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綰書輕咳一聲,拉着花蒙出去了,剩下烏才與暗衛面面相覷,隨後亦出了房間。
榻上的胥河輕吐一口氣,閉着眼睛繼續睡。
被拉出去的花蒙,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那迷\/藥可能迷的不是敵軍,而是自己人,不,是肯定,頓時表情憋得厲害,最後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平日裏胥河沉默寡言,能動手醫治絕不願意說一個字,花蒙沒少被他折騰,現下知道他鬧出這麼一個大笑話,是真的忍不住發笑。
但笑歸笑,在旁人面前倒是沒提起,在胥河面前,亦是佯裝不知,神色如常。
顏綰書回來後,就待在府裏沒出去。
她閒來無事,便將之前卷寫的佛經再拿出來,一字一字的卷寫。
花蒙不敢去打擾,烏才一直在外守着,時不時的與燕青冥聯繫。
本該說第二日便回來的燕青冥,似是因事情耽擱了,顏綰書從早晨等到天黑,也沒等到人回來。
她讓烏纔多加註意,心裏忐忑,怕他出什麼意外。
夜裏睡不着,也不敢讓自己太過想他。
怕不知不覺又入了夢,像之前那樣害他受傷。
現在這入夢是真的無規律,時好時壞的,但顏綰書思及之前那幾次,好像都是她自己一人入睡,燕青冥不在身邊,然後她滿心滿腦都是他的時候,最會容易入夢。
現下她不敢如此,只能用其他事轉移注意力。
最後心情煩躁,看着書桌上的佛經,輕嘆一口氣,起身繼續。
寫着寫着,她這心倒是靜了下來,沒有再分出神,最後疲倦之時,轉身上\/榻,不過轉瞬便睡着了,什麼都沒有想,亦未做夢。
之後兩晚她也依法炮製,效果還算不錯。
今日天氣尚晴,顏綰書躺在院中的貴妃椅上,輕微搖晃的曬着太陽,神色閒靜。
她算算時間,燕青冥都離開有四日了,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什麼。
烏才聯繫了兩日,也沒有迴音,不過她想烏朝跟在燕青冥身後,還有一小隊人,應當不至於出什麼事,約莫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
正想着呢,烏才敲門進來。
“小夫人,爺那邊有消息了。”
聞聲,顏綰書停止搖晃的動作,坐起身,看向他。
“此次爺本來是去邊境轉一圈,順帶將您來的消息告訴給顏公子,只是途中去了一趟將軍失蹤地,發現了些線索,便一路跟進過去。”
顏綰書瞪大眼睛,心都緊了起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烏才,耳邊的聲音都清空了,只餘下烏才彙報的聲音。
“在峽谷處發現幾具摔爛的屍體,疑似其護甲是將軍的,但爺確認過了,屍體中無將軍的,爺會繼續探查下去,回信來讓小夫人切勿擔憂,安心待在衛宿城,他定會把將軍帶回來。”
短短一瞬,心七上八下,顏綰書鬆了神經,整個人緩和過來。
剛剛有那麼一瞬,她是真的怕聽到她爹不幸的消息,現下看來,機率不大。
顏綰書讓烏纔等着,遂起身回屋。
“讓他注意安全,早日回來。”
她未說那是什麼。
烏才只管收下,隱約瞧見了裏面的紅字,有些繚亂,莫名的想到黃紙上寫的符文,想法轉瞬即逝。
又非寺廟,哪來的硃砂,且是宣紙,而非黃紙。
燕青冥的路線不定,他那邊聯繫這邊可以用最短的時間,烏纔想要聯繫他,則要多花許多的時間。
不過現下也不是什麼着急事,算不上着急。
顏綰書聽話的待在衛宿城內,更是沒出府,無事時便抄寫佛經,累了就在院中曬太陽,連集市都不去,過的無比休閒。
偶爾也會讓烏才注意一下,有沒有大戶的商賈帶貨出入衛宿城。
衛宿城離邊境近,來往的商賈衆多,因而這條件讓烏纔有些爲難,只好派一人日日盯着,將來往的商賈都記錄下來,讓顏綰書看。
烏才隱約覺得小夫人是在等什麼人,只是至今沒等到罷了。
胥河喫一塹長一智,出去時就把那暗衛帶着防身,也不自己出手了,那暗衛多有嫌棄,但出來也比在府中有趣,便一直跟着了。
說起來,李府倒是沒什麼動靜,風平浪靜有點不太像之前那樣囂張的態度,不過沒人打擾,他們自是自在,沒去管。
顏綰書在府中待了約莫七八日,被花蒙帶出去了,竟是與那李府千金有關。
“小夫人你可不知,那個不要臉的,竟說顏副將是來與她定親的。顏副將連面都沒露呢,她就好像自己就是顏家人了,真是氣死了。”
許是因爲那位顏副將同小夫人一樣同姓顏,花蒙便有了同理心,更格外看不上那李府的作爲。
那李老爺還顧及什麼清白,這謠言都滿天飛了,也不見他吱一聲。
顏綰書不太喜歡李府,卻也沒放在心上。
眼下聽說這事,眉頭皺了皺。
幾次三番的碰瓷,着實是煩得很。
走了兩步,她才反應過來,拉着了花蒙。
“你剛剛說什麼?”
“啊?我說那李府小姐不要臉……”
“不是,你說大……顏副將要來?”
她目光灼灼的看向花蒙,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燕青冥去邊境,並未與大哥見面,直接去追查她爹這事了,因而她來了這麼些日子,也沒往她大哥那送過信。
一是軍營嚴格,送信沒那麼容易,二是她自知自己去,不但幫不上忙,還會是拖累,便暫時沒想着與她大哥聯繫。
邊境不必衛宿城平安,她爹不在,全靠她大哥坐鎮。
在這節骨眼上,她大哥來這做什麼?
花蒙奇怪的看向顏綰書,點了點頭。
“是啊,聽說顏副將要來,百姓們都歡呼雀躍呢,要不然也不會有李府小姐那言論了,以爲自己是什麼國色天香,就李府那樣的,也想高攀顏副將,我呸!”
花蒙說着說着,話題又偏了,全是對李府的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