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法力激發子母螺後,張克靜靜地等待着。
這是他爲了方便與柳懷中聯繫,離開前特意找其索要的一組可以相互通話的子母螺。
數秒後......
“謝真人!何事找我?”
螺口內傳出柳懷中的聲音。
張克捂着螺口問道:“你現在離到達燕子塢還需要多長時間?”
“嗯!大概再有一個時辰就差不多了。”
張克回覆道:
“燕子塢外東南方十五里外木桐鎮,‘如家客棧’,甲三號房。”
說完之後,直接關閉子母螺,變化雀鳥,朝着木桐鎮飛去。
這是他在來之前路過木桐鎮時,提前做好的安排。
柳懷中一路上風馳電掣,很快就來到了木桐鎮。
夜間的木桐鎮靜隘無聲。
柳懷中悄悄進入‘如家客棧’,客堂內,發現除了掌櫃的在櫃檯前打盹,再無一人。
他沒有驚動店掌櫃,而是找到甲三號房,直接從窗戶進入。
來到牀前,看着在牀上矇頭大睡的鬣犬,一道寒氣自柳懷中後背升起。
此刻,他心中的驚訝與震撼根本無法以言語來形容。
那上百名虎視眈眈的真人難道是擺設嗎?
這麼一個大活人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謝士倫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燕子塢中轉移出來。
如此強大的執行能力,謝士倫究竟是一個人還是背後還有着一個組織呢?
想到謝士倫神通廣大的手段,柳懷中心中有些發冷,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暗暗地盯着自己。
......
午夜。
玉田鎮。
距離子時還有大半個時辰的時間。
一羣人悄然隱藏在鐘樓最高的閣樓之上。
白坤垂手肅立,站在‘嵐國’四大鎮撫使之一翁少純的身側。
在他的旁邊,還有翁少純帶來的幾名統領。
‘張克’就站在白坤的身後,一言不發。
此時,在玉田鎮的四周早已埋伏了近五十名鎮魔衛高手,皆以隱匿陣法潛藏。
甚至在百里之外的各處,還有數支頂盔摜甲的甲兵隊伍靜靜地等待着。
翁少純面白無鬚,鳳目長眉,下巴總是微微昂起,顯得有幾分倨傲。
此刻,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一對雷音核桃在五指間緩慢地轉動着。
“什麼時辰了?”
一道清越的嗓音響起。
“稟鎮撫使!亥時三刻!”
一名統領低聲回答。
翁少純沒有再說什麼,可白坤卻感覺到了一絲壓力。
微微轉頭,目光瞥向‘張克’,眉目中顯露出一絲詢問之意。
‘張克’幼小的身軀只到衆人大腿高度。
旁邊幾人不時斜着眼看他,互相以眼神交流,目光中充滿了調笑與不屑。
‘張克’察覺到白坤的眼神,正要開口說話。
忽地嘴角微微一翹:“統領!容我到下方查探一番。”
白坤轉目看了翁少純一眼,見他沒有絲毫反應。
便道:“早去早回!”
‘張克’拱手施了一禮,轉身離開閣樓。
鐘樓之上,一衆人等的目光隨着‘張克’的動作移動着。
當‘張克’進入小樓後,幾人纔將目光挪開。
“也不知這謝士倫的消息是否可靠?若是今晚這裏沒有動靜,那咱們可是鬧了笑話了!”
一名同樣穿着統領袍服的大漢意有所指地說道。
他叫米迪華,墨家門人,金丹地煞境修爲,與白坤關係一直不甚融洽。
二人只要有機會,必然不遺餘力地相互扯其後腿。
白坤冷笑道:“還沒到時間呢?何必如此着急,莫不是...”
“噤聲——!”
翁少純身軀微微一展,自椅子上站了起來,朝着正前方看去。
白坤趕忙閉嘴,與其他人一同將視線投向外面。
閣樓上布有隱匿陣法,故此幾人並不怕被人發現。
白坤微微眯起眼睛,清楚地看到玉田鎮的外面有一些人謹慎地接近着。
轉頭看向其它幾個方向,發現也有着數量不等的人在悄悄靠近。
白坤心中長長鬆了口氣,眼神得意地瞟向臉色難看的米迪華。
再次轉過目光向外觀察。
只見小鎮外的那些人四散分開,有條不紊地由外向內移動。
看動作似乎在向地下埋設着什麼東西,速度很快,且沒有一絲遲疑。
顯然是做慣了的,熟練得很。
在清冷月光照耀下,這些人身上穿着的大紅衣袍格外顯眼。
閣樓上與小鎮的四周,數十道憎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這些人的動作。
血祭法陣!
一個念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些人的腦海。
每個被‘紅袍會’肆虐過的地方,總是會出現詭異的血色環形法陣。
被血祭後的百姓屍體全部呈現出乾屍樣的狀態。
經鎮魔衛調查,其血液都是被那血色環形法陣所吸取。
此時見到這些‘紅袍會’的動作,自然全都恨之入骨。
一個個咬着牙,瞪着發紅的眼睛,等待着動手的號令。
翁少純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右手擡起,微微向前一擺。
身邊一名護衛會意,右手一翻,一支穿雲箭已擎在手中。
而後猛地向外一甩手,穿雲箭發出尖利刺耳的銳響閃電般飛出閣樓數丈炸開。
“咻咻咻——!啪——!”
……
時間前推片刻…
朱長寧帶着自己手下的三十餘人快速地趕往玉田鎮。
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陰霾,一天的時間白鳥再沒有發出一條指令。
以往每到動手前的一個時辰內,白鳥都會最後進行一次人員隊伍確認。
這一次眼見的就要臨近子時了,子母螺沒有絲毫動靜,這令他有了些不詳的預感。
‘要不……取消這次行動??’
朱長寧腦中閃過一念,但隨後便被他掐滅。
‘紅袍會’可不是良善組織,過去無數血淋淋的教訓使得無人敢於違逆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