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夫人瞭解了前因後果,不免心裏有幾分不高興。

    這兒媳婦平日裏心比天高,她管不着兒子,也管不了兒媳婦,這也便罷了。

    如今這在外這般,豈不是連累了齊家亦丟了她齊家的臉面。

    “讓燕王妃見笑了,這孩子平日不是這般的,許是這兩日鬧心,我替她陪個不是。往日也多虧燕王妃的照拂,還望此事莫傷了我兩家的情分。”

    縱使崔明月再多不是,這會兒齊夫人也不能當着衆人的面說,還得給其陪笑臉。

    崔明月之前的忍耐在此刻皆派上了用場。

    她跟着齊夫人身後,低了身子行禮,面色真誠。

    “婆母教訓的是,是我心有不快,道途聽說,信了旁人的挑撥離間之語,這才做下了錯事,若非燕王妃讓婆母來教訓,只怕還是不能清醒,明月在此謝過燕王妃,亦爲之前向您道歉。”

    又是感謝又是賠禮的,做足了姿態。

    若顏綰書在此時再處處相逼,倒顯得她斤斤計較,得理不饒人了。

    但世上哪有這般的道理。

    你劈頭蓋臉的罵我一頓,之後輕飄飄的道歉就想掩飾而過?

    “這禮本王妃受不起,言語兩句倒也無可厚非,誰都有個嘴快的時候。只這齊少夫人口口聲聲崔家,我險些以爲她還未出嫁。從前與齊夫人也是有兩分交情,這纔多管閒事,管上一管。到底還是你自家的事情,本王妃便不多管了。”

    顏綰書三兩撥千金,應婉白在一旁聽着都想笑。

    今兒個這崔明月是當真踢到鐵板了。

    到了這會兒還不老實,想讓顏綰書名聲敗壞,殊不知自個兒的名聲早就壞了。

    這滿皇城裏,誰不知崔家的明月姑娘嫁人後依舊以崔姓自居?齊少爺一心關在屋裏,不管其他事,齊夫人是想管也無力。

    偏生崔家地位高,崔家不說什麼,任由這事,如今好了,鬧到燕王妃這處,少不得好果子喫。

    齊夫人聽到這話哪還有不明白的。

    更聽顏綰書言。

    “崔家既是沒來,就還請齊少夫人替本王妃帶個信。改日去府上問問,這究竟是誰欠的恩,總該是要還的,也不好做那忘恩負義之輩。”

    顏綰書這話,說的崔明月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又能說些什麼,崔家沒人來,態度便擺在了這裏,就算再疼,也只得咬牙忍下。

    也不知齊夫人是平日被崔明月壓得很了,還是如何,聽得這話,便私下裏暗暗的扭了崔明月的胳膊一下。

    崔明月猝不及防的,疼叫出聲,捂着受傷的地方。

    顏綰書彷彿沒看見似的,甚者無辜的擡眸輕問。

    “齊少夫人這是怎麼了?”

    “她這是知錯了,燕王妃說的是。我平日是太慣着她了,回去定當好好管教,此事多謝燕王妃。”

    齊夫人面上帶笑,相反崔明月疼的都快哭出來了。

    其餘人壓根就不敢摻和。

    事情至此,顏綰書也不想再多說些什麼。

    待回去後,崔明月只怕還要受婆母好一陣的磋磨,但這都是命,誰讓她往日這般囂張,令旁人都看不下去了。

    “無妨,小事。”

    顏綰書站起身,欲和應婉白離去。

    齊夫人跟在後頭一起走,崔明月落在後面。

    剛下樓,齊夫人便踉蹌了一步,她身側的丫鬟眼疾手快的抓了一步,這纔沒讓人受傷。

    聞聲,顏綰書也回過頭來看看情況。

    齊夫人捂着心口,面色有些慘白,似是十分不舒服的模樣。

    她身側的丫鬟連忙的從腰際拿出藥瓶,給齊夫人餵了一顆下去。

    吃了藥的齊夫人,緩了緩,頓時神色就好了許多,與剛剛正常無二。

    “齊夫人這是怎麼了?”顏綰書關心的多問一句,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丫鬟收起的藥瓶。

    齊夫人擺擺手。

    “讓燕王妃見笑了。”

    頓了頓,她纔開口。

    “是我這些日子身子不太好,總是身體虛,心悸無力,用不上勁,之前看了大夫總也不好。”

    說着齊夫人面上的笑意又都忍不住。

    “我兒雖是不聽話了些,但對我還是很好的。這藥便是他費了好大的勁求來的,我吃了之後感覺身體好多了。”

    “娘,您與燕王妃說這些做什麼,燕王妃的身體……”

    崔明月快步上來拉了拉齊夫人的袖子,似是爲了齊夫人好,免得她再說些不該說的。

    齊夫人回過了神,頓時也覺得自己不該說這些,連忙的停了下來。

    顏綰書露出和氣的笑容。

    “齊夫人還是要多注意身體纔是,我這身子也的確不好,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瞧你說的這般有效果,我也想試一試了,不知這藥從何處尋?”

    顏綰書這話說完,齊夫人還沒給信呢,崔明月倒是先開了口。

    “夫君爲了孃的身體可沒少費心,這藥還有,若王妃需要,稍後便送到您府上。”

    崔明月回的太快,倒讓齊夫人面露不高興。

    這是她兒子好不容易求來的,崔明月倒是用的順手!

    齊夫人作勢又打了一下崔明月的手背。

    崔明月有所防備,但躲得慢些,手指還是被打到了,頓時紅了一片,令她氣急又忍了下來。

    齊夫人收了手,面色如常的看向顏綰書。

    “我這身子是破罐子破摔,燕王妃的身子金貴,可不能馬虎,還是需看過太醫,再好好養。”

    “是我心急了,多謝齊夫人。”

    顏綰書額首,面上仍是和氣的。

    與齊夫人一道出了鋪子,便分道揚鑣。

    應婉白忍不住的感慨。

    “她們這婆媳倆還真是奇怪,誰家也不像她們這樣的,好心情都給敗壞了。”

    顏綰書挑了挑眉。

    “倒也不算全無收穫。”???

    明明縱觀全程卻又什麼都不知道的應婉白,目露疑惑。

    但顯然顏綰書不想與她說這事,拉她去了別的鋪子,轉瞬就把注意力給移過去了。

    雖然前面不算愉快,但後面都沒遇過什麼礙眼的人。

    應婉白陪她逛了個盡興,買了不少的東西。

    到糖芳齋時還碰到顏溫了,後面顏溫就都陪着她們一起逛。

    一個大男人,倒也不嫌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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