒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