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小樣兒,他堂堂冠軍侯還治不住一個村婦?

    翟無疾心中冷嗤。

    “好吧,我聽姐姐的。”翟無疾不情願地出聲兒。

    話題被他成功跳過。

    翟無疾被張翠翹重新拉到榻上,繼續喝酒。

    張翠翹怕他再鬧,也就再不提‘家人’二字。

    “姐姐,我回來的時候,路上遇到幾個年輕人從這邊兒出去,這些人好像是陌生人啊。”

    “她們是來找姐姐的麼?”

    張翠翹搖頭:“不是,是來找四兒的。”

    找宋四的?

    翟無疾立刻警惕起來,不過阿旺是滿心滿眼都是這個女人,他便是再想問也得憋着。

    於是翟無疾就“喔”了一聲兒,便跟張翠翹有一杯沒一杯地喝了起來。

    別說,這玩意兒是越喝越順口。

    “姐姐,我晚上真的不能再跟你睡了麼?”到最後,翟無疾也覺得有些微醺了,許是酒意上頭,翟無疾模仿起阿旺來就更得心應手。

    甚至他都有點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翟無疾還是阿旺。

    張翠翹最是受不了翟無疾撒嬌,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

    萬一爸媽再給她弄些糧食放到供桌上咋整?

    命更重要啊!

    “嗯,不能,你忘了那天晚上的事兒了麼?咱倆差點兒就被砸死了!”

    “再等等吧,等到咱們搬到半山腰的位置就住在一起!”張翠翹耐心哄阿旺,其實就算不爲了做夢夢見爸媽的情況,她還是挺貪阿旺的懷抱。

    跟他一起睡特別的踏實。

    “好吧!”阿旺失望應聲兒,翟無疾這會兒也不知道心裏的那點兒不得勁兒是咋來的。

    可能是因爲宋四兒吧。

    翟無疾想。

    這個宋四兒那是真壞,上輩子他還是遊魂的時候,見過宋四兒幹了太多壞事兒。

    這個人有時候使壞根本就是沒有來的,他可以爲了一個念頭就把人全家都往死裏整。

    用宋四兒的話說,這叫斬草除根。

    他誣陷人很有一套,會把各方面兒的證據給你準備得齊齊全全,妥妥當當的。

    上輩子妖妃在宮裏糊弄皇帝,宋四兒就在宮外給她們辦事兒。

    但凡宮裏有妨礙妖妃兩姊妹的妃嬪,宋四兒就會在宮外對付她們的父兄。

    被宋四兒陰狠手段整死的人成百上千!

    不少勳貴被他的陰狠手段給嚇唬住了,愣是放下身段去巴結討好他。

    構陷這手活兒,被宋四兒玩兒成了絕活兒。

    這輩子妖妃沒有進春風樓,宋四兒被這女人拘在身邊幹活兒,看似什麼都變了。

    但沒有宋家姊妹進宮,沒有宋四兒進繡衣衛,豈知沒有別人代替他們的位置?

    翟無疾不相信就這幾個農家出來的人兒會策動殺太子和皇后的事兒。

    若妖妃有生育還說得過去,可妖妃明明沒有生育,她們費勁吧啦將皇后和太子搞死,把翟家和魏家滿門都滅了圖什麼?

    就圖事情敗露之後落得個滿門慘死的地步?

    當然,也不排除這家人就是又蠢又毒,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比如妖妃姊妹妄想後位。

    翟無疾覺得宋四這條線得好好查一查,比如誰讓他進的繡衣衛,或許從這個方向能查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另外就是舅舅說的,盯緊了宮中有子嗣的嬪妃,宮外虎視眈眈的藩王,以及處心積慮給皇帝送美人的公主們。

    兩個人把啤酒都喝完了,就各洗漱然後回屋睡覺。

    翟無疾對新屋子沒有啥意見,左右只是個臨時落腳的地方。

    只是睡到半夜習慣性地起身,發現身邊的環境不對頭,翻身就往外衝。

    跑到張翠翹先前住的窩棚裏發現沒人,阿旺頓時慌亂了起來。

    他又一頭扎進自己的窩棚,把躺在他榻上的宋四兒提溜起來扔到屋外,腰間的匕首抽出來抵着宋四兒的脖子,一條血線冒出,宋四兒嚇尿了。

    字面意思。

    真嚇尿了,一股子尿騷味兒瞬間彌散開來。

    “嗚嗚嗚,旺爺饒命!”

    “不不不,爹,您是我親爹,爹啊……您可不能要兒子的命,不然我娘要跟您急眼的!”嚇壞了的宋四兒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慌忙求饒,他覺得自己個兒簡直是天下第一慘!

    白天就委屈得不行,晚上還被後爹這般對待。

    後爹啥意思?

    宰了他好跟他娘重新生崽兒?

    宋四兒這輩子從未這般害怕過,他……他後悔了!

    後悔當初把親孃氣暈了一跑了之,搞得親孃跟他離心。

    不然娘怎麼能容得下後爹殺他。

    不過眨眼工夫,宋四兒就自己腦補出了一籮筐的事兒。

    “姐姐呢?”

    “姐姐在何處?”

    “你把姐姐弄哪兒去了?”

    阿旺疊聲問道。

    宋四兒的哭聲卡在喉嚨裏,啥玩意兒?

    然而,就在他愣神的這會兒工夫,沒耐性的阿旺手上勁兒大了些。

    刺痛讓宋四兒瞬間清醒,他忙哭道:“我娘搬去山腳下的屋子了,爹您不是知道的麼?您晚上跟娘一起在那邊兒喫的飯呀!”說話間,宋四兒擡手指向山下的屋子。

    阿旺扔下宋四兒,身形如電般竄了出去。

    宋四兒擡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摸了滿手的血,他哭嚎起來:“嗷嗷嗷,我要死了……”

    張虎從暗處溜達出來,提溜着宋四兒往窩棚去:“死不了,我給你包紮!”

    心說他們家主子真是敬業啊,半夜都要跑出來裝一把傻子嚇唬人家張娘子的親兒子。

    這是準備一次性給人嚇唬到位,將來就不敢阻撓他和張娘子的事兒唄!

    哎啊,主子就是主子,一出手就讓這小子喊爹!

    厲害!

    他可要跟主子多學着點兒,以後也討個好寡婦!

    這頭阿旺竄山下的屋子,他去推東廂房的門推不開,就用匕首將門栓挑開,進屋見張翠翹躺在塌上睡得安穩,他就放心了。

    想跟姐姐睡啊。

    可姐姐不讓!

    阿旺爲難,他想退出去,然而腳有自己的想法,一步步地走到塌邊蹲了下來,盯着張翠翹的睡顏暗戳戳地親了一口。

    “啪啪……”

    半空中掉下來兩袋子東西,阿旺忙接住了,然後遠遠兒地退到一邊兒。

    他靠着門邊兒等了半天都沒動靜,於是將手上的東西放到牆腳,又摸到榻邊,這回他往張翠翹的嘴巴上來了幾下。

    “啪啪啪……”又有幾樣東西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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