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睜開時,張承武發現自己正在一條街道上。
看着熟悉的街道,腦中一片空白。
這是...
仔細想了下,不由叫道:“壞了,採荷叫我請穩婆來着。”
邁開大步向着賀大娘家中跑去。
等他滿頭大汗地趕着車將穩婆賀大娘請進來時,不免受到丈母孃的埋怨。
張承武唯唯諾諾地低頭挨着訓。
一雙眼睛不時看向房中,只聽到房間裏妻子痛苦的呻吟聲。
手心裏緊張地攥出了汗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哇哇!”
一陣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傳了出來。
他不由得心裏一突。
不多時,賀大娘笑嘻嘻地走了出來。
“恭喜恭喜!張夫人生了個胖大小子!”
張承武喜的眉開眼笑,顧不得其它。
快步進入房中,妻子於採荷躺在牀上。
滿面的疲憊之色,嘴角卻露着笑容。
幾個丫鬟在一旁忙碌着。
張承武輕手輕腳地來到牀邊,看了看一旁用包裹裹着的皺巴巴的兒子。
伸手握住妻子的手,於採荷似有所感,慢慢睜開眼睛。
“武郎!”
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張承武輕聲答應。
“嗯!孩子很好,白白胖胖的,怕是有九斤重,你受苦了!”
於採荷低啐了一聲:“莫要怪罪,爹爹瞎說呢!”
張承武樂呵呵一笑:“怪我!怪我!小孩子不能說的!”
於採荷伸出手摟住孩子,將幾根粘連在一起有點稀疏的頭髮分開。
“孩子起個什麼名字呢?”
張承武得意地笑道:“都第四個孩子了,我早就想好了,男孩就叫張麻!女孩就叫張煩!”
“誰讓他給我老婆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呢!”
於採荷撇了撇嘴:“張麻!什麼名字嘛,以後長大會被人笑話的!”
張承武笑道:“誰敢笑話,以後就去找他的麻煩!”
“哈哈!”
他爲自己剛剛想到的名字得意不已。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幾年過去。
張麻一點點長大。
果然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從小就是一個麻煩。
調皮搗蛋、膽大包天,每天帶着無數的小孩子打狗攆雞。
攪得四鄰不安,爲此,張承武不住的與人賠禮。
這幾年,張承武陸陸續續又生了幾個孩子。
但最喜歡的始終是哪個喜歡找人麻煩的小四。
到了學童的年齡,張麻順利入學。
而隨着年齡的增長,也漸漸變得沉穩。
雙耳不聞外事,一心向學,學識在增長,人也變得彬彬有禮。
一時間成了街坊四鄰誇讚的榜樣。
張承武夫妻大感面子有光,逢人便誇耀自己的孩子。
“噼裏啪啦!”
一陣鞭炮的響聲傳來。
經過十數年刻苦的勤修,張麻順利考中學官。
通過選拔,成爲了一名官員,雖然是一個很小的編撰。
但是張承武夫妻卻很知足,家裏終究出了個有學問的人。
四處的媒婆就踩破了門檻。
於採荷與張承武精挑細選之後,爲張麻選了一房妻子。
對方是一戶殷實人家,性格也好,還會打理家庭。
在鼓樂聲中,張麻成婚,婚後夫妻二人琴瑟相合,日子過得很是美滿幸福。
時不時,張麻就帶着妻子孩子來家中團聚。
一家人其樂融融,很是快活。
數十年後。
張承武與於採荷垂垂老矣,躺在牀上。
身前跪拜着自己的幾個孩子及其後人。
直到一聲嘆息後,張承武與於採荷溘然長逝。
“嗡!”
一圈白光散去,房間內的衆人一一清醒過來。
張麻隨手散掉紅塵符陣,再看時,父母已經逝去。
但嘴角的笑容預示着臨終前,二老渡過了美好的一生。
......
東山。
這裏是張家的陵園。
張承武與於採荷被埋葬在墓區最好的地方。
張麻親手佈置了墓穴,接着就在墓前結廬而居。
此後他的生活變得規律起來。
由於有張遠橋的囑咐,家族中也沒有其他人來找他。
直到三年後的某一天。
張家族地傳來一絲靈機波動。
接着就是撕心裂肺地哭喊聲傳來。
張麻瞭然,原來張遠橋也終究去了。
嘆了口氣,站起身,回到府中。
只見四處掛滿了白綾,所見之處全是一片白色。
恭敬地上過香,一旁的幾人迎了過來。
當先一人是張氏族長張茂亭,身後幾人則是張氏一門投在先天一氣宗的同族。
張茂亭將一個錦盒遞給張麻。
他的輩分比張麻要高出一輩,與張麻父母是嫡親的兄弟。
當年也曾經是山門弟子,先天境的修爲使他看起來不過四十多歲的樣子。
“這是老祖臨走前叫我轉交給你的!”
張麻欲要推遲,張茂亭又道:“留着吧!有時間回來看看!”
張麻沉默片刻,伸手接過,收了起來。
張茂亭道:“家族裏的事不用你操心,只要你在,就足夠了!”
知道張麻對於張家的感情並不深,索性把話說得很清楚。
張麻搖搖頭:“有事儘管來找我,但是張家門風要正!”
他也在爲張家立下規矩。
之後的數天就是忙碌張遠橋的後事。
期間,先天一氣宗也派人送了輓聯過來,同時爲張麻捎來了話。
他幾年前發佈的任務,已經有了一些成果。
現在急需他回去主持局面。
靜極思動,張麻也生出了離去的想法。
幾日後,張麻最後清理了父母墓地上的雜草。
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悄然離開。
......
聽竹軒外。
張麻臨時構建的任務發佈空間內。
一排排的書架整齊地擺放着,上面全是這幾年,衆多弟子調查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