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長老眼睜睜看着幾個弟子來不及抓住手邊的東西,尖叫着摔下飛舟……
“師姐!”
他再也淡定不了了,一把掐住紫衣女子的手腕,面上滿是痛惜:“你可還記得掌門臨行前說了什麼!”
“你以爲你這樣是對尤姜好嗎?!你知不知道,犯下這等大錯他、他他會被趕出極清門啊!!”
怕是趕出極清門也難出心頭之恨吧。
“師弟啊。”
紫衣女子反手握住五長老的手,脣邊笑容明豔:“是你的範宜先挑釁我的尤姜,是她想對我的尤姜痛下殺手,那她是死是活,都該受着。”
“真是的,方纔說的話,師弟就忘啦?”
——誰傷我徒兒,上碧落下黃泉,不死不休。
五長老怔怔望着眼前眼眸染上輕紫色的師姐,說不出話來。
他以爲,說話誰都會說。
這種狠話,誰都會放。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不着調的師姐,會把這些話當真。
黑髮男孩下盤極穩的走過來。
周圍的‘山崩地裂’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可見也是個身法不俗的有爲少年。
他一言不發拽回自家師尊的手,不鹹不淡的瞥了五長老一眼,從袖子裏掏出一個乾淨的手帕,細細替她擦起了手指。
五長老,“……”這孩子不說話,他也感受到了濃濃的嫌棄。
那邊身着黑衣的哭魂教弟子一個一個跳下飛舟,手拿武器,表情兇狠。
五長老心肝一顫。
哭魂教的服飾十分另類——
大咧咧露出大半胸膛,又有幾道輕薄的黑紗在身上纏繞。腰帶上掛着一串金色小鈴鐺,發出急促且雜亂的叮叮噹噹聲,給人一種壓迫感,彷彿有大事兒要發生。
他們大多是二十年歲左右的年輕弟子,看不見一個年紀稍大的長老或話語人。
爲首的大師兄扛着刀,大搖大擺推開腿腳虛浮的極清門弟子,懟到了五長老面前。
他第一眼是看的關霧星。
哭魂教的女弟子多數性感火辣,衣裳是穿的一年比一年少,看多了也無感了。
都說極清門的弟子最重禮教,長老也溫和有禮……
如今一瞧,確實是比他們教中的女人有韻味多了、帶感多了!
大師兄不是那種輕易上頭的男人,還記得自己下船來幹嘛的。
他衝着關霧星拋了個媚眼,又很不客氣的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五長老的肩膀,怒笑道:“極清門好大的膽子吶?敢攔哭魂教的船?怎麼,真以爲我教好欺負不成?!”
兩米高的漢子站在弱小可憐的五長老面前,面上帶着凶神惡煞的表情,一身洗脫不掉的匪氣,太有殺傷力了。
“不是,是個誤會,我們……”
“少說屁話!”
大師兄本來是來找事兒的,聽這糟老頭子解釋纔怪了。
他手上用力,狠狠推了五長老一把,“既然下了戰書,我教也不會當慫包!就在此處打一架,輸了的,從飛舟上跳下去。”
“欺人太甚!”
五長老面色鐵青,“你們長老允許你們這樣做嗎?區區小輩,也敢如此放肆?!”
哭魂教大師兄陰陰一笑,“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區區白虎祕境,還輪不到我教長老出馬。這船上老子說了算!打不打?不打自個兒給老子跳!”
——笑死。虧得還是十大宗門之一呢?一個白虎祕境給你驕傲的?還要派幾個長老來?
哭魂教因爲修煉方式五花八門,弟子們都能隨意挑選適合自己的,教中人均金丹。
大師兄已是金丹巔峯期,去一趟白虎祕境,想必就能元嬰了。
一個元嬰吊打一羣金丹,不在話下。
再說他戰鬥經驗豐富,哪怕只是金丹巔峯期,也有自信與元嬰一戰。
五長老捏緊了拳頭。
本以爲這一路上就算有風波,也能好好抵達白虎祕境出現的問天島。
如今掉下去的弟子生死不明,是否傷亡……僥倖沒掉下去的弟子還要面對哭魂教的決鬥挑戰。
五長老有一種精疲力盡的感覺。
“說話啊老頭兒!”
哭魂教大師兄耐力不好,當即再次上手推了他一把。
——五長老絕不是老頭兒,至少看起來不是。
這位大師兄實在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手下的哭魂教弟子更是猖狂,上了極清門的飛舟就如同回到了自家的後花園,竟開始挑挑揀揀極清門弟子身上的法寶!
有極清門弟子抵抗,他們還幾打一!
真、真是太過分了!!
“……道友,”五長老深呼吸一口氣,“今日之事純屬誤會,是門中弟子爭鬥,不小心牽連到了尊教。我們絕無冒犯之心,也絕不想惹是生非。”
“若要賠償,老朽准許你們帶走鬧事弟子,是死是活全憑你們處置。”
“老朽雖然心中不捨,但也確實是他先犯錯在先,先牽連宗門在先……道友你看,如何?”
黑髮男孩給自家師尊擦手的動作一頓。
——小桃花精經常纏着師父,若是死了,或是被帶走了,他高興的很。
這糟老頭子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兒。
(五長老:你看我頭髮都是黑的!哪裏像是個糟老頭子!!)
大師兄翻了個白眼:“老子可沒那麼多閒工夫聽你嘰嘰歪歪。要善了也可以,老子不要你什麼破弟子,你答應承包哭魂教一年的支出,老子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一月都多了!更別說是一年!
大師兄挑眉,“喲?又不願意了?那成,啥也別說了,直接打吧。”
說着,他虎虎生風的把刀橫下來,作勢要砍人。
五長老苦着臉,連忙道:“別別,別……一年就,一年就一年吧。”
沒事兒!這次出事的主要責任是道姝!
這些錢就從道姝的私庫裏拿!
“等等。”
大師兄爽朗一笑,哥兩好的拍拍五長老肩膀,“忽然想起咱們哭魂教這兩年都沒啥錢,馬上飯也要喫不起了……不如三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