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先生的身份,他準備將其長期保留下來,如果是這樣,再以盲人的形象出現就不太合適。
畢竟在修行者當中,盲人的比例是極其稀少的。
多個盲人同時顯現在衆人視線之內,難免會引起一些懷疑。
在這一刻,張克的心中其實也曾有過一絲猶豫。
萬一柳懷中再次背叛,那邊是陷阱怎麼辦?
但出於對自己實力的信任,張克只是稍稍猶豫,便直接邁步進入鏡門。
他沒有選擇幼童形態,幼童形態的張克可以將一身道法盡情施展。
可是在鎮魔衛,張克外顯的就是幼童的樣子,同樣容易惹人懷疑。
當然他也沒有選擇成年形態,成年形態的張克一身近戰能力可以令元神膽寒。
這是他的一張底牌,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輕易暴露的。
而且這個形象已經在白坤的面前露過相,同樣不適合再次出現。
故此,只有老年張克這個從未在人前顯露過的形象此時纔是最適合的。
另一端的密室中。
白無常沉聲道:
“我們要不要暫離此地,萬一那大先生將我等下落泄露,怕是...”
正說話間,忽地在二人身旁的案几上有一絲靈機陡然出現。
密室中的三人同時將目光轉過去,但見案几上三個茶盞中的其中一盞中的茶水突然蕩起一絲漣漪。
沒有一絲猶豫,三人各自釋放出護身的法術及法寶,一道道靈光自三人身上迸射。
幾乎是同時,不用招呼,三人突然各自閃身站定一角,呈三角形將案几圍在當中。
一絲絲血紅色的光芒圍繞在三人的手掌上蓄勢待發。
案几上的茶盞中,茶水盪漾了幾下,一點水光自茶盞中濺出。
眨眼間,那點水光便化作一道人形落在地上。
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袍的白髮老人出現在三人面前。
“噝——!”
即便是寅虎長老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此等手段。
張克揹負着雙手,白髮披肩,雙眼中金芒閃耀,嘴角微微抿着,形態極其威嚴。
環視了戒備的三人一眼,沉聲喝道:
“剛纔是哪個在與老夫說話,站出來!”
無形的威壓壓下來,寅虎長老感覺有些喘不過氣,心中惴惴不安。
他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失策,千算萬算忘記計算大先生的實力了。
拱手道:“在下寅虎,適才正是我在與大先生請教!”
不待張克回話,又快速開口道:
“在下只是擔心犬子的身體,故此出言無狀,還請大先生見諒。”
張克臉色稍霽,轉頭看了柳懷中一眼。
“你我緣分已盡,日後休要再來找我。”
柳懷中苦笑道:
“在下也不想這樣的,只是……只是……唉——!”
他看了寅虎長老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一旁的白無常看的出來,柳懷中心中對寅虎長老有些怨恨。
大先生是一名神通廣大的修行者。
與這樣一名修行者搞好關係絕對會帶來豐厚的收益,關鍵時刻是可以救命的。
可寅虎長老卻將柳懷中的這一點機緣給斬斷了。
對於張克,白無常有些好奇,但更多的則是警惕。
‘紅袍會’的仇人遍及中域,所以對於任何人天然就有一種排斥與牴觸。
他不想過多的與人產生交際,看密室中的情形,應該不會爆發出衝突,心中頓生離去之念。
衝着寅虎長老微微點了點頭,身軀一抖,化作一道黑煙消失不見。
張克臉色一沉,不悅地道:
“此人行事怎這般沒有規矩,要走也不打聲招呼!”
寅虎長老有事相求,緩和着解釋道:
“我這朋友不善言談,大先生莫怪,請坐!”
張克沉吟了片刻,沒有拒絕寅虎長老的好意,三人分別落座。
張克看了看案几上的三個茶盞,隨手將其打成飛灰。
悄無聲息地將茶盞上殘留的一些氣息鎖住。
接着自身上取出一套茶具,慢條斯理地煮了一壺靈茶。
壺中靈茶上下飄舞,一絲沁人心脾的茶香在壺中散出。
寅虎長老瞬間閉合全身毛孔,暗暗警惕着。
張克微微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
“此茶喚作清泉迴響,是昔日老夫在域外所得,頗有些滋味,請品鑑一二。”
說着端起茶壺倒了三盞,隨後做了個請的動作。
柳懷中有些驚奇地看着茶盞。
只見茶盞之上,一絲絲熱氣幻化作各種景觀,更有一聲聲泉水叮咚的聲音在空中若有若無地響起。
端起茶盞聞了一聞,一口飲盡,閉着眼睛回味了好一陣。
才嘆道:“好茶!”
張克略顯得意地笑了一下,轉頭看向寅虎長老。
寅虎長老看了看柳懷中,隨後也端起茶盞品茗了一下。
雖是熱茶,進入喉中卻是清涼,剎那間,就像是一股清泉將全身上下里外都過濾了一遍。
精神不由一振,讚道:“果然好茶!”
張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呵呵!你激老夫前來,可是爲了你的兒子?”
寅虎長老笑道:
“在下的一點小心思果然瞞不住大先生,不知大先生可有解決之策?”
張克皺了皺眉頭,開口道:
“說實在的,令郎做事很不得老夫喜歡,之前救他,也只是爲了踐行昔日的承諾而已。”
寅虎長老“哈哈”一笑:
“明人不說暗話,大先生若是有事儘管直說,在下願盡全力出手。”
張克微微一笑,開口道:“老夫確實有事相求,不過暫且不急,老夫先看看令郎的情況再說。”
寅虎長老微微一喜,忙開口道謝,隨後三人離開密室,來到臥房之中。
當進入臥房看到鬣犬的樣子時,張克也被嚇了一大跳。
只見鬣犬赤着身體泡在一個藥池之中,在他的臉上、手上、乃至身體的各個部位都有着五顏六色的蘑菇。