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這樣龐大的工程裏找到這樣一個小角色,實在是因爲關霧星對這個角色的情緒比較複雜。
關嫵是暴君,也是劇情中的炮灰。
她不是先皇的親生女兒,從頭到尾都是先皇對一個男人恨的結晶——
先皇愛慕南國的一位公子,奈何那位竹公子早有良妻。
爲了給妻兒爭取到逃跑時間,竹公子忍着噁心與先皇周旋,騙身騙心。
可先皇到底不是喫素的,還是叫她找到了那一對妻女……她殘忍的要竹公子在妻子與不足滿月的女嬰之間做選擇,只能活一個。
誰也想不到,那本性柔弱溫順的妻子卻突然搶過侍衛的大刀,直接抹脖子!
這位母親想要自己的女兒活下去。
竹公子大悲大痛之下,竟是瘋了!
他抱起女嬰,要與妻子同歸於盡……
先皇只來得及救下女嬰,沒有救回竹公子,夫妻兩個血濺當場,連從身體裏流出來的血也融爲了一體。
先皇受了刺激,令人把妻子丟到亂葬崗,把竹公子葬入皇陵。
偏要他們分開。
而這個女嬰……她不僅冠了自己的姓氏,還親自養在自己身邊,比對任何一個女兒都要親密。
世人都說女皇將小皇女視作性命。
小皇女身子不好,女皇便廣納名醫,只求小皇女多活一兩日。
小皇女想喫糕點,女皇便全城搜尋手藝絕妙的師傅,重金聘請到宮裏去。
小皇女……
可事實是什麼呢?
小皇女身體的毒是先皇親手下的,且下了十幾年,徹徹底底損壞了她的身體,折了她的壽命!
小皇女不能喫甜食,一喫就會上吐下瀉……先皇偏要請數不盡的糕點師傅入宮,日日看着她虛脫的臉笑得開懷。
直到先皇死前,關嫵都在受折磨。
她被這個瘋女人折磨了十九年!整整十九年!
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她的身體從來沒有舒坦過!她從未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關嫵是極能忍的。
瘋女人死後,關嫵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她暢快的喝酒,她大口喫肉,她從不聽醫囑,做一切不能做的事情。
她身子疼到令她神志不清,她也能笑得漂亮。
——這個角色的原型是關霧星的一個朋友。
寫‘關嫵’時,關霧星對關嫵是愛惜的,是疼惜的,她把姣好的容貌、聰明的頭腦……都給了關嫵。
雖然關嫵最後會死,但毫不意外,她成爲整本小說中最亮眼的色彩。
【下去救他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系統說道。
【關霧星:下去?怎麼下去?】
【飛下去,原身會武功。】
【關霧星:……可我不會啊!我真的不會摔死嗎?】
【求生是你的本能,你飛一次,下回就懂得怎麼運用原身的武功了。】
於是身旁的小太監正等着看南國皇子與老虎廝殺,卻見身旁的金貴人兒一下子站起!
“……陛下?”
他又驚又怕,‘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自己做錯了什麼嗎?!還是哪裏伺候的不周到!
可陛下沒有管他,而是直接從高臺上飛了下去!!
“啊啊啊啊!!”
那道紅色身影穩穩落地,髮釵也沒掉一個。
小太監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手指在牆上摩擦出了血。
陛下要是在他眼前出事,一萬個頭也不夠砍得呀!
小太監剛鬆一口氣,又見陛下往虎籠那邊走——他下面一口氣沒提上來,翻着白眼暈過去了!
-
老虎被放了出來。
它們一出籠門就迫不及待的朝沈月笙狂奔,咆哮聲響徹整個馬場!
跟餓了幾天的老虎相同的是,沈月笙也一天沒喫飯了,還被拷打了好幾日,身上全是傷口與血污。
按正常邏輯來說,這場‘爭鬥’毫無疑問,是幾頭老虎瓜分了沈月笙,喫的骨頭渣渣也不剩。
但。
很奇怪。
沈月笙在老虎狂奔而來時,掩在亂髮下的眼極其冷靜。
等老虎的利爪高高舉起,腥臭味兒將他包圍——那脆弱的人兒竟是一閃躲過,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他跑得太快了,腳下成了殘影!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躲的!又是哪兒來那麼多力氣!!
老虎被他完全激怒,怒吼聲震懾了整片大地!
“……”
關霧星差點被嚇得腿軟。
媽媽媽媽耶!這是貨真價實的老虎!而且眼睛都餓綠了!!
看看那爪子!絕對能徒手撕碎一個人嗷嗷嗷!!
我,我過去真的不會死嗎嗚嗚QAQ!
【往前走!你不用打過那幾頭老虎,只要把沈月笙抱走就行!】
系統指揮道。
關霧星咬着牙,硬着頭皮,頂着那幾頭兇獸惡狠狠的目光,飛身而上!
‘吼!!——’
沈月笙輕盈的身影又躲過了一擊!
虎爪在地上留下深深抓痕,那老虎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逗弄,刺激的失去理智!
沈月笙察覺到了有人靠近。
他微微側眸。
——來者讓他意想不到。
她怎麼會來?不是應該在高臺飲酒嗎?她下來……是想做什麼?補一刀?怕他死的不夠透徹?
諸多猜疑,讓沈月笙腳下慢了一刻。
虎爪瞬間在他身上抓下一大塊肉!!
“……嘶。”
沈月笙腳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幾頭老虎慢慢圍了過來。
臨死之前,他不想面對幾頭沒有理智的兇獸。
他看向了藍天。
其實他也活膩了。
重活一世,這些人這些物,對他而言都太過多餘。
若他今日能活着出去,也不會如何風光……他只會把他們拖入地獄,把整個世界都拖入地獄。
所以啊。
蒼天有眼,便要讓他死在這裏了。
沈月笙閉上眼,嘴角依舊輕輕勾起,像是準備做什麼美夢。
突然。
他的腰被什麼束縛住了!
沈月笙下意識的睜眼——他看見了這一世永遠也無法忘懷的景象。
那一身紅衣豔豔的人帶着冷冷的幽香,撲面而來。
身上的殺意唬住了幾頭老虎,她便趁機攬住他的腰,腳尖點地!
墨發飄散在身後,與那絕絕紅衣相襯。
變成天下最美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