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袍服的一剎那,白坤忽地發現了自己的一個疏漏。
鎮魔衛冠袍都是按照成年人的體型煉製的。
雖說也能伸縮,卻也絕對無法縮小到三尺幼童那麼小的尺寸。
不由有些尷尬,開口道:“這套袍服有些不妥,道友等待兩日...”
張克搖搖頭道:“不必勞煩!”
身軀猛地一抖,隨着其體內骨節爆響,張克的身體充氣般變大,轉瞬間已恢復正常體型。
這......
看着張克比自己還高出一頭的魁梧身形,白坤很是懷疑張克故意變得如此高大。
張克解釋道:“因功法原因,身體時常有變,如今纔是屬下的真實模樣。”
由於確定了從屬關係,張克直接改口,這一點令白坤心中很是滿意。
張克拉起冠袍兜帽,白金色面具半覆在臉上,高大身形如松站立。
配着一身的錦繡華服,顯得既神祕又華貴。
白坤心頭暗自稱讚一聲:好一個衣服架子!
鎮魔衛的冠袍有着不錯的防護能力,此外還有一條法寶鎖鏈及一柄狹鋒長刀神兵。
但這些東西只是個象徵,基本沒哪個修士會去使用它。
張克將金批令箭插在腰帶鎖釦之上,這既是身份象徵,也是敘功憑證。
整肅好衣袍,張克衝着白坤拱手施禮:“力士謝士倫參見統領!”
白坤同樣拱手還禮:
“免禮!今後大家便是同僚,不必太過客氣,我等都是修士,不必上下尊稱。
另外!士倫剛入鎮魔衛,只能暫時屈居力士,不過我相信憑藉士倫的實力很快便可晉升。”
一般來說,金丹境的真人入鎮魔衛會給與一個掌旗的職階。
但張克素來名聲不顯,實力未知,故此只授予力士職階。
白坤爭取了幾次也未能如願,只好作罷,這也是白坤擔心的一點。
怕謝士倫覺得有失面子,日後不好相處。
張克笑道:“無功不受祿!謝某自會以實力爭取一切。”
白坤聽得出張克心中並無芥蒂,才放下心來。
問道:“那如今士倫可還有其它事情要處理?”
張克肅然道:
“既然已經入行,統領有事只管吩咐即可,不過此時倒還真有一事...”
只聽張克接着道:
“我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紅袍會’的邪修。”
白坤神情先是微微一愣,隨後不由大喜。
‘紅袍會’在嵐國範圍內肆虐多年,血祭百姓無數,給嵐國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在內部的功績榜單上,剿滅‘紅袍會’一直都是排名前列的任務。
只因‘紅袍會’組織嚴明,行蹤詭異,且從未抓到過活口,故此始終未有大的突破。
就因此事,各地鎮撫使沒少喫上頭的掛落。
此時聞聽張克之言,白坤自然有些激動。
“是哪個?”
張克將頭顱轉到一旁始終未發一言的章長硯身上。
章長硯道:“是小安山靈寂洞的朱長寧。”
白坤沉聲道:“確認嗎?”
白坤猛一拍手,低聲道:“好!沒有驚動他吧?”
章長硯回答道:“沒有!我加了小心,從未在他面前出現過。”
白坤奇道:“那是如何找出此人的?”
張克道:“前番‘紅袍會’邪修血祭,被我等師兄弟撞見,廝殺中,我師弟辛舟隕落。
當時我也受到了必死的傷勢,但因功法特殊,僥倖逃得一命。
‘紅袍會’不明白我爲何會死而復生,故此派人過來查探。
結果被我意外發現朱長寧就是‘紅袍會’的邪修。”
章長硯暗自稱讚張克心思縝密,這是提前彌補之前可能存在的疏漏。
日後即便張克行爲與謝士倫略有差異,也可以此搪塞推脫過去。
白坤並未對張克的話有所懷疑,畢竟其師弟死於‘紅袍會’之手。
他如今爲難的是一件事,如何才能拿到‘紅袍會’的活口。
‘紅袍會’最擅長斷尾求生。
一個不慎,就只能殺死一些小蝦米,無法對其造成毀滅性打擊。
張克出言道:“統領可是在想着如何抓到活口?”
白坤點了點頭:“正是!如果無法抓到活口,就得不到口供,無法將其一網打盡。”
張克半邊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笑意。
“‘紅袍會’邪修最難的是確認身份,如今既然知道朱長寧的根底。
這個人其實已經沒有用了,不必抓他,順着這根線查過去就可以了。”
白坤精神一振,問道:“怎麼查?”
張克先是回覆幼童模樣,緊接着右手飛起一撮暗金色的砂礫。
隨意勾畫幾下,一副雀鳥沙畫出現在虛空。
而後雀鳥向張克身上猛地一撲,將其的身體完全籠罩。
一陣微光閃過,一隻雞子大小的黃雀撲騰着翅膀飛到了章長硯的肩膀上。
“統領覺得我這般樣子監視朱長寧如何?”
細如蚊吶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白坤大爲驚異,想不到謝士倫竟然還會這等變化之術。.七
神念展開細細地在黃雀身上查探,發現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機外顯,這就是一隻普通的雀鳥。
黃雀猛地一抖,再次變回幼童模樣。
張克解釋道:“因爲功法緣故,此法只能在幼童形態施展,正適合跟蹤調查。”
一瞬間,白坤腦中閃過無數念頭。
謝士倫這變化之術實在太適合鎮魔衛了,心中驟然閃過一絲貪念。
但隨後就把這個念頭掐滅。
張克接着道:“此道法我也是剛剛領悟,日後我會整理出來獻於統領。”
張克在先天一氣宗就是專門從事緝捕的捕風臺執事。
自然明白這道法對於追蹤調查有着多大的幫助。
昔日,他就曾經以此法追蹤到連雲道宗在祁縣的諸多內線。
他此刻之言只是假做客氣,此道法實則還是以其‘如意變化’道法爲核心。
就算他將此法告知,也無人可以將其修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